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撂挑子的事兒,不到一個時辰,就傳遍全城。
那些今日沒去縣衙看斷案的人,聽說此事後,都極爲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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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八卦之心,瞬間燃爆。
鄰里、好友,三五作堆湊在一塊兒說今天的事兒。
隨便過路的人,但凡聽到關於縣衙倆字,都要停下來聽一聽。
這件事對豐耕縣的百姓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向來好脾氣的衙門,突然這麼較真兒,還真是讓人意外。
之前衙門入戶,他們如此刁難,不給好臉色,衙門可都沒說什麼。
“嘖嘖,你們說縣衙以後是不是都不幹了?”
“不知道。”
“不過管他幹不幹呢,咱們豐耕縣本來就沒有縣令,他們幹不幹都一樣。”
“就是,說白了,小夫人他們也不是啥正經當官的,他們就是一羣想要過過官癮的閒人罷了。”
“咱們以前不過看在小王爺的面子上,配合他們玩玩而已。”
百姓們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接受縣衙撂挑子不幹的事實後。
不知是自我安慰,還是真心所想。
反正坊間對此事的態度,已經來到無所謂,當熱鬧看的地步。
扶貧小隊的人,難免會聽到這些閒言碎語。
爲之,他們還挺氣憤的。
“他們竟然說我們是想要過官癮的閒人!還說以前是陪我們玩玩!”
朱金華走進醫館,周舵還沒看,就先跟其他人發起牢騷。
他叉着腰,胸口起伏不斷,“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白眼狼!”
“小點聲兒。”李餘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又指了指病房裏,“周舵剛剛睡下,你別把他吵醒了。”
朱金華聞此,趕忙扒到門上看。
“周舵怎麼樣,今兒能喫東西了嗎?”
找到周舵的那天晚上,許良弼和謝談竹連夜替他診治。
命是救回來了,可人卻完全廢了,下半輩子恐怕都要在牀上度過了。
“吃了。”林寶初從隔壁病房出來。
隔壁是醫館給周家娘子和周家二老臨時住的地方,爲了方便照顧周舵。
林寶初給周舵做了喫的,用的是空間裏的食材。
想着對周舵的病情有用最好,沒用就當她的心意了。
看到林寶初,朱金華那張嘴又忍不住了,三人一塊兒往下樓去,他就發了一路的牢騷。
“林姑娘,你的決定是對的,就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纔行,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縣衙才關門三天,這麼短的時間裏,百姓們當然沒什麼感覺。”
林寶初安撫朱金華的情緒,“等再過一段時間,矛盾積累起來,他們會知道縣衙有多重要的。”
很多百姓,三天都不上衙門辦一次事兒。
所以他們現在覺得縣衙可有可無也是正常的,以後就不好說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這次她說不管就不管了。
爲了證明她的決定,林寶初三天前就把縣衙的晴雨表撤下來了。
“也是。”朱金華感覺被安慰到了,“到時候就算是他們跪下來求我,我理都不理,哼!”
男人真是不管多大年紀,都很幼稚。
林寶初笑得有點無奈,“那我先回去了,葡萄園還得重新搭架子呢。”
縣衙旁邊的葡萄園,隨着葡萄樹齡的增大,結出來的葡萄也越來越好,老樹碩果。
那些架子用了三年,逐漸承受不住豐收,裂了。
沈戟這會兒正在園裏補修。
林寶初把碗放下,換了一副農婦打扮,就進園子去幫忙了。
進入七月,青綠的葡萄已經掛滿架子,陽光曬得足的葡萄,外圈已經變紅了。
青紅階段的葡萄,最是喜人。
林寶初剪了一小串青紅葡萄,洗也沒洗就摘了一粒送進嘴裏。
“嗯……”好酸!
酸到掉牙了。
林寶初拎着葡萄朝沈戟走去,沈戟幹活太熱,上身的衣服全都脫了,光着膀子伸手補架子。
淺銅色的皮膚上,是透過層層樹葉落下的斑駁光點,再加上那一層薄薄的汗……
林寶初挑眉欣賞眼前充滿荷爾蒙的一幕。
沈戟纏好架子,回頭要去另一處時,就看到頭戴草帽,手提葡萄的林寶初正在看他。
“阿寶,什麼時候進來的。”
林寶初邁步往前,目光放肆地在他身上游走。
走到他跟前,停下,揚起一張小臉,道:“相公,低頭。”
“嗯?”
沈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卻還是乖乖把頭低下。
下一秒,一個柔軟的,帶着甜味的吻就撞上他的脣。
親完,林寶初往他嘴裏塞了顆葡萄,看他被酸得擰眉皺臉的模樣,她笑得可開心了。
“哈哈哈……我忘了給你帶水了,現在還渴嗎?”
快到午時了,這會兒日頭極烈,沈戟幹了一早上活都沒喝水,確實渴了。
“阿寶戲弄我。”沈戟輕笑控訴。
扛起地上的毛竹杆,就到下一個補修點去,繼續幹活。
林寶初拿着麻繩跟在後頭,給他裁繩子、遞繩子。
兩人一邊幹活,一邊說笑,還互相給對方出題。
若是答不上來,就罰喫一粒酸葡萄。
沈戟故意讓着她,出的題都很簡單,無非就是昨晚他吃了什麼、前日他去了哪裏這種問題。
林寶初都能答上來,因爲他但凡出門,都會跟她說一聲。
而林寶初給他的出的題,都是前世她看過的一些腦筋急轉彎。
像沈戟這樣悶悶的人,一題都答不上來,反倒被林寶初出的題逗得哈哈大笑。
有時候還因爲她出的題目有些不懷好意的含義,被撩得臉紅耳赤。
沈戟很喜歡他們現在相處的模式。
傍晚。
葡萄園的架子全部補修完工,沈戟身上出汗,粘了一身的毛竹屑和葡萄枯葉碎片。
“阿寶,給我身上衝一衝。”
沈戟站在前院的水井旁,打了兩桶水上來,讓林寶初給他衝。
林寶初拿起水瓢,讓他蹲下,她往他背上一瓢瓢淋下去。
最近天氣實在太熱了,熱得有點異常。
傍晚時分暑氣都還未散去,光是坐着就能出一身汗。
林寶初給他澆了個透,摸到他背上不再滾燙,才結束。
“好了,快回去換衣服吧,我去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