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初五月份種的向日葵,花蕊已經脫落,花盤邊的葉子開始泛黃。
偶然在葡萄園的鳥窩裏得來的種子,不過二十來株。
在林寶初的精心照料下,這二十幾株向日葵不負衆望,每一個花盤都比她的兩張臉還要大。
這些種子,明年可以種上十餘畝地。
林寶初欣慰地走在菜園裏,挨個查看向日葵的花盤,以防有蟲子啃噬。
之前還有鳥兒來搗亂,但自從外面的稻田抽穗之後,鳥兒就不來了。
省了她不少事兒。
“阿寶。”
沈戟的聲音響起,林寶初幾乎立刻蹲下,躲在向日葵下面。
她忘了。
種向日葵的這兩壟地一根草都沒有,向日葵杆又筆直高挺,她躲着跟沒躲一樣。
沈戟發現了她,也知道她在刻意迴避他。
說實話,他挺受傷的。
“附近幾個村子我都走遍了,也問了各位村長。”沈戟將手裏的調查簿伸出去,“這是各位村長預估的可開荒土地數。”
林寶初要做產業園,需要確定各村的土地餘量。
確定了大小,纔好針對性開展產業園計劃。
這事兒本來是林寶初的活兒,她跟福珠一起下鄉,就是想躲開沈戟。
誰知道他們兩人竟在十溝村遇上了!
他搶先一步替她去做了,而且只用了兩日的時間,就把幾個村子都走遍。
甚至還跟幾個村長初步圈定了幾個合適的地方,效率驚人!
能不驚人嘛,沈戟就是想盡快解決她手頭上的事兒,好讓她沒有藉口再躲他。
林寶初見躲不過去,索性直面人生。
她就不信了,在那種事情上,怎麼說她這個現代人都比沈戟那個古代人淡定吧。
林寶初從向日葵地裏鑽出來。
和煦的陽光下,青黃相間的向日葵,和她被曬得紅撲撲的臉,如一幅人間田園畫。
只是看着,沈戟都覺得胸中被幸福填得滿滿的。
林寶初接過記錄簿,低頭在看。
沈戟伸手,替她撥開貼在額前的,被汗溼的碎髮。
他好喜歡這樣的她,健康、清秀、大方,既有女孩家的嬌氣,又有力量。
儘管她穿得樸素簡單,但她依舊是好看的。
林寶初感受到一注溫柔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帶着笑,也充滿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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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與沈戟四目相對,二人靜靜地看着對方,讀對方眼裏的情緒。
兩人相視一笑,林寶初揮了揮手裏的簿子,道:“謝謝相公。”
“嗯。”沈戟從喉嚨裏滾出一個單音。
她最近叫他相公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不再是喊他的名字。
今天是沈戟說的兩日後。
二人吃了晚飯之後,林寶初就像往常一樣,早早回房。
她還在編寫產業園的號召書,過幾天要貼出去的。
沈戟將外頭的事情忙完,回房關上門。
門關上的那一刻,屋裏的兩人同時放輕呼吸,各自緊張。
林寶初捏了捏手上的筆,將寫到一半的字跡晾乾,從背影看,她還在低頭奮筆疾書。
但其實,她已經停筆了。
沈戟給自己倒了杯水,跟灌酒一樣的灌進自己嘴裏。
覺得不夠似的,又倒了一杯。
二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先靠近誰。
屋子裏安靜得只剩兩道淺淺的呼吸。
林寶初默默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寫到一半的號召書整齊的疊在桌上,然後安靜的等着。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屋裏燈油的燈芯快要燒到底,火光變小,整個屋子暗得還沒外面的月光亮。
“我說你……”
林寶初先沉不住氣,從椅子上起來,轉身要說什麼的時候。
只見一個人影飛快閃到她面前,人影帶起來的風將最後那一點豆大的光亮吹滅。
林寶初被堵在桌子前,沈戟粗重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燙得她臉色泛紅。
“你、別這麼嚴肅。”
這種事兒被他搞得那麼嚴肅正經,她心理壓力很大。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在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呢。
沈戟緊緊盯着她的臉看,聲音幾乎全啞,說出來的話含混不清。
“阿寶,可以嗎?”
不是他霸道的先提出來,還不許她提意見的嗎?
怎麼還問。
“你會嗎?”林寶初小心翼翼地問。
她並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她是真誠的,出於爲兩人的和諧生活着想。
可這話聽在沈戟耳朵裏,她就是在小瞧他!
沈戟眯起雙眼,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口氣都比方纔狠了不少。
“阿寶,你可知,說這話的後果是什麼?”
他雖沒有經驗,但在很多事情上,男人都是可以無師自通的。
特別是男歡女愛這種事。
林寶初朝後仰去,“當我沒說。”
沈戟直起身,像一年前他們成親的那天晚上,從後腰抽出一本春宮話本丟在桌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林寶初看着被他丟在桌上的話本,愣了愣,接着忍不住捂嘴偷笑出聲兒。
“你還隨身帶着話本啊。”
沈戟被她取笑,一張俊臉從耳朵紅到脖子,單憑窗外的月光,林寶初都知道他臉紅了。
林寶初上前幫他寬衣,“算了,還是我來吧。”
相比剛纔的笑,林寶初這句話直接刺激了沈戟。
他掐着她的腰將她原地托起,使得她雙腿纏在他身上,每一個動作都帶着隱忍的怒和剋制的欲望。
“嘶——疼。”林寶初輕呼。
他下手太重了。
“馬上就不疼了。”
沈戟抱着她大步朝牀邊走去,拉下帳幔,兩人雙雙倒在牀上。
林寶初後悔自己剛纔惹怒他了。
沈戟是個糙漢子,人糙,動作更糙。
更何況他又是第一次開葷,下手沒輕沒重,全憑自己的感覺,把林寶初折騰得差點沒暈過去。
“阿寶,爬上去點。”
“……”
操!
做就做,說什麼葷話!
林寶初心中一陣激盪,竟有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