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奶奶不下心在我們房門口摔了一跤,大姑她們就非要說是我們二房有什麼髒東西……但是這怎麼可能?還有上一回奶奶跟大姑生病,也說成是我們二房的錯,大伯孃還非要說,我娘肚裏懷的,是一個怪胎!說娘肚裏的孩子會引來髒東西!爺爺,這可都是無稽之談!還請您一定給我們二房做主啊!”
岑雁一張口,就是一大通的話,也算是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
而高氏的這一番說辭,自然都是事先,就跟岑老漢通過氣的。
但岑老漢此時聽岑雁說完,仍是做出了一臉嚴肅的樣子。
“竟有此事?”他問了一句,略一沉銀,對岑雁吩咐道,“你去把你大姑她們叫到屋裏來,還有,把你爹也叫過來,有什麼誤會,我們當面說清楚,都是一家人。”
“是,爺爺。”岑雁低頭應下,扭頭出了正房的門。
她一出來,高氏等人立即齊刷刷地朝她看過來。
岑雁便用輕蔑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掃。
“爺爺說,讓你們進屋。”岑雁高高在上地這麼說了一句,就往二房喊岑大海過來了。
“我呸!”岑雁的身影一消失,俞氏就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真當你爺爺會給你撐腰呢!真是夠蠢的!”
“好了,現在不要多說,先進屋!一切照計劃進行!”高氏斜了她一眼,扶着岑老太起身。
俞氏一見此,連忙就是跑到岑老太跟前,也想扶着她。
但岑芳卻在另一側,把她給擠開了。
俞氏有些後悔自己來的晚了,不能表現自己的孝心,就只能跟在身後,一句一個“小心”地囑咐着。
岑霜看了二房屋裏一眼,卻是在想着,昨兒個給魏贊捎了信,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過來看這個熱鬧?
她可是爲了讓岑雁丟人現眼,今天給她準備了大熱鬧的!
岑雁去叫岑大海過來。
岑大海便領着岑揚,和岑雁一道去了正房。
大房、三房那邊,岑大江和岑大河也到了。
剛剛院子裏的爭吵,兩人是都聽到了的。
不過,他們不對此發表什麼意見,畢竟當家的人不是他們。
“都到齊了吧?”岑老漢目光一掃,問道。
“到齊了,爺爺。”岑雁答道。
“你把岑揚叫過來做什麼?”岑老漢見岑大海身旁,岑揚也跟着,不由皺了皺眉。
“爺爺,這事關我們二房的大事,小揚是我們二房的男娃,必須得聽着,看着。”
岑雁解釋道,“並且,他也是爺爺的孫子,也該學習一下,看看爺爺是怎麼化解家裏人的矛盾的。”
岑老漢一聽岑雁說岑揚是他的孫子……
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突然就是一陣的膈應。
他眉頭緊鎖着,只冷冷瞥了岑揚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高氏,岑雁說,你要跟你大姐一起,把他們二房給趕出去?這究竟是爲什麼?好端端的,怎麼可以如此行事?”岑老漢目光轉向高氏,又看了岑芳一眼,明知故問地說道。
“爹,事情是這樣的,娘剛剛突然在二房門口摔了一跤……”
高氏把之前對着岑雁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她最後依舊是這麼補充道,“所以,我認爲,爲了爹孃的身體康健和孩子們的成長,二房必須得從咱們老岑家分出去!”
“大伯孃,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沒有說分家,說得是要把我們二房趕出去!”岑雁一聽她竟然變了話,頓時臉色也變了許多。
一旁,岑大海聽着這話,臉色也是立即沉了下去。
只有岑揚懵懵懂懂,不理解這話有什麼。
不過,剛剛姐姐說了,要他聽着,學着,那他就什麼也不說,認真聽,認真看,認真學!
而岑雁跟岑大海臉色難看的原因,自然是被分出去,可比被趕出去,對他們二房不利得多了!
若只是被趕出去,他們可以尋求族裏的庇護。
但若是被分出去的話,那就是會被從族譜裏除名……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再是老岑家的人,得不到族裏的任何庇護!
“我可從未說過,要把你們趕出去,從頭到尾,我想說的,都是分家!餘半仙說了,你娘肚裏的是一個怪胎,會引來邪祟,這種情況下,別說單單是我們老岑家了,這對整個族羣都不利!所以,爲了我們岑姓大家族好,你們二房必須從族裏除名!不再是岑氏族人才行!”高氏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伯孃,你這樣做太狠毒了!你這是要斷了我們二房的生路!”
岑雁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一雙眼睛圓瞪,“沒有岑氏族羣的庇護,我們二房沒田沒地,如何在這裏過活?更不用說,你還用這樣惡毒的理由……
“這樣的話,就算族裏的長老們有惻隱之心,也要有所避諱,不能幫助我們!
“因爲誰都不想沾上瘟神!
“可你這些,都是毫無根據的鬼話!
“那個餘半仙說的話,不可信!”
她大聲地說了一通,把二房的處境,說得是極盡可憐,希望以此換取岑老漢的同情心。
這時候,她就是一臉哀求地看向岑老漢。
“爺爺,求求您救救我們二房!我們不能被分出去啊!”岑雁請求道。
不止是她緊緊盯着岑老漢,岑大海也在一眼也不錯地盯着他。
而岑老漢感受到來自於岑大海的盯視,心裏那種不適的感覺,則是越來越重。
“餘半仙說的話,並無不妥。”
岑老漢一開口,就是完全不利於二房的冷言冷語,“畢竟你奶奶跟你大姑的病,都是他治好的,我相信他的判斷,這件事情,便是我作爲家主,也不能偏袒你們二房,如今二房這種情況,大海,你只有兩個選擇可以做!”
“……什麼選擇?”岑大海問道,他倒真是想聽聽,他的這個爹,會給他什麼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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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李氏把肚裏的孩子給打掉,怪胎死了,那以後家裏自然就平安了。”
岑老漢冷酷地道,“第二,自然就是,從今天起,你們二房從老岑家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