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飲風把之前在宮門口發生的撞車事件,絲毫不添油加醋誇大其詞的,向殷太后講述了一遍。
大殿最靠末端靠近門口的位置。
一個肥碩婦人拿酒杯的手,微微顫抖。
這天也不冷啊。
可是這小哥的嘴裏,怎麼就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都把她給凍哆嗦了!
待江飲風學着肥碩婦人,說出那句“這整個大夏國,有敢跟攝政王府做對的嗎?”
殷太后保養得宜的雍容臉龐上,已經是一片沉怒。
“皇祖母,彆氣彆氣,啾啾不覺得疼的!”
虞啾啾感受到她的情緒,忙小腦袋埋在她懷裏,軟乎乎地蹭了蹭。
安慰的話語,也顯得十分懂事。
可她越是這樣,殷太后便越是覺得心疼。
“胡說!你這細皮嫩肉的,磕成這樣,怎會不疼?”
“嘿嘿,有皇祖母心疼啾啾,啾啾就不覺得疼了!”虞啾啾小臉揚起,甜甜一笑。
“傻孩子。”殷太后不禁摟緊了小奶團。
虞啾啾兩只小手也緊緊抱着她。
祖孫兩個互相依偎的樣子,看得有些人眼中,如同紮了根刺一般。
此時,攝政王立即就狠狠剜了江飲風一眼。
“太后娘娘,這件事情,想必其中有些誤會,趙國公府的陳夫人,必然是並不知道馬車裏坐着的是九公主,又心急着要進宮爲太后賀壽,這才一時失言。
“倘若她知道了,自是不會這樣說的。”
攝政王言辭肯定地道。
虞啾啾小腦袋埋在殷太后懷裏,聞言,便奶聲奶氣地問道:“所以,這意思是說,倘若不是我這個九公主,陳夫人就可以隨意藉着攝政王府的權勢,欺壓他人了?”
“我並非此意。”攝政王凌厲的目光,看着她。
“那你究竟是何意思?”
虞啾啾見他氣勢逼人,小腦袋不禁揚起來,“皇祖母憐愛我,我並不想追究此事,可攝政王這樣說,就讓我覺得心寒了。”
她說着,小臉看向殷太后,軟糯糯地道,“這些日子,啾啾在民間,所見所聞頗多,百姓生活不易,有人仗着權勢,就敢將得罪了自己的人,全家屠盡。
“可他們憑什麼這樣做?
“他們手中的權勢,都乃是皇權賜予的,怎敢如此膽大妄爲?
“今日啾啾坐着的馬車,倘若不是進宮的,不小心碰到了陳夫人的馬車,那陳夫人是不是就可以仗着攝政王府的權勢,將我們的馬車給掀翻了?
“這樣一來,啾啾傷的,可就不是這額頭的一個小腫包了,只怕得頭破血流!”
她小奶音說着一番話,擲地有聲。
攝政王當即刷的一下站起來,怒目瞪着她:“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祖母,啾啾害怕!”
虞啾啾一見他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忙小臉又埋進殷太后的懷裏,“啾啾不過陳述事實,攝政王就好凶!啾啾以後不敢跟他說話了!”
“你!”攝政王被她這番故意挑撥的話語,頓時給氣到。
“魏愛卿,你這是在故意嚇唬哀家的乖孫女嗎?”殷太后當即一臉的不快,語氣都有些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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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敢。”攝政王對上她,不敢有半分的僭越,忙就是恭敬地躬身說道。
“坐下吧,此事不是你攝政王府做的,而是有人藉着你們家的名號。”
殷太后目光淡淡地瞥他一眼。
而後,視線在衆人身上一掃,落在了坐在大殿最末端靠近門口位置的肥碩婦人身上。
她就是趙國公府的陳夫人。
攝政王府高王妃的孃家嫂子。
“來人啊,把她拖下去,掌摑二十,另外,傳哀家旨意,褫奪趙國公的封號,貶爲庶民!”殷太后語氣沉沉地道。
“太、太后娘娘!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九、九公主!我知道錯了!”伴隨着陳夫人殺豬般的慘叫聲,大殿之上,則是變得鴉雀無聲。
衆人都震懾於殷太后的怒氣,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就連宣平帝,都老實做人。
好一會兒之後。
一道稚嫩中,帶着濃濃歉意的小奶音,突然響起。
“皇祖母,啾啾是不是把您的壽宴給搞砸了?本來應該高高興興的……”虞啾啾很是自責地垂下小腦袋。
“你這小傻瓜,這壽宴,哀家本就覺得沒什麼意思,倒是你回來了,這就是給哀家最大的驚喜,只要看着小九兒啊,哀家就高興!至於這些人,不過是掃了雅興,哀家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殷太后笑着揉揉小奶團的小臉,安撫地說道。
“那皇祖母,等今日壽宴結束了,啾啾就去陪着你好不好?啾啾這一路上,聽到見到許多有意思的事情,想分享給皇祖母!”虞啾啾眼眸一亮,甜甜說道。
“好啊!”
殷太后自是高興不已。
到現在,壽宴其實也纔開始沒多久。
她甚至想現在就宣佈結束,帶着小奶團回去了。
“啓稟皇上,太后娘娘,大理國使臣來訪,說是大理國國主聽聞太后娘娘壽辰在即,特意命使臣送來賀禮!”這時候,周大富突然稟告說道。
一旁,香妃離珠一聽這話,當即眼眸一擡,眉頭微微皺起。
“哦?宣。”殷太后立即說道。
很快。
大理國的使臣命人擡着禮物進入大殿。
他先是轉達了大理國國主的祝賀太后壽辰的賀詞,而後,便將身後擡着的禮物掀開。
竟是一尊火紅的紅珊瑚!
“挖!好漂亮呀!”虞啾啾忍不住拍手讚道。
“嗯,確實不錯,既然小九兒喜歡,哀家就把這紅珊瑚送到鍾粹宮去,放到小九兒的臥房裏!”殷太后當即表示道。
“啾啾可不要,這紅珊瑚聽說對人身體很好,還是放在皇祖母房裏!”虞啾啾嘿嘿笑着,說什麼都不肯收下。
殷太后喜愛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隨後,便是對大理國的使臣說道:“還請向國主轉達哀家的謝意,哀家很喜歡這件禮物!也不知道,國主如今身體怎麼樣啊?”
“多謝太后娘娘關心,國主他近來因爲凝香公主突生急病過世,悲傷過度,也跟着病倒了……”使臣嘆了口氣,說道。
“等等!”
然而,他這話卻惹得殷太后一下緊擰起眉頭。
她看一眼一旁坐着,明顯臉色有些發白的香妃。
而後,神情有些嚴肅地望着使臣,說道,“你說,凝香公主急病過世?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這凝香公主,不是就在這大殿上,坐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