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呢喃道:“孤現在很老嗎?”
沈知妤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殿下怎能如此可愛?”
衛清野語氣聽不出輕重:“孤是堂堂兒郎,怎能用可愛來形容?”
沈知妤靠近說:“在妾身的眼裏,殿下甚是可愛,世間兒郎千千萬萬,卻無人能及殿下絲毫。”
衛清野聽得身心舒暢,“知知說的很對,繼續。”
沈知妤:“……”
衛清野:“沒有了嗎?”
沈知妤:“沒啦~”
回到東宮,沈知妤渾身輕鬆了許多,她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暈暈欲睡。
東宮裏沒有了那麼多的妃嬪,減少許多糟心事,她也不需要日日提防,唯恐哪日自己被別人出手下毒,累及肚裏的孩子。
現在東宮清閒,衛清野今日裏忙碌得很,連東宮都不曾回,好似是因爲突如其來的土匪之患。
沈知妤與慕嫦、江絮三人坐在庭院花樹下,面前的矮几上擺放着不少的瓜果點心,紅泥小爐的水燒得滾沸,茶香氤氳。
慕嫦喫着圓潤飽滿的葡萄,往身後的躺椅上倚靠,發出一聲喟嘆:“哎呀~這纔是我們應該過的小日子嘛,舒服又自在。”
江絮丟了一本賬冊在她身上,“慕側妃,既然這麼舒服又自在,那就趕緊把這賬本覈查完了。”
慕嫦懶懶地起身,“爲什麼太子殿下把你冊封爲側妃,而知知還是婕妤啊?”
沈知妤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現在的東宮,她是什麼位份似乎都不重要了呢!
江絮喝了一口醇香的茶水,思考了一下猜測道:“可能是殿下想要一步到位吧!”
慕嫦又剝了幾顆葡萄,喫得很歡快,“話說這幾日,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忙啊?”
江絮翻閱賬本的動作一頓,面色有些凝重說道:“聽聞前朝之事,很棘手。”
沈知妤點了點頭,她翻開自己手中的話本,嘆息道:“聽聞西南突起的匪徒已經攻佔了江州城,派去剿匪的部隊,損失慘重。”
他們正在討論的這個問題,也是朝堂之上文武大臣正在頭疼的問題。
那些匪徒以江州城爲調班,攻佔素有天下糧倉之美稱的安州城,既有錢,又有糧,此刻正在肆無忌憚的招兵賣馬,正打算直搗京洲,奪取皇位。
皇帝的面色凝重,看向下面的滿朝文武,聽着他們發表自己的見解。
神情凝重,未曾打斷。
衛清野摩挲着手中的青玉墜子,不動聲色。
兵部尚書上前說道:“匪徒本是一羣烏合之衆,能佔據江州、安州,一是南秦守備軍並無防備,二是對他們太過掉以輕心。”
皇帝思量了過後,覺得他說的很對,又開口問道:“那愛卿有何高見啊?”
兵部尚書道:“臣以爲,派遣良將帶領軍隊,將那匪徒一舉殲滅,才能穩定民心。”
“臣附議!”
“臣亦附議!”
皇帝看着堂下的諸位大臣,“帶兵之將可有人選?”
此言一出,諸位大臣各有各的說辭。
沈鴻風率先上前一步,“皇上,微臣願前往剿滅匪徒,還南秦河清海晏。”
衆人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讚許。
不愧是意氣風發的沈小將軍,這般雄姿卓越。
皇上眉頭緊蹙,他並不覺得沈鴻風是合適人選。他剛跟沈回從邊境回來,還沒休養幾天,再帶兵奔襲安州,很明顯不是明智之舉。
“父皇,兒臣願率兵前往。”
朝堂之臣皆看向龍章鳳姿的太子殿下,心中的那點懷疑,在對上殿下那雙漆黑如墨的鳳眸後,消散不見。
太子殿下若能領兵剿匪的話,不僅軍中士氣高漲,天下百姓安心,就連他們這些朝臣也能放心。
太子殿下文武雙全,是治國之明君,亦是殺敵之猛將。
倘若他此次凱旋而歸的話,南秦國君主之位很快就要易主了!
朝堂之臣對於太子殿下的聲聲誇讚,絲毫沒令皇帝面色好轉。
他知曉太子殿下領兵的益處,可這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費盡心血培養的儲君。
他怎麼捨得讓其以身涉險。
“皇上,微臣願與殿下一同前往。”沈鴻風再次請命。
他寧可自己前去,也不想讓這個狗太子去,畢竟自己的妹妹就這麼一個男人。
那天妹妹歸家,他瞧着那些宮人服侍妹妹用膳的架勢,怕是已經懷有身孕。
那狗太子還是自己未來外甥的爹,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的,他要是有個好歹,妹妹豈不要守活寡了?!
皇帝如今仍有幾分猶豫,朝中大臣紛紛跪下請旨,求太子殿下與沈小將軍前往聯手剿滅匪患,彰顯南秦國威嚴。
皇帝又看了眼太子,沉聲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衛清野知道皇帝這話背後的含義,他撩起衣袍,跪得筆直:“兒臣身爲南秦國儲君,自有守衛南秦之責。兒臣願前往收復失地,剿滅匪徒,還天下安寧。還請父皇坐鎮高堂,靜候捷報!”
皇帝無奈揮手准許,命二人擇日領兵出發。
沈知妤得知衛清野要領兵出征之事,手邊的茶杯當即失手打翻在裙襬處。
她卻顧不得收拾,抓着斂月的手問道:“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斂月想起小貴子說的話,垂首小聲道:“殿下與沈小將軍,此刻怕是正在軍營點兵纔是。”
沈知妤眉頭緊蹙,“兄長也要跟着去嗎?”
她轉身去了內室,到美人榻邊的書架上翻找着自己的話本子,從裏面抽出了好幾張紙。
這都是她自己根據江山堪輿圖,還有山河志中江州城、安州城的地勢,總覺琢磨出來的一些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反正都帶着纔是。
斂月急忙幫她把這些東西,裝進信封中。
沈知妤又在自己的梳妝檯前一頓翻找,有些珠釵被她掃落在地,也渾然不在意。
夜裏,衛清野並未歸來,沈知妤獨自一人躺在榻上入睡,眉頭緊蹙,好似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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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
伴隨着一聲尖叫,沈知妤突然睜開眼睛。
秋翠急忙掌燈走上前,見她滿頭是汗,小臉煞白,寬聲安慰道:“主子莫怕,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
“真的嗎?”沈知妤抓着她的手,遲遲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