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在你身邊,不委屈

發佈時間: 2025-08-17 07: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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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怕他,應筠可不怕。

她又不是他下屬。

應筠撅着嘴,輕“哼”了一聲,頭髮一甩,轉頭去拖陪護牀。

因爲是小醫院,醫療條件有限,病房緊張,有單人病房已經很不錯了。

“林老師走了?”葉嘉淮知道她生氣了,沒再提工作的事,隨口問了句別的來挑起話題。

應筠才懶得理他,簡單擺好牀,一言不發地去衛生間拿盆子接了水,擠了牙膏,遞給他。

等到葉嘉淮洗漱好,她纔去拾掇自己。

之前阿公阿婆住院她有經驗了,那幾分鐘的時間裏收拾的都是必需品。

關燈前,她把葉嘉淮的手機拿到了遠一些的桌子上。

“半夜要是還不舒服你就叫醒我。”這是葉嘉淮掛斷電話後應筠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說罷,應筠也不去管他回什麼,和衣背對着他躺下。

窗外的樹影婆娑,玻璃的隔音效果並不算很好,呼嘯的風聲伴隨着枝葉的“沙沙”的聲響,算不上有多安靜。

但與躁動的環境相反,葉嘉淮看着躺在一旁的小人兒,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感。

不適的感覺緩解了不少,思緒也跟着靈活起來,葉嘉淮望着應筠的背影,細想起今天一天來,只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從早晨初見時,壓抑住恨不能立刻把她擁入懷中的心思,裝不熟,吃了一大壺醋,再到晚上吻她,和她拌嘴,說是死皮賴臉也不爲過。

可他能怎麼辦?

小姑娘心硬啊,就好比現在,人背對着他,連個好好說話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臉面嘛,和小姑娘比,能算的上什麼呢。

他也是真沒法子了。

葉嘉淮微微側過身去,低聲問:“睡了?”

應筠沒有回答,呼吸聲也極爲平穩,但葉嘉淮知道,她沒睡。

應筠睡着的時候可沒那麼乖巧,整個人的脊背會放鬆下來,睡的四仰八叉的。

他……不准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應筠就是用現在這樣姿態裝睡的。

葉嘉淮也只有在她徹底入睡後,纔敢用指尖一遍又一遍的仔細描摹她的眉眼。

葉嘉淮輕聲發問:“阿筠,他不是你男朋友,對不對。”

應筠這次回答他了,冷言冷語地說:“和你沒關係。”

話是不太好聽,但葉嘉淮反倒確認了答案。

葉嘉淮問:“阿筠,我們聊聊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詢問,又一次沒有得到答覆。

想要把小姑娘重新追回來,有些話就不能不談。

葉嘉淮苦澀地勾了勾脣,自顧自的說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地演一出獨角戲:“其實這一年,我總是在想,放你走,我是不是做錯了。

“從前我一直覺得,愛一個人,就要永遠在一起,是不該放走她的。”

所以,他那時候做了糊塗事。

“阿筠,你說要分手的時候哭的那麼傷心……我想,在我身邊的那兩年,你是真的受了很多委屈。”葉嘉淮頓了頓,啞聲說:“對不起,阿筠。”

這是一場遲來的道歉,爲她受的流言蜚語,爲她受的壓力,爲她……因爲他受到的傷害。

“沒有。”應筠看着窗沿邊落下的一點淺淡樹影,輕聲說:“葉嘉淮,我在你身邊,不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將酸澀感壓下心底,轉過身去面對他。

有多久了,他們沒有這樣平靜地躺着,對望過?

她剛來雲城不久的時候,還總是會夢到他,在夢裏,沒有爭吵,沒有流言蜚語,沒有外界的壓力,沒有蘇令儀做她的前車之鑑。

她可以一直這麼坦然的,與他對視,對他說愛。

夢醒時,她總覺得心裏好像被生生剜走了一塊似的。

她那會兒就想,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她的要求其實也不高,兩個人,能再這麼安安靜靜的對望一回,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現在,夢想成真了。

那些電影的美好大結局,好像也通常都是結束在這樣的一刻。

夜色裏,那雙澄澈的眼眸漸漸陷入了過往,憶起往昔,閃爍起星星點點的光亮。

她嘴角彎着一抹淺笑,誠懇地說:“葉嘉淮,你對我很好,我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高興那兩年是和你一起度過的。

“你幫了我很多,也帶我認識了很多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事,開闊了很多眼界。

“我想,如果不是你,有些東西大概是我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得見的。”

說着說着,應筠的喉頭又開始發緊,嗓音中暗含的哽塞意味也越發鮮明。

應筠緩了緩,呼出一口氣,才接着道:“葉嘉淮,我跟你說過的,我感激你,這句話是真的。

“當然,也不盡然全是感激,我和你在一的那兩年,對你……我也是真心實意的。”

應筠怕給人帶來不切實際的希望,不敢再輕易言說愛,“真心實意”,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貼近“愛”這個字的詞語了。

她只能在心底承認,“我是真的愛你,葉嘉淮。”

溫情脈脈的一段話,應筠訴說着她的感激,她的情誼,一切都像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葉嘉淮也以爲他們還是能有以後的,他可以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好好問她,阿筠,我們放下過往,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可應筠沒再給他這個機會,她直截了當地斷絕了杜絕了一切的可能性,掐滅了那點剛冒頭的希望。

她說:“不過那些都過去了,人要往前看,我不想再走回頭路了。”

葉嘉淮才恍然發現,此刻的柔情都是假象,小姑娘還是那顆石頭心。

兩年的時間,從她嘴裏說出來,就這麼輕飄飄的,成了過眼雲煙。

應筠強忍住眼淚,努力揚起嘴角對他扯出一個好似心淡如水的笑:“葉嘉淮,別說了,已經很晚了,睡吧。”

說罷,她重新翻過了身。

淚水終於還是順着眼角滾落,無聲無息的,融進暗沉的夜色裏,不會有人發覺。

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罷,她的確是不敢再聽下去了。

不過是這麼幾句話,她的心就已經軟了,再往後,一定會失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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