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慕容白夫妻二人出了宮後,皇上便覺得眼皮直跳,感覺要有事發生,他扔下的手中奏摺問道:“你出宮時,沒與十一遇上吧?”
今天皇上不僅把慕容白支走,還特意讓人叫來慕容雪,讓她伺候在側,迷戀宮外氣息的慕容雪很快就化作一件父親的暖心小棉襖,彩虹屁但是不要錢地一頓吹。
平日可能磨好幾天的父皇今天卻異常的好說話,三言兩語便鬆了口,還特許她不用等明日,今天就能隨意出宮。
這話可把慕容雪給樂壞了,沒說上幾句話便找藉口離開,到出宮時,慕容雪還以爲自己哄人的本事精湛了呢。
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家父皇是故意支開兄妹倆,想要懲治林安安一番,當然啦,到最後他也沒有得逞就是了。
“回稟陛下,咱家今日未曾碰上十一公主。”德忠恭敬回答道。
德忠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慕容雪出了宮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戰王府,爲了避免相遇,他故意繞了原路進的宮。
身爲路癡的林安安除了感覺今天進宮額外地長以外,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小陶和清風倒是發現了,可也沒有找到機會和林安安提及,等到確認是真的進宮,他們便把此事拋之腦後了。
皇上點頭,只要他們沒有遇上就好,他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知道林安安不在,很快就會離開,所以他並不擔心夫妻倆出宮會和慕容雪遇上。
這樣的話,就算慕容白懷疑自己故意把他支走,他也不會發作,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幾人竟然在大街上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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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派去跟着慕容雪的人回來稟報時,他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聽說慕容白正往宮裏來,他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走!德忠,去佛殿!”
佛殿是太后平日祈福的地方,這兩天她都在那邊爲喫齋唸佛。
德忠依然還是一臉恭敬地應是,御書房裏的衆人對皇上要跑路的事,並沒有露出一絲驚訝,就像是早已見怪不怪那般。
慕容白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他不僅不惱,嘴角還露出了一抹笑意,看到得周邊的人直打寒顫。
“本王不久前遇到了一位道士,他告訴本王,南國這些時日屢屢出事,冗官無數,天災不斷,皆因父皇那池帶有厄運之魚。
既然父皇忙於爲百姓祈福,那本王今日便爲其分憂,處理掉這些不被上天認可的東西。”說完慕容白便轉身離開,至於去了哪裏,那就不言而喻了。
“皇上,大事不少啦!”一個太監匆匆忙忙地走到與太后一同喝茶的皇上跟前稟報。
皇上一臉陰沉,他知道不好,用得着他在這兒大喊大叫?!
他壓下心中的怒氣問道:“戰王都做什麼了?”
太監唯唯諾諾道:“回,回陛下,魚,御花園裏的魚,全,全沒了。”
皇上“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現在的他氣得手都在抖:“全沒了是何意?!”
太監回答道:“戰王讓人在池裏投了毒,沒一會兒,那些錦鯉就全浮在水面上了。”
他把慕容白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皇上氣得差點撅過去,毒死他的魚就算了,還給那些魚打上厄運之名,這不是在斷了他重新再養的想法嘛!
這還不算,太監又道:“不僅如此,奴,奴才還聽站在戰王身邊的凌一大人說……”
“還說?!還說什麼了!!!再這樣支支吾吾,朕立馬砍了你的腦袋!”皇上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聞言太監嚇得匍匐在地上,他急忙道:“他說這毒藥會讓池子五年養不了活物,甚至寸草不生。”
這不就是在他的皇宮裏弄了一個毒水池了嗎?!皇上氣得來了個倒仰,一旁的德忠忙上前穩住他的身體:“陛下,您消消氣,龍體爲重啊!”
“他竟然敢公然帶毒進宮!!!逆子!逆子!!!”
太后對皇上怒火置若罔聞,依然淡然地喝着茶,直到皇上罵慕容白逆子,她纔開口道:“皇帝,佛殿重地,不宜喧譁。”
皇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頓時就說不出話來,半晌後,他纔有些委屈道:“母后,受了氣的人是兒臣,不是那個臭小子。”
太后冷哼了一聲,說道:“皇帝今日戰王妃做什麼?”
皇上沉默,太后凝視了他許久,最後輕嘆了一聲:“太子同樣能坐好那個位置,你又何必強求呢。”
皇上回答道:“朕知道,自那日他告訴朕皇后的事後,朕便決定隨他去了,只是母后,這樣的戰王妃日後不會成爲戰王的累贅嗎?”
林安安的出衆皇上自然看在眼裏,可因爲她是女兒身,她的主見和能力在皇上眼裏卻成了無法容忍的缺點,漸漸的,林安安給皇上的印象就是一個整天拋頭露面、不懂規矩、還愛闖禍的惹事精。
他接受不了自己最引以爲傲的兒子竟然對一個女子唯命是從,於林安安而言,那一巴掌是一個誤會產生的產物,可在皇上看來,他這是在挑戰皇家的底線。
可在他最憤怒之時,他都沒有想過要殺掉林安安泄憤,因爲他很清楚,一旦林安安死在自己手裏,他的這個兒子就會徹底和自己決裂,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定會毀掉自己在乎的一切。
事實證明,他想的是對的,如今自己不過是有教訓的想法,並沒有付諸行動,他就可以冒着欺君的危險毀了他心愛的魚,那下次呢?下次他又想毀掉什麼!
越想皇上就越氣,不過接下來太后的話讓他再也起不起來,太后道:“皇帝,你會隨意動一個位高權重,王妃孃家還手握重兵的親王嗎?”
皇上沒有回答,但答案已經很顯然,他不會,不僅不會,他還會在未觸及自己底線的範圍給對方足夠的寬容,和他維護表面的和平。
除非有十足把握能一舉拿下,不然他絕不會選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從小就是被仰望着長大的慕容白,要想在未來君王的忌憚下存活,那就必須得有足夠的勢力與之抗衡,而林家絕對會是慕容白一大助力。
“安安是與其他大家閨秀是不一樣,可你放眼望去,那些溫柔大度的女子有幾人心思是單純的?”太后呵斥道:“這種女人你若是沒看夠,那你去你的後宮儘管看便是,逼一個小姑娘做甚?難道你還想讓安安也成陽奉陰違之人不成?!”
皇上依然沉默,他想起了林安安面見自己時的那份坦然,她的情緒也沒有過多僞裝。
面對自己的刁難,他明顯感受出她的無奈還有……縱容?是的,他沒有看錯,是縱容,自己在她眼裏反倒成了一個挑剔的老小孩,這會兒想起,皇上還是覺得這種感覺很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