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上一輩子,這一輩子,我最幸運的事,都是有你這樣好的娘。”岑雁緊緊抱住李氏,心中是難言的感動。
“好孩子,是娘有福分,能有你這樣聰明懂事的女兒!”李氏也抱住岑雁,輕拍着她的後背,她體會不到岑雁經歷過一世苦難之後,那種劫後餘生般的慶幸,只是發自內心地珍惜這一刻的溫情。
母女兩個說了一會兒體己話。
岑雁勸她不必再跟岑大海繼續這麼冷戰,李氏臉一紅,只說這事她有分寸,讓岑雁顧好和紀雲湛一起做生意的事,別被騙了就好。
岑雁聽出她話裏的擔憂,內心感慨大概當孃的,都無法真正對子女放心。
隨後,兩人便各自去睡覺了。
岑大海見李氏回了房,就主動上前,想要爲她寬衣,卻被李氏一巴掌打開了手。
他目光頓時變得委屈。
可李氏一點好臉色也不給他,瞪他一眼,就抱着岑揚,給他脫了衣服睡覺。
她這一眼也不過是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度,岑大海自然不會因此而心中不快,也只是有些鬱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在牀邊站了一會兒,見岑揚躺在牀裏面,一雙大大的黑眸好奇地盯着自己看,不由老臉一紅,也脫了衣服,吹了燈睡覺。
至於岑雁回了房間,躺下之後,則是繼續進入空間之中學習。
這一次的風波,雖然看似到了最後她是大獲全勝,但這過程中,她也有過於被動的時候,那就是差點真的被趕出家門。
如果不是紀雲湛及時出現,替她澄清,並把危機成功轉嫁到岑霜身上,可能她已經被掃地出門。
儘管很想逃離老岑家,但現在畢竟還不是時候。
身無分文的離開,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她現在對於學到一門能夠傍身的紮實本事,有種更迫切的需求。
只有把醫術學好,才能在往後不至於餓死。
一連幾日,老岑家風平浪靜,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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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大海因爲腦後的淤血並未徹底消退,仍是待在家中休養。
這雖然引得岑大江和岑大河不滿,可岑老漢不表態,岑雁又伶牙俐齒的,誰也不能奈他何,只能每日眼睜睜地看着岑大海無所事事地待在家中,自己則是一肚子氣地揹着鋤頭下地幹活。
高氏經過這一次栽的跟頭,這幾日可謂是夾着尾巴做人。
岑老太嘴碎,時不時地都要催她還銀子的事,她每次都說已經叫人捎信回家,讓她孃家趕緊想法子籌錢還回來了。
然而她嘴上這樣說,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捎信回去。
就她那一窩子家人,她還能不清楚?
這銀子根本就拿不出來。
索性她就不對孃家人說,省得他們又擔驚受怕地喫不下飯,特別是她那個兄弟北陽,從小身子就虛,膽子又小,要是萬一因爲這事被嚇出病來,那她又該心疼了!
不過,她卻是給縣城裏讀書的兒子捎了信,把事情說了一遍,讓兒子想法子救急。
這個事情,如果她不能圓滿解決,那她在家裏經營多年的地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而岑翰收到母親的信,趁着恰好到了書院休沐,便回了一趟家。
於是,岑雁在重生之後,頭一次見到了自己的這個大堂兄,岑翰。
他今年十九歲,身形不像岑大江那樣高壯,偏瘦弱一些,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直綴,樣貌有幾分高氏的俊秀,文質彬彬的,臉上常帶着三分笑意,很符合他讀書人的溫和氣質。
岑翰是家中的長孫,又因爲會讀書,深得岑老漢的喜愛。
他一回來,家中沉悶了好幾天的空氣,都似乎一下子活躍了起來,滿院子都是熱鬧歡快的氣息。
岑老太拉住岑翰的手,一句一個“寶貝孫子”的叫着,岑翰也慣會說話,又讀了那麼些年的書,淨挑些吉祥的話,把岑老太哄得合不攏嘴,就連平素不苟言笑的岑老漢,臉上都是止不住的喜意。
三房的人看着這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是因爲岑翰的存在,大房在老岑家的地位,纔會那麼的得天獨厚。
就算俞氏嘴上不說,心裏也是嫉妒高氏生了一個好兒子的。
岑翰剛回來,喝了兩三杯茶,陪着岑老太和岑老漢說了一會兒話,講了幾件在書院讀書的趣事之後,就拿出了一只包袱。
這包袱他從回來時就背在身上。
這會兒,老岑家衆人就一個個眼睛盯在包袱上,看着岑翰打開包袱,首先取出一個木盒子。
“奶奶,孫兒前陣子讀書,寫文章得了書院的獎勵,得了不少銀子,考慮到孫兒身爲家裏的長孫,平常卻都不能在家伺候在奶奶身旁盡孝,於是就用這筆銀子,給奶奶買了一件禮物,也不知道奶奶喜不喜歡。”說着,岑翰把那木盒遞到岑老太跟前。
“好孩子,能回來看看奶奶就好了,還帶什麼禮物啊!你花錢,奶奶可是要心疼的!”岑老太笑得更是合不攏嘴,嘴裏這樣說着,手上卻動作極快極麻利地把那盒子給一把搶了過來。
盒子帶着一股香味,十分好聞。
岑老太雙手捧着那盒子,先就欣賞了一下盒子外頭的雕花。
“這盒子就得值不少銀子的吧?這是什麼味道?還怪好聞的。”岑老太問道。
“奶奶,這盒子是檀香木的,這種木頭自然帶着香味的,也不值錢,大概也就五兩銀子一個吧!”岑翰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他這麼一說,岑雁差點嗆到自己。
五兩?
還檀香木的?
他還真敢瞎編啊……
但老岑家衆人顯然都是信了的,一個個都是一陣咋舌。
就連高氏,都是瞪圓了眼睛,目光裏帶着肉疼地看着自家兒子,暗道兒子也太會花錢了,五兩銀子,給老太婆買一個什麼木頭盒子?就爲了討好這老太婆?
真是亂花錢!
“什麼?五兩!這也太貴了吧!”岑老太饒是活了大半輩子,也還是被這價格給嚇了一大跳!
“翰哥兒,你別不是在吹牛吧?還是說,你是被人給騙了?不過一小塊木頭,讓鄰村的張師傅隨便在山裏挑一截木頭,再雕個花,上個色,弄點香料一薰,也就值幾十文錢吧?”岑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