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爲民萬沒有想到,豐耕縣出了熬蔗賣糖的幺蛾子還不夠,現在又開始搶他豐織縣子民的銀兩!
當真是罪該萬死!
“今日市集情況如何?”
“老爺,今日……”
管家顫顫巍巍的替自己擦了把汗,“今日,不足兩成。”
“是什麼不足兩成,你說清楚!”
“是、是街上的百姓不足兩成。”
“什麼!”
孫爲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方纔他還在祈禱,是街上鋪子的流水賬不足平日的兩成。
可結果竟是街上的客流不足兩成。
這就說明,不僅是城裏的百姓,就連鄉里的那些百姓,都去豐耕縣買東西了。
這無異於是搶他豐織縣子民口袋裏的銀子啊!
“不行!”
孫爲民驚站起,一雙算計的眼睛迸發出陰森的光芒。
“不能再讓百姓去豐耕縣了,派人去小坡嶺設卡,只許進,不許出!”
……
豐耕縣衙。
驛點已經投入使用,每日都有新鮮的菜和肉送到驛點的倉庫。
林寶初把伙房承包給了佟廣財,佟廣財便讓佟平安來負責縣衙的伙房。
菜和肉都是現成的,佟平安只需帶人來就行。
簡單收拾收拾,伙房就能投入使用了。
當下每天只需做三十人左右的菜,對佟平安來說,不算什麼難事兒。
“林姑娘,我來找你要銀子了。”
林寶初正在翻看縣衙的舊簿子,看看能不能找出祭堂四個靈牌是誰。
朱金華走過來,往她桌上放了兩份計劃書,開口要錢。
他管理縣衙的財政,三十兩銀子以下,他可以做主。
超過三十兩,就得向林寶初要。
林寶初合上簿子,拿起那兩份計劃書。
一份是溫懷蓋學堂的申請,一份是周舵修路的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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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申請需要的銀子都超過了三十兩,沈箏的那份只需十一兩,朱金華便沒有拿來。
“蓋學堂三十七兩,修路一百五十兩對吧?”
林寶初起身,二話不說,“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拿給你。”
放在朱金華賬上的銀子只有三十兩,縣衙公賬上的其他銀子都在她手裏。
錢,她放空間了。
任誰來都找不到。
所以她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把銀子拿出來。
“周舵,修個路一百五十兩,你可真敢要啊。”
扶貧小隊聽到這個數額,紛紛把目光投向周舵,朝他伸出大拇指。
同時也心驚膽戰。
花的錢越多,壓力就越大。
爲了修路,周舵恐怕這一年都睡不好覺了吧。
周舵壓力確實很大。
全縣百姓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他壓力能不大嘛。
林寶初很快回來,把她銀子交給朱金華,由朱金華按批、按次發給周舵和溫懷。
“箏箏,你的戲臺子開工了嗎?”她隨口問沈箏。
沈箏經過實地考察之後,已經放棄了她像盛京的青樓一樣奢華的戲院計劃。
改在城門口搭戲臺子。
逢年過節的,這個戲臺子還能供百姓們玩鬧,一舉兩得。
“開了。”沈箏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嫂嫂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得去監工了。”
說完,沈箏就走了。
她現在已經可以獨立負責一個項目了。
“七公主走了,咱們屋裏都變得冷清了。”朱金華打趣道。
扶貧小隊女孩子太少,趙佳兒又是個靦腆不愛說話的。
只有沈箏來了之後,屋裏才變得熱鬧。
她這一走,辦事大廳就變得安靜了。
“好像還真是嘿。”
李餘突然感覺哪兒不太對勁兒。
他東張西望片刻,接着狠拍大腿道:“不對啊,今兒驛點那邊怎麼也這麼安靜啊。”
自打超市開業之後,旁邊驛站的熱鬧聲兒就沒停下來過。
但今天感覺沒平時熱鬧了。
聽他們這麼一說,林寶初也感到奇怪。
她沒回自己的位置,而是轉身去超市。
是驛站出什麼事兒了嗎?怎麼沒人來找她啊。
超市這邊。
客流量比前幾日少了大半,放眼望去,也只見豐耕縣的熟悉面孔,不見外來人。
“月月,今天豐織縣的客人,可有人來?”
林寶初去問負責結賬的小姑娘。
吳月本來打算給這一排的客人結完賬之後,就去跟林寶初彙報這個事兒的。
“林姑娘你來得正好,今日從開門到現在,都未見一個外來的客人。”
佟平安剛好從他家的飯館過來,準備給縣衙做午飯。
看到林寶初在,他跑過來,說:“林姑娘,這都快中午了,我家飯莊今日一個豐織縣的客人都沒有,你這兒有嗎?”
“你店裏也沒有豐織縣的客人?”
林寶初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算一算時間,送貨去池州府的車隊也該回到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你們都彆着急,先忙自己手頭上的事兒吧。”
林寶初安撫兩人,“我去豐織縣看看情況。”
豐織縣是有什麼祭典,還是在過什麼節,不能出門嗎?
林寶初叫上沈戟,二人共乘一匹馬,朝豐織縣的方向去。
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到小坡嶺的時候,烈日正高懸。
二人額頭上、脖子上都是汗,衣領也浸溼了。
“官爺,我都說了,我們是豐耕縣的人,你就讓我們過去吧。”
“不行不行,孫大人說了,想要過去,每人交一兩銀子就放你們過去。”
“憑啥啊,這條路我們都走多少回了,從來沒聽說過去還要交銀子的!”
“現在就得交!”
在小坡嶺的最高處,四個手持衙棍的衙役正在徘徊。
有人想要過路,都被他們四人用棍子打了回去,還揚言過路交費。
林寶初一眼就認出那個和衙役爭執的人,是她送貨小隊的隊長——張強。
“張強。”
她遠遠地喊了一聲兒。
張強聞聲擡頭,看到沈戟和林寶初來了,他立刻激動地朝身後揮手。
“弟兄們,是爺和小夫人來了!”
原本垂頭喪氣的送貨小隊聞言,立刻來了精神,衝到衙役的棍子前呼喊。
“爺,快救救我們!”
“怎麼回事兒!”
沈戟勒馬,黑沉着一張臉從馬上下來,走到那幾個衙役面前。
“誰讓你們在此設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