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寶初把契書塞到懷裏,拔腿就往縣衙衝去。
去年種葡萄的時候,她說今年可以掛第一茬果。
但今年四月份,本該是葡萄樹陸續長出花苞的時候,他們葡萄園裏的葡萄藤卻毫無動靜。
她記得四月的那幾天,她一直待在葡萄園裏,心情十分低落。
分析了好幾天,猜測大概是因爲冬天的時候,根部保暖措施做得不夠好。
導致葡萄藤生長緩慢,所以沒有掛花苞。
林寶初本來都對今年掛果的事兒死心了,誰知道,它開花了!
兩人一起衝進葡萄園,把園裏的雞嚇得到處撲騰亂竄。
“阿寶,你看。”
沈戟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夾着一枝藤蔓,把上面小小的穗狀花苞弄到她面前。
“這是不是葡萄藤的花苞?”
林寶初看着那一序序、淡黃偏白的穗狀小花,激動得差點哭了。
“是,這就是葡萄的花兒。”
林寶初小心地觸摸穗序上的小花,“看來之前沒開花,應該是缺肥了。”
葡萄園的地上滿是雞糞,無形中給這塊從荒土開耕成果園的地,增添了農家肥。
有肥、有太陽,葡萄藤就瘋了似的向上生長。
這幾天一直在忙縣衙改造的事兒,幾天沒來,她怎麼覺得葡萄園茂盛了不少?
“葡萄開花了,咱們可需要注意些什麼?”
沈戟萬萬沒想到,西疆進貢的東西,竟真能在他盛朝的地界內種出來!
他得小心呵護纔行。
“開花、授粉、結果,想要產量高,就得護好這些花兒。”
林寶初擡頭朝葡萄架上看去,“蜜蜂能幫助花授粉,不能趕,鳥兒倒是需要防一防。”
鳥兒不能幫你授粉,還會喫花!
二人正說着,林寶初就發現葡萄架上有一個鳥窩。
“沈戟,那裏有個鳥窩,你個子高,你把它掏下來吧。”她指着那鳥窩道。
沈戟上前,伸出胳膊,腳尖一掂。
鳥窩便被他掏下來。
這是個空巢。
裏面既沒有鳥兒,也沒有鳥蛋。
應該是某只鳥一家子曾經住的地方。
“沒鳥兒就算了,要是有再趕也不遲……”
林寶初話音未落,目光瞥到那用稻草築成的鳥窩裏,一粒熟悉又陌生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等等,別丟!”
她阻止沈戟要丟掉鳥窩的動作,把鳥窩搶過了過來。
“怎麼了?”
沈戟不解。
林寶初沒說話,把鳥窩撕開一層,在稻草的縫隙裏,看清了那粒她熟悉的東西。
是瓜子!
沈戟看見她捏着那粒東西,雙手微微顫抖,便問她:“這又是什麼能喫的嗎?”
“沈戟,你不認得這個東西嗎?”
林寶初跟他確認。
今年過年的時候,哦不,她穿越來這兒這麼長時間,她一粒兒瓜子都沒見到過。
她以爲是豐耕縣不配,現在看沈戟的反應,或許它是未曾出現在市面上過。
沈戟搖頭。
林寶初覺得他此刻搖頭的動作,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動作!
“太好了!我太愛你們這個朝代了,我愛穿越,哈哈哈……”
林寶初高興得原地起跳。
“川越是誰?”沈戟擰眉,似乎對她說的愛穿越很不高興。
“穿越不是人。”
林寶初拽着他的衣袖,“沈戟,快快快,快找找還有沒有鳥窩,我要這個種子!”
沈戟被她推着往前。
他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成了她的專屬掏鳥窩隊員了。
兩人在葡萄園裏一直待到天黑。
鳥窩掏了十幾個,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園裏有那麼多的鳥兒。
只是鳥窩雖多,向日葵種子卻也不過一把。
把空殼的種子挑走,能種的就僅剩十幾粒。
林寶初失望但不氣餒,她把後院菜園的一攏小白菜給拔了。
騰出一小塊空地來,把向日葵種子種了下去。
“希望在幾天後,能看到你們冒芽兒,也不枉我對你們特殊照顧。”
林寶初蹲在向日葵種子前碎碎念,沈戟在廚房裏生火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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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說的特殊照顧,是她動用了空間裏的泉水給它們澆水的。
隨着她扶貧之後,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她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空間了。
這次也是冒險偷偷用,希望小種子們不要辜負她纔好。
“阿寶,菜備好了。”沈戟在叫她。
“來了。”
他煮飯、洗菜、切菜,做菜的事就由林寶初動手。
沒辦法,無論他看過多少次她做菜,他做出來的味道還是不及她做的好喫。
……
“這些架子,按照我在地上畫的痕跡,排成一排擺放。”
林寶初定製的售貨架到了,工人正在把貨架往超市裏搬。
她從廚房裏拿了根燒到一半的柴,在地上畫了記號,讓工人按照記號處擺放。
這些貨架,也是照着前世超市用的貨架設計的。
“這些竹筐、木箱,放到後面的倉庫去。”
“好嘞。”
工人們幹活非常利索,沒一會兒超市內部的雛形就顯現出來了。
“沈戟,這兩天你要有空的話,教我騎馬吧。”林寶初和沈戟站在一旁看,她突然對他說。
“你想學騎馬?”
沈戟倒是有些意外,“你學騎馬做什麼?”
“過兩天我想出去找找機會。”
林寶初並非是臨時起意,她是對自己的東西非常自信。
在這個一日三餐得不到保證,物資又十分單一的朝代,她隨便拿出一樣東西,都能有銷路。
陳舊如死水一樣的市場,需要新鮮事物的刺激。
“出去?”
沈戟驚訝,“你要去哪裏?去幾日?”
他並不是不讓她出去,而是擔心她。
她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出遠門,太危險了。
“我跟你一起去!”
沒等林寶初回答,他就先開口,且態度不容置疑。
“可你不是還在禁足中嗎?”
沈戟掃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低聲道:“我自有辦法。”
他想離開豐耕縣太容易了。
之前他一直老實待着,是爲了不讓還在宮中的母妃和哥哥爲難,不是他不敢出去。
現在,他可以爲了她,破這個例。
“那太好了。”林寶初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