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產業園帶頭致富的事兒大家還是有諸多顧慮,但幸好有扶貧小隊在幫忙號召。
不到三天時間裏,林寶初還是將所有份額賣出去了。
“這就是未來的葡萄園,大家可以看看。”
林寶初怕百姓們擔心,就親自領人到地裏看。
葡萄園選在糖廠後面的山地上種,現在看,只是一片剛剛翻耕的黃土。
黃土的面積,足有三百餘畝。
沈戟招來負責打理葡萄園的工人正在砍竹建圍欄,要把這塊地方全都圍起來。
投資了葡萄園的十幾個百姓,見面前的葡萄園還只是一片黃土,心裏不禁打鼓。
明年真能分到第一份分紅嗎?
“小夫人,葡萄啥時候能種下去?”
“秋收完就種。”林寶初有問必答。
稻子已經黃了,秋收在即,現在來不及種葡萄。
而且種葡萄之前,她還要等縣衙那片葡萄園的葉子掉落,纔好剪枝移栽。
“小夫人,那這麼說,這片葡萄園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他們激動地搓手,看着這片葡萄園眼裏帶着一絲貪婪。
林寶初微不可察地蹙眉,提醒道:“我們只簽了三年的契書,大家會獲得三年分紅。”
他們不懂投資,也不懂集體經濟。
以爲自己花了二百文錢,就等於買下了她的葡萄園?
這個想法有點天真。
不僅是投資葡萄園的百姓這麼想,投資其他產業的人也這麼想。
林寶初帶人去十一溝村看辣椒地的時候,還有人說以後他們可以隨時來摘辣椒回去喫。
她真的……
扶額,苦笑。
在她解釋這些是她的產業,他們只是短期投資人時,還遭到不少人的糾纏和白眼。
林寶初也不慣着他們,“投資有效期七日,七日內可無理由退資。”
愛買不買,喫虧的又不是她。
到時候別人分到錢了,他們別眼饞就行。
“嘿!”果然有人用一百文投資把自己當大爺,“小夫人,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可都是交了錢的。”
以前他們沒花錢,不敢對縣衙不客氣。
如今他都花錢了,自然有底氣對縣衙的事指手畫腳,林寶初受着就是了,還敢叫板?
“錢員外,請你清楚一點,建立產業園,是我大公無私給大家賺錢的機會,不是我有求於你。”林寶初冷聲正色道。
這些員外,說白了就是個稍微有文化的地主。
豐耕縣要是有縣令,那他是員外。
如今豐耕縣沒有縣令,他就是一個家裏稍微比別人多幾畝地的普通老百姓。
地主的秉性不改,見誰都想奴役。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這塊地要是沒有我們給錢,你哪種得起!”錢貴氣急敗壞。
周圍的人見二人要吵起來,紛紛上前說好話,緩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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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人莫見怪,錢員外不是那個意思,咱們都是頭一回做這個事兒,搞不懂,還請你理解。”
“是啊,大不了,我們不摘回去喫就是了。”
錢貴不依不饒,“憑啥不摘,我就摘!”
說着,他還踏進辣椒地,把剛下種不久,剛剛冒出幾片葉子的辣椒秧踩折了好幾株。
林寶初怒了。
她從確定產業園地址開始,在沒有拉到投資的情況下,先把東西種下。
就是爲了能讓百姓們看得見,放心投資
請工人、開荒、除草、種植,好不容易有了眼前的一片嫩苗。
錢貴竟然給她踩了!
“你媽的!”
林寶初頭一次爆粗口,大步上前從後面踹上錢貴的背。
錢貴沒想到她會動手,直直栽倒在地裏,又壓折了幾株秧子。
林寶初更氣了。
四處張望,在地壟邊上撿到一根斷掉的鋤頭棍,二話不說就朝錢貴身上招呼。
林寶初一陣發泄,把這兩日領人去產業園喫的癟、受的氣,全都撒在錢貴身上。
管他是打到頭還是打到哪兒,只要打不死就行。
反正有謝談竹在。
“啊——別打、別打了——”
錢貴這個地主是個欺軟怕硬的,身子虛、家底也虛,哪兒經得起林寶初這一頓暴揍。
林寶初曾經以爲,自己是個幸運的穿越女。
沒有極品親戚,一帆風順。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人性的複雜,以及某些人的臉皮。
全縣四萬餘百姓,總會遇上極品。
錢貴就是其一。
林寶初打累了,杵着鋤頭棍氣喘吁吁,指着蜷縮在地上的錢貴,說:“你的一百文,今兒就來找我退了,過時不候!”
她把手裏的棍子丟在錢貴身上,讓他別裝死。
接着轉身對圍觀的其他人,笑了笑,“讓大家見笑了,還有人想退資,今兒一併來找我。”
一羣人被她潑辣的性子嚇到,大氣兒都不敢喘。
誰說他們豐耕縣的小夫人性子溫和有禮的?
這叫溫和有禮?
而且,她這麼兇,誰敢退資啊!
–
林寶初打人的事兒很快傳遍,身在九溝村開荒的沈戟聽說了之後,立馬丟下手裏的活兒回去。
他沒有回縣衙,而是第一時間去錢貴家,又把錢貴打了一頓纔回去。
錢貴躺在牀上,欲哭無淚。
他爲什麼要招惹那兩個人……
“阿寶!”
沈戟回到縣衙,四處找林寶初。
林寶初正在菜園裏,把種在向日葵田壟的辣椒苗挖出來,準備拿到產業園去補栽。
“誰在叫我,我在這兒。”
沈戟聞聲跑過去,緊張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轉了圈地看。
“阿寶,你有沒有事兒,沒傷到哪兒吧?”
林寶初被他拽得暈頭轉向,掙開他的手,“我沒事兒,我單方面毆打。”
沈戟狠狠鬆了口氣,沉聲道:“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再動手,上次是,這次也是,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相公!”
“對不起嘛,當時太生氣了,一時間沒控制。”
林寶初自知有錯,軟了語氣,拽着他的胳膊衝他撒嬌。
沈戟被她的舉動噎得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了。
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氣,奪過她手裏的小鏟子,“我來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