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過幾日可能會有盛京的客人來住店。”
林寶初到客棧來,特地吩咐朱中第。
“到時候,不管是誰,只要是盛京來的,都給我把價錢漲到二十倍。”
不僅是朱中第,扶貧小隊她也提前打過招呼,不能透露出半分縣衙當前的實力。
朱中第記下,八卦地問:“老闆娘,誰惹你了?”
以他對林寶初的瞭解,她做生意向來不會主動提價,非常客觀。
該什麼價,就什麼價,不會仗着自己手裏有貨而漫天要價。
如果她做了什麼反常的事兒,那一定是有人惹到她了。
林寶初微微笑,“沒誰,這幾天住店的客人你多問問,千萬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盛京來的。”
不管是林家人還是僖貴妃,都漲價!
“你忙着,我去加工廠看看。”
林寶初轉身離開,往糖廠的方向走去。
她加蓋的釀酒廠、糖製品廠、葵瓜子加工廠,還有一個果蔬烘乾晾曬廠,都集中在糖廠周圍。
林寶初打算在那裏成立一個加工業園區,和前面的豐耕縣大街連接,作爲豐耕縣的商業中心。
目前葵瓜子加工廠和果蔬烘乾廠已經快建好了。
這兩個廠是剛需。
向日葵再有半個多月就收成了,收成後需要及時炒制,耽誤不得。
果蔬烘乾廠目前是用來晾曬木耳的,日後或許還會用來晾曬葡萄乾、芋頭幹之類的。
盛朝的零食市場幾乎處於零開發的狀態,林寶初想要抓住這個紅利。
她蓋糖製品廠也是爲了這個目的,薑汁糖、太妃糖、酥糖……
以她現有的原料,是可以做出來的。
當然,不管是釀酒還是做糖,林寶初還需要一樣東西。
麥子!
兩個月前,林寶初去找秦恭談釀酒廠的生意,就已經開口跟他要了一批麥子。
這會兒,秦恭也快回來了吧?
正想着,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林姑娘。”
林寶初回頭,一張馬臉幾乎貼着她過來,還哼哧哼哧地朝她臉上噴氣。
秦恭從馬匹上跳下,“林姑娘,麥子我給你送來了,就在後面,給你放哪兒啊?”
“放糖廠吧。”
“放糖廠?”秦恭不解,“你不是要麥子釀酒嗎?放糖廠多麻煩啊。”
林寶初默默往後退一步,“甘蔗還沒收成,釀酒不着急,我先拿麥子做點麥芽糖,做糖喫。”
“你會做麥芽糖?!”秦恭大叫。
聲音震耳欲聾。
還好林寶初退得離他遠了一些,不然就要被他叫聾了。
她無辜道:“我沒說我不會啊。”
秦恭被她噎住,“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做這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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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寶初笑着聳聳肩,“如你所見,我沒有原料。”
“就像你也知道我熬煮紅糖的法子,但你沒有甘蔗,你也做不成紅糖,不是嗎?”
她說得有道理。
秦恭鬆了口氣,好險,他差點以爲他們秦家要完了呢。
“秦三公子這次來,住幾日?”
秦家五位公子,除了秦讓,上次都離開了。
這次秦恭是爲了送麥子來給她,才又回來。
“怎麼,在下才剛來林姑娘就要趕人啊?”秦恭得意道:“我來時跟我爹說我去莊子巡視,可以多住好多日呢。”
豐耕縣馬上進入年中大豐收的時候,葡萄也已青紅,他還想留下來多玩幾天。
林寶初並非要趕人,“既然如此,秦三公子,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秦恭將腦袋湊過去。
兩人低聲密謀着什麼。
說完,秦恭的臉上已是迫不及待,“林姑娘你放心,這事兒我保證給你辦好!”
–
豐耕縣不大,賀秉一日就瞭解了個透徹。
其實主要還是通過《豐耕縣報》來了解的。
《豐耕縣報》已發出七刊,他將這七刊小報反覆地看。
現在連在那塊田頭能挖到好喫的野菜,他都通過小報瞭解到了。
“沈九,弟妹,林夫人還有兩日可就到了,你們打算如何?”賀秉又來蹭飯,順便實時播報林家人的進度。
“兩日?”林寶初算了算,“那就差不多是到池州府了吧。”
也不知道林家人跟僖貴妃碰上沒有。
不過她不在乎,淡淡道:“七月雷雨多,正好從今晚開始到後日會有場暴雨,降雨量不小,他們應該來不了那麼快。”
“又下雨?”
賀秉胃口都不好了,“豐耕縣怎麼那麼多雨啊。”
他幼時待在盛京,雨少。
年少去了西疆,一直到現在,西疆雨更少。
但自從來到豐耕縣之後,三天兩頭就在下雨,都快把他淋出病來了。
林寶初說:“沒辦法,你來得不巧,正好碰上梅雨季。”
“不過梅雨季快結束了,這場雨下完就好了。”
這場雨下完,他們的莊稼也該收成了。
–
池州府。
如林寶初所言,這場雨下了一天一夜,將林家人困在驛館,無法繼續趕路。
“娘,我看到僖妃娘娘了!”
林寶姝站在醫館房中看雨,不小心瞥到樓下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趕忙到林夫人周茹蘭的房間,將此事告知與她。
周茹蘭一路趕來,身子累出舊疾,這會兒正躺在驛館的牀上,一臉病態,低低哀銀。
今兒連水都喝不進去的周茹蘭,一聽到僖貴妃也在,登時詐屍一般,從牀上騰起。
“寶姝,你說的可是真的?”
林寶姝上前扶住周茹蘭,“千真萬確,就是僖貴妃。”
周茹蘭臉色愈發蒼白,不知是因爲僖貴妃,還是因爲遠在盛京的那人。
“叫上寶琛,咱們連夜出發去豐耕縣。”
“娘,可是、外頭正在下雨啊……”林寶姝看了眼窗外。
那雨簾猶如瀑布一般,嘩啦啦的從天空傾盆而下。
這會兒趕路,恐有危險。
周茹蘭沉思片刻,覺得還是不能坐以待斃,“別說了,啓程趕路!”
聽說僖貴妃早就去過豐耕縣,他們本就慢一步,此時更不能再落後了。
此時病着趕路,到了豐耕縣,她女兒會更心疼她這個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