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拽着程子玥離去後,陸寅笙推開603包廂的房門,就看到一地的鈔票、滿地的冰水上覆着幾件凌亂的衣服,最後是一羣臉色恐慌跌坐在沙發上公子哥富家女。
當然,身穿紅色短裙,長髮飄揚,容顏清冷的古琦,自然也沒有逃出他的眼睛。
加上古琦發送的短信,祁珩憤怒離去的背影,陸寅笙憤怒的吼道:“古琦!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
古琦不知是被祁珩臨走前的冰冷眼神嚇到,還是對自己所做事情的愧疚,低頭不語。
而一向對古琦奉若女神的葉以休,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嘀咕了一句。
“不過就是潑了兩桶冰水,跳了下脫衣舞,有什麼大不了的?”
確實,對他們這些公子哥而言,拿錢去消費羞辱一個清潔工,沒什麼大不了,頂多就是多賠點錢,又沒有玩出人命。
可是,他們不知道也不在乎的是,窮人,也是有尊嚴的,窮人也和他們一樣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陸寅笙無法想象那個可憐的女子扭動身軀賣笑的心情,心像裂開了一樣疼,他一直以爲夏死後,自己就給自己的心建了一道冰冷的牆,此時,那堵牆似乎出現了一條細不可見的裂痕。
“沒什麼大不了的?”陸寅笙陰冷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話語中盡是冰寒,抓住他的衣領邪魅一笑:“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希望你能一直如此說!”
說完,將他狠狠扔向一旁,轉手將古琦帶出了包廂。
古琦是夏的妹妹,陸寅笙知道,她最在乎這個妹妹,所以,不論她做了什麼,他都不曾說過一句重話,只是,這次,她真的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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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琦,不要再爲難程子玥,我和你之間更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但是,你姐是你姐,你是你,我永遠不會愛上你,因爲我早已習慣你是我的妹妹。”
看到古琦梨花帶雨的面龐,狠厲警告的話,也變成了溫和的勸告,畢竟,她是夏的妹妹。
“不!你只是被她迷惑了,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就不會這麼說了。”水霧氤氳的眼睛委屈的看向陸寅笙。
眼看勸說無用,狠厲的話也說不出口,沉默尷尬的瞬間就看到包廂裏剛剛走出來的打扮妖豔的何瀾,陸寅笙計上心頭,大步上前,長臂輕輕一帶,便將何瀾攬入了懷中,甚至更進一步的在她嬌豔的臉龐上輕輕摸了一把。“看!我對特別的女人都感興趣,並不只針對她一個。”
面對突來的幸福,何瀾大喜,扭動身軀極力配合着陸少。沒想到多金帥氣的陸少會看上自己,何瀾沉浸在陸寅笙溫柔的懷抱中。
自從姐姐死後,陸寅笙一向如此花心放浪,面對如此璦昧的場景,古琦一陣氣惱,但是,也只是一瞬間。
驕傲如她,是不會被這一點點困難嚇退的,她一定會得到他的人,他的心。
“陸寅笙,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像愛我姐一樣愛我!”古琦收起眼角的淚水,暗地裏死命鑽進拳頭平復情緒,自信張狂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古琦高傲紅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那一秒,陸寅笙便避如蛇蠍的將何瀾推向了一旁,甚至在衣服上擦了擦沾了何瀾脂粉的手。
“這是給你的小費,下次還找你!”話未說完,一疊鈔票便落在了何瀾的身上。人也已經走了出去。
只剩下何瀾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不羞辱,一瞬間,從天堂跌入地獄。
程子玥如果知道自己醒來會遇到這麼尷尬的場景,她一定會選擇繼續昏迷。
此時,祁珩已經脫了她的裏衣,正笨拙的給她穿乾淨的衣服。
祁珩的臉色在程子玥睜開眼的一剎那也尷尬到了極點,他無法解釋自己爲什麼會不想找別人給她換衣服,親要自換,更無法解釋,自己爲什麼要管她的死活,要去給她換衣服?
或許,只是爲了讓她活着,更好的懲罰她吧。
顯然,程子玥並沒有對換衣服這件事太在意,而是趁着祁珩怔楞的間隙,飛快的穿好了衣服。
一只虎口下的兔子,是不會去思考老虎每個動作的含義的。
“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我還要去打掃。”她只是一個清潔工,她要工作,要賺錢,小致說過,她的弟弟是白血病已經很嚴重,她還要找到他,還要賺夠給他看病的錢,她耗不起,病不起!
“現在給你帶薪放假。”再一次出乎意料之外的仁慈脫口而出。
“我沒病,我可以去上班。”敢呆在老虎眼前休息的兔子,程子玥不敢做,她只想遠遠的躲開他,躲開他身上讓人恐懼的威懾。
“還真是踐骨頭!最好病死算了,滾!”祁珩並沒有再阻止她離去的身影,只是低低咒罵了一句。
程子玥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爲自己又逃過一劫而慶幸,誰知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一擡頭竟又對上了前來給祁珩送飯的雪妙旋寫滿驚訝的眼睛。
沒有了祁珩在身邊的雪妙旋也不在遮掩對程子玥的鄙夷、厭惡。
“程子玥,以前你是程家大小姐的時候,都爬不上祁大少的牀,現在一個殺人犯就更別想了。不要以爲把自己搞成這樣,祁少就會心疼憐憫,你這樣,只會讓他覺得噁心!”雪妙旋眼光貼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審視的打量一番後,譏諷道。
程子玥收回視線,低下頭,默默聽着雪妙旋誅心的話。
難過嗎?當年踐,現在依舊踐。
“以後離祁少遠點,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別髒污了祁少的眼!”雪妙旋一把將程子玥從電梯里拉了出來,不屑的警告。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勾飲他,當年年少對祁珩的癡戀,是她傻,宛如地獄的牢獄之災唯一帶給她的好處就是,讓她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傻。
現在,她早已認清自己的地位,只想安安靜靜賺錢,然後去還債。
對祁珩,愛恨都已消散,只剩下怕,只想躲,她怕他在某個瞬間真的會殺了自己,她還不能死。
只是,她什麼都沒有說,辱罵威脅都一股腦的接受,沉默已經成了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