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太子妃突然從噩夢中清醒,她顫抖着手將自己裹在被衾裏,“阿尹,本宮剛剛夢見房嬤嬤來索命了。”
“奶奶姑娘,您可千萬別自己嚇唬自己啊!”原本在外頭守夜的尹掌事端着燭臺進來,小聲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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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派人處理的乾乾淨淨,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話雖如此,可太子的臉色已經難看。
尹掌事幫忙倒了杯水,想要給太子妃暖暖手,誰之被太子妃一把給打翻在地。
房嬤嬤被丟進水裏,活活淹死的模樣,太子妃只要一想,就渾身忍不住的戰慄。
“你確定已經處理好了,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破綻嗎?”
太子妃的喉嚨乾澀發癢,仔細辨別還能聽出裏面暗藏的顫音。
“娘娘,您只是做了個噩夢。”尹掌事拍了拍她冰冷的手,命外殿伺候的小宮女去拿湯婆子灌熱水。
將帶着暖意的湯婆子塞進太子妃的被窩,尹掌事再次柔聲安撫道:“娘娘,房嬤嬤不是因爲您才死的,您無需愧疚。”
“再說了,人沉在水底,誰能發現?就算屍體被人打撈上來,只怕屍首早就被湖底的魚蝦啃食的面目全非。”
“我們動手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聽見尹掌事的再三保證,太子妃才鬆了口氣,“今晚留一盞燈吧!”
“好,娘娘早點休息,奴婢在外頭給您守夜。”
與甘露殿一般,燈火通明的宮殿便是長樂殿。
南知妤打着哈欠坐在首位,看着一旁站着的青黛等人,滿臉激動的神情,她整個人都有些不理解。
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白天再問,非要大半夜的呢?
房嬤嬤一睜開眼瞧見坐在主位上昏昏欲睡的月良媛,嚇得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月良媛,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想要害我?”
南知妤都快睡着了,被房嬤嬤這一嗓子給嚎起來,“蠢貨!”
房嬤嬤沒有聽懂她這話的意思,但是也知曉這話是罵她的。
房嬤嬤哆哆嗦嗦還沒等開口,就看見小太監滿臉陰沉地盯着她,就像是藏在陰暗角落裏的毒蛇。
“你、你想幹什麼?”
福竹半跪在地上,粗魯地扯過房嬤嬤的衣領,“老虔婆,要不是我家主子心善救你,你現在怕是早就被淹死在湖裏,變成屈死鬼了!”
房嬤嬤反應過來後,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老奴多謝月良媛的救命之恩。”
南知妤困得要死,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她聲音清冷道:“你該寫的不是本小主,而是你自己。
本宮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若不是你身上還有些利用價值,你現在早就躺在湖底餵魚了。”
房嬤嬤想起之前自己差點死掉,就忍不住渾身打顫,因爲她剋制不住的害怕。
“不知道小主想要讓老奴做什麼事情?”房嬤嬤心裏已經打定主意,月良媛不管讓她做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南知妤輕輕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丹寇,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房嬤嬤就給本小主講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明昭儀與太子殿下之間的相識相知?”
房嬤嬤一聽要求如此簡單,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青黛怕她凍死,從茶水間拎了一壺普通的熱茶,給她放在地上,“給我家小主將故事聽,雖然不用太過太過花裏胡哨,但你的嗓音太難聽了,多喝點水潤潤嗓子。”
房嬤嬤就吧自己知道的關於明昭儀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給她聽。
南知妤原本困得睜不開眼,可是聽到太子與明昭儀初關心拉進的故事節點,她轉身從羅漢榻上下來,
穿着白襪腳踩地毯走到房嬤嬤面前,“你剛剛說,明昭儀是因爲當初在山裏不顧安危久了太子殿下,而且身體受損,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對她格外特別?”
不知道爲什麼,南知妤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段痛苦的回憶。
她抓着房嬤嬤的手臂,着急問道:“你知道是哪座山嗎?”
房嬤嬤不懂月良媛爲何這般激動,她努力回憶着,磕磕絆絆道:“好像是京郊的雲明山。”
南知妤面色煞白,她往後退了兩步,被地毯絆住腳,差點兒摔倒,幸虧斂月眼疾手快地把人接住。
“主子,你這是怎麼了?”斂月焦急地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主子,轉頭看向一旁的青黛,發現她的神情也有些不對。
南知妤搖搖頭,徹底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房嬤嬤只要交代清楚你幫太子妃做的事情,以及戚家安插在宮裏的眼線,就可以離開長樂殿。”
房嬤嬤看着月良媛離開的背影,眼底露出一抹震驚。
這個女人果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僞裝的很好,騙過後宮大多數人。
房嬤嬤半真半假的交代完一切,福竹嘴角帶着笑意,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房嬤嬤,你不想扳倒太子妃,徹底擺脫戚家的掌控嗎?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任務失敗回到戚家,戚家主能就此放你一馬?“
房嬤嬤渾身僵硬,她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太監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一個小太監能幫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麼呢?”房嬤嬤終於褪去唯唯諾諾的表情,露出她的本來面目。
青黛把玩着手裏精緻的水果小刀,隨意的拍了拍她的臉頰,“福竹能把你從水裏撈出來,就能把你送回去,所以要不要配合你自己想想清楚。”
房嬤嬤最終選擇了自己的性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交代出來。
天色漸亮,房嬤嬤說得口乾舌燥,最終被送出了長樂殿。
房嬤嬤不知道自己該去找誰,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能對太子妃造成威脅。
她突然想起臨走之前斂月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房嬤嬤不如替太子妃去瞧瞧重病未愈的明昭儀?!”
房嬤嬤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一步步朝着合香苑走去。
清晨的冷風吹得人渾身打顫,更不要說房嬤嬤身上的衣服還未徹底乾透,她恍若渾身墜入冰窖。
但是她不敢就這麼倒下去,生怕自己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