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妃進了宮,可是手眼通天啊,當年送給當時掌管刑部的那名官員的好處,都忘了嗎?”虞啾啾櫻粉的小嘴微翹了翹,小手拿起一本賬冊,“我知道,楚太妃肯定要說,這種事情口說無憑,不是我一張嘴就能說成是真的了,可幸好,這官員當年收受賄賂的賬冊,被保留了下來。”
說着,她又拿起另一樣東西,是內務府登記在案的冊子,“這個上頭,清楚地記錄了有一只古董花瓶,是先帝送給楚太妃的禮物,但這本該在楚太妃宮裏的禮物,卻出現在了這本賬冊上,特別要說的是,這花瓶是單只的,世間僅有一只。
“楚太妃還想怎麼抵賴?
“啊,我知道了,楚太妃還可以說,這花瓶一定是假造的,是爲了你污衊你,對嗎?”
不得不說,虞啾啾都把楚太妃的話給說完了。
楚太妃僵着一張冷臉,只能梗着脖子另想借口地說道:“這的確是對我的污衊!先帝的確送過我這只花瓶,可花瓶早就在我出宮之前,就意外丟失了,它往後即便到了某個官員的手裏,那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先帝知道我,我一向不理會那些官員們,連六部的主管官員是誰都不清楚,怎麼可能去賄賂刑部的官員?簡直是無稽之談!”
這話說的,虞啾啾都要贊她一句,好一朵清純無辜的老白蓮。
“嗯,真不錯,不愧是楚太妃,這番話說得,真是跟我預想的一點也不錯。”虞啾啾果真小臉甜笑着讚許地說了一句。
“你這話什麼意思?”楚太妃被她這副語氣,搞得莫名有些心虛。
“字面意思啊,誇你呢。”
虞啾啾很是直白地說着,一只小手懶洋洋撐着下巴,看着她說道,“楚太妃一向聰明,並且辦事追求完美,講究細節,可惜二十四年前的除夕夜,楚太妃被封爲貴妃,到手了的滾燙的貴妃金印,迫不及待地就想在各處都蓋上你的印章。
“這只古董花瓶,價值不菲,並且有它自己的故事,內務府送過來的時候,那裝花瓶的錦盒裏,還放了本小冊子,寫了這花瓶爲何只有一只,而不是成雙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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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要拿這價值不菲的花瓶賄賂官員,自然是要彰顯它的價值,所以就在花瓶隨身攜帶的小冊子上,蓋上了自己剛到手還熱乎的貴妃金印!真是不巧,這貴妃金印和花瓶,一併在這官員的家中找到了。”
虞啾啾說着,給殷鬱遞了個眼色。
殷鬱立即命人將一只半臂長的錦盒送進來,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只漂亮的掐絲琺琅的花瓶。
虞啾啾拿起那冊子,打開給楚太妃過目:“看看,這是不是太妃你當年的貴妃寶印?”
貴妃寶印,都是雕刻了貴妃自己的封號,做不得假的。
這印戳只要拿過去一查,就能查出來真僞,楚太妃即便想賴這個是假的,也根本白費力氣。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先帝賞賜了她那麼多好東西,她也只是隨手挑了個價值足夠收買那官員的送了出去,哪裏還記得是那花瓶到底長什麼樣?
此時,楚太妃看一眼那花瓶,便立即心虛地轉過視線。
因爲這花瓶她的確有些眼熟,可以確定的確是她曾經擁有之物,想來的確就是她送給那官員的了。
但要只是這樣,就想讓她承認?
那虞啾啾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想不到凌芙公主爲了污衊我,如此的不遺餘力,那貴妃寶印早就已經在我出宮之前,被收回了,興許是被盜出來蓋在了這隨手編造的冊子上,作不了假,可也不代表這只花瓶就是我的,這賬冊,內務府的登記冊子,可都是能做假的。”
楚太妃就是一個打死不承認,說着這些,就看向虞啾啾身後的宣平帝,說道:“皇上不會真的以爲,凌芙公主說的都是真的吧?我卻覺得都虛假得可笑!就因爲討厭我,所以不惜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來構陷我,還買通了朝廷官員配合她一起作假,皇上,請你一定爲我主持公道,還我一個清白!”
她的這一番話,聽起來是如此的義正言辭。
以至於險些讓宣平帝以爲,她的確是無辜的。
“太妃,今日的案子,朕說了要交給小九兒審問,那就是要小九兒負責,你若想要討要清白,也只能找小九兒要!跟朕說,沒用!”然而,如今的宣平帝,很不給面子。
楚太妃頓時臉色尷尬不已。
她想要再裝模作樣地掉幾滴眼淚,可還沒開始發功,就忽然想起來之前宣平帝是如何譏諷她的,當即收了功。
“既然皇上這麼說了,那還請凌芙公主拿出真正的,可以證明我賄賂刑部侍郎的證據來!不要用這些似是而非,根本不能作爲確鑿證據的東西,來繼續構陷於我!”她依然是義正言辭的語氣。
然而,虞啾啾卻驟然擡了擡眉。
跟她扯了這麼久,就是爲了等楚太妃犯錯啊!
此時,虞啾啾聽着楚太妃這席話中的漏洞,沒有提醒她,而是繼續給她挖坑:“是嗎,可這花瓶的確是從那官員家中找到,而且是這官員親手交給殷少卿的,他一聽是爹爹下令查問,嚇得是什麼都招了。”
說着,她小手又拿出一只信封,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閃過一抹靈動狡黠的光芒,繼續說道,“太妃可知,這裏面是這官員親筆寫下的認罪書?如今,他已經隨着殷少卿到了京城,等待着指認太妃,將功贖罪呢!”
虞啾啾說得十分斬釘截鐵。
楚太妃一聽說那官員不但寫了認罪書,還來了京城要親自指認她,頓時覺得虞啾啾真是爲了逼她認罪,連這種謊話都開始說了?
她當即就氣呼呼地下意識地反駁道:“你胡說!那個劉川,他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親自寫什麼認罪書,還跑到京城來?要來也只能是她的牌位來吧!”
“太妃!”一旁,芳華姑姑終於聽出了不對之處,連忙叫了她一聲想要提醒。
然而也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