兩位太醫則誠惶誠恐地的弓着身後退了幾步道:“微臣不敢!”
“這有什麼敢不敢的,快坐下吧!”見兩人身子弓得更低了,林安安又道:“你們不會是想讓本王妃仰着脖子跟你們說話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在兩人聽來就是在說他們擺譜,在她面前高人一等,這可是大不敬的行爲,這個罪他們可擔待不起。
兩人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顫抖着行禮坐了下來。
很快糕點和水果也送了過來,早就餓了的林安安也不管其他人,左手一個蘋果,右手一塊糕點就吃了起來。
幾人見她如此不雅,忙低頭龜縮成團,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一刻鐘後,林安安接過宮女的溼手帕淨手,做完這些後便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呢喃:“幸好有水果,不然這糕點乾巴巴的,我還不一定能喫得下去。”
她擡頭看向太醫問道:“你們吃了嗎?”
太醫愣了,宮女也愣了,這個戰王妃怎麼這麼奇怪,尚書大人坐在那裏她不聞不問,卻和兩個太醫說起了話,這是何意?
難道在王妃心裏,這謝大人還比不上太醫不成?
謝寧對此倒是沒有太多想法,他知道林安安不待見自己,再者他還在記掛着他那昏迷不醒的母親,沒什麼心思想其他。
再三確認林安安是在和自己說話,陳太醫和周太醫對視了一眼後道:“回王妃的話,微臣們未曾用膳。”
“這個點還沒喫啊。”林安安看向最近的宮女道:“你下去給兩位太醫準備些喫的。”
還沒等宮女有所反應,太醫便急聲道:“萬萬不可,戰王妃,微臣們如今還在辦差,是不可進食的,懇請戰王妃收回成命!”
見他們抖如篩糠,林安安忙點頭,她不過就是看說話的太醫年紀有點大,怕他不喫東西,身體喫不消,沒想到差點好心辦壞事,要是因自己害人家臨老還丟了工作,那就真是罪過了。
“成,那不喫,咱們坐着嘮嘮嗑。”林安安問道:“老人家,您從醫多久了?”
平日別人都是叫他安太醫,今日被叫老人家,他突然有點不習慣,但還是很恭敬地回答道:“回王妃,微臣已行醫五十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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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那您醫術一定非常高吧。”林安安有些崇拜地看着安太醫道。
安太醫被看得有些羞愧,他道:“戰王妃說笑了,與您的手術之術相比,微臣的醫術就是小巫見大巫,不足爲提。”
林安安有些尷尬道:“您過獎了,其實手術並沒有您想的那麼神奇,只要肯學,每個醫者都可能學會。”
聊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兩位太醫顯然比方纔要放鬆許多。
周太醫問道:“聽戰王妃的意思是,王妃這是打算把手術之術對其他醫者傾囊相授?”
這就把林安安問到了,她自己都不會,何德何能教別人,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難度太大的她可能教不了,但接骨還有縫合這些她還是能說一說的。
畢竟在這裏也有很多人死於傷口感染還有一些小傷成了殘疾,要是這些中醫都會有些小手術,那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見林安安點頭,兩位太醫頓時眼冒綠光,作爲一名醫者,尤其是太醫,他們對醫術有着執着的追求。
但醫術又是一種不外傳的一門絕學,他們能涉獵的東西很有限,如果戰王妃真的願意把這個醫術對外傳授,那對他們這些醫者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收穫。
兩人立馬起身行禮:“戰王妃如此慷慨,微臣佩服!”
林安安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訕訕道:“呵呵,本王妃會的不多,你們要是想學,得空便來戰王府,本王妃給你們說一下相關事宜。”
兩人自然求之不得,連連應聲,隨後三人就醫術探討得不亦樂乎上的探頭,這下謝寧被幾人無視了個徹底。
“明日朕讓宮裏的教養嬤嬤到你府上教王妃規矩。”御書房中,皇上用不容拒絕地語氣和慕容白說道。
慕容白說道:“不用,王妃不需要會這些。”
不用,又跟他說不用!皇上氣得拿起桌上的硯臺就往慕容白砸去,慕容白沒有躲,硯臺就這樣砸到了他的肩,隨後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皇上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慕容白會不躲,雖然擔心他的傷勢,可皇上還是沒有鬆口。
“既然進了皇家,做了這個王妃,那她就得守我們皇家的規矩,作爲你的父親,私下朕可以縱容她隨心所欲,可在外人面前,她必須給朕端莊優雅,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皇上的語氣放軟了些:“朕是皇帝,朕得維護好慕家的江山和臉面。”
這話他自己聽着都有些動容,可慕容白對他的感情牌沒有絲毫反應,像塊雕像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皇上氣得伸手指着慕容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半晌後,他喊道:“來人,去把戰王妃給朕喊來!”
這下慕容白終於慌了,他低喊了一聲:“父皇!”
感覺到慕容白的怒意,皇上心裏的那團火燒得就更旺了,他罵道:“怎麼?朕還不能見朕的兒媳了?!”
慕容白躬身道:“父皇說的是,作爲皇家中人,不可不懂規矩,若是兒臣不是王爺,王妃便也不再是王妃,那這些規矩就不用學了。”
皇上氣了一個倒仰,他剛剛說什麼?!他的意思是,如果自己非要逼他的王妃學規矩,他就不當這個王爺了,是嗎?!
“逆子!你竟然敢威脅朕?!”皇上氣得怒目圓睜。
慕容白回答道:“兒臣不敢。”
皇上冷哼了一聲,慕容白又道:“兒臣只是不想王妃受苦,如此一來,也容易妨礙王妃給兒臣開枝散葉。”
皇上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兒子有一天竟然會給自己解釋,他突然有些不習慣起來。
突然他反應過來慕容白剛剛說了什麼,皇上忙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慕容白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毒醫爲王妃診治過身體,他說了,若想王妃早日有孕,得每日保持開心,不宜勞累,更不能讓她煩心。”
皇上有點不相信慕容白的話,他就從來沒有聽說心情會影響子嗣的,但他又不覺得慕容白是個會說謊的人,他半信半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慕容白回答道:“父皇如若不信,可以讓太醫爲王妃診斷一番。”
皇上糾結了一會兒後便道:“罷了罷了,學規矩一事,日後再議,你先回迎春宮吧,朕去太子那兒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