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發佈時間: 2025-08-07 17: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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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阮今安單純的以爲,想池屹這樣的魔鬼級人物,也總會有內心脆弱的地方。

只要她慢慢感化,用愛填補他心中的缺憾。

總有一天,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池閻王,會在她的感化下,慢慢丟棄狠戾。

但。

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這些時日,她日日夜夜陪伴在池屹這樣一個理智的瘋子身邊,沒有把他感化,反而被他骨子裏的暴戾所影響。

若是剛入池家的阮今安,看到眼前這一幕。

一定會嚇得落荒而逃,甚至可能當場腿軟跌倒在地,甚至腦補下一個被這樣對待的就是自己。

然後整日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度日。

甚至夜夜做噩夢,被一身冷汗浸泡,溼了身上睡衣,睡不安分。

事實上,剛入池家的阮今安,確實經歷過這樣精神恍惚的階段,每每夜半時分噩夢驚醒,她想到池屹那張陰森森的臉,就會毛骨悚然。

她時常這樣靠在牀頭等天亮。

眼睜睜看着太陽一點點挪上來,陽光照在身上覺得暖和了,心裏的寒意才緩緩散去。

而當她真真切切在白天看到池屹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手掌是暖的,有溫度的,阮今安纔不再心慌……

時光荏苒。

阮今安在經歷過無數災禍後,竟漸漸習慣了他眸色冷如冰霜。

池屹本就生的好看,這件事,阮今安從一開始便知道,一個男人,生了這樣一雙細長的眼睛,只要多看一會兒,便會被勾了魂兒。

可又因爲他陰暗的眼眸裏,時常深邃幽冷,很少有人敢真正對視良久。

除了她。

畢竟進入池家的時候,她早已覺得人生無望,走投無路。

甚至午夜夢迴,看到身側躺着這樣一位絕色男人時,她也會有一剎那覺得。

如果有一天,她這條命毀在了池屹的手上,也算物超所值?

但她又清醒的知道,池屹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

於是。

在這樣戰慄又安心的糾結情緒中,阮今安生生挺到了今天。

“滴嘟滴嘟——”

入口處救護車的聲響傳來,隨着不斷靠近,聲音越來越大。

阮今安被這刺耳的聲音喚醒,目光卻依舊有些依依不捨的停在出口那兩人身上。

哦不對!準確的說,是池屹一人身上。

畢竟,地上躺着的那位……也算不上人。

做出毆打女人的事情,本就與畜生無異,更別說,那女人還懷着孕,他竟然還下此黑手!

豬狗不如!!!

救護車的聲音在碩大的停車場響徹,彷彿被無限放大,震得阮今安覺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這聲音也吸引到了對面的池屹。

他一腳死踩着男人的手,令他動彈不得,目光四下尋着什麼,彷彿是拳頭打的不夠勁兒,想就近找個趁手的工具,再招呼一頓。

可惜,周圍除了停滿的車輛以外,再無旁的。

遠處的救護車漸漸駛近。

池屹低頭看着腳下奄奄一息的男人,手上鮮血還帶着溫度,令他覺得有些噁心。

他慢慢彎下腰,順手抓了男人的衣角,在那印着花裏胡哨圖案的衣襬上蹭了幾下,勉強把粘稠的血跡蹭下去大半。

但他本就白皙的皮膚上,還是帶了一層淡紅。

倒是添了幾分血色。

“你是自己開車走,還是跟她一起上救護車。”

池屹說着鬆開腳下男人的手,看似隨意的踱着步子走到了一旁,隨手撿起地上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

重新回到男人身邊時,男人已經嚇得面色慘白。

男人收回手半躺着撐起身體,幾次想要站起身,但自己這雙腿早已被劇烈的驚嚇,嚇到顫抖不止,自然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聽了池屹的問話,男人擡頭看去,正見池屹掂量着手中石塊。

他開口喊了聲什麼,臉上被池屹打的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也出了血,一張嘴就疼的直抽氣。

“大哥大哥!!放過我!只要饒我一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男人強忍着身上疼痛,含糊的說着求饒的話。

他絮絮叨叨說盡好話,眼睛一直緊張兮兮的盯着池屹的手,生怕下一秒,那滿是棱角的石塊,就會招呼到他身上。

池屹聽着,冷冷一個目光掃過去。

手上掂量石塊的動作微微一怔,隨後看向阮今安那邊的情況。

女人剛剛被擡上擔架,正在往救護車上挪動,小丫頭的身影在救護車旁晃悠。

池屹立刻擡手指了指那邊,聲音淡淡:“去道歉。”

男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給阮今安道歉。

可。

看到那邊還有很多醫護人員,他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多少還是要面子……

男人正猶豫,池屹的手已經舉在了半空,看架勢,就要照死了往下砸,嚇得男人連忙踢騰着腿,半爬半跑的朝着救護車的方向跑去。

池屹這才丟掉了手中石塊,兩手交替拍打幾下,拍掉手中灰漬。

這才慢悠悠邁着步子往同樣的方向跟過去。

病人上了車,醫護人員就開始匆忙準備開車回醫院緊急搶救,阮今安剛要跟着上車,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回頭不要緊,險些給自己嚇早產了!

只見男人飛速跑來,到了阮今安面前一個急剎車。

完全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男人“咕咚”一下雙膝跪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捱了打,他身上還帶着青青紫紫的傷痕。

額角還有未乾的血跡一路淌到嘴角,原本乾淨整潔的襯衫上啊,此刻也是沾滿土漬,混雜着血跡,看着又慘又髒。

男人前腳剛跪下,完全顧不得膝蓋上傳來的刺痛。

立刻朝着阮今安一個勁兒的磕頭,聽着他額骨不間斷的撞擊地面,悶響的聲音傳來,阮今安光是聽着都覺得疼。

她向來不是一個心狠的人,縱使跟了池屹以後,學的心狠了些。

但真到了事兒上,還是很容易心軟。

何況,現在那孕婦的情況危急,還是救命要緊。

阮今安之前的憤怒早就被緊張氛圍沖淡了,現在她只想儘快送女人去醫院,盼着不要出現一屍兩命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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