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卻還知道她是娘子。
明姝不大相信他失憶,幾番試探下來,才確定這位爺是真的失憶了,不是裝的。
她想,大概是因爲後腦勺的傷。
說不上來什麼心情,就挺突然的!
頓時,明姝眼神都變了,像長輩一樣瞧着他,甚至摸着他的腦袋。
“聽着,我不是你娘子,我是……你娘!”
冷月寒眨了眨眼,那無辜的表情,簡直和小包子一模一樣,明姝差點以爲看着的就是兒砸。
高冷矜貴的攝政王,一下子變成柔裏柔弱的小白兔,前後的反差,明姝還是難以接受的,心裏頭啊,就過不了這一關!
“嗯嗯,娘子!”
他點着頭,甚至腦袋還蹭了蹭明姝的掌心。
明姝如觸電般急忙收回手,瞧着那張柔和的容顏,心情複雜。
褪去了一身冷冽,此時的他,便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雖然明姝挺喫這一款,可還是糾正他,“不是娘子,是娘!”
“好的,娘子!”
明姝,“……”
麻了,都失憶了,腦子怎麼還不好騙?
還以爲有機會揚眉吐氣一回,趁某人沒恢復記憶前,使勁將他捏扁搓圓,扳回一局,不料妖孽就是妖孽,壓根讓人佔不到便宜。
“姝妹!”
寬厚的話音在此時傳進屋裏,明姝轉身,就見李大柱揹着弓箭,提着一只野兔進來。
李大柱身材壯實,長相憨厚,自小跟着父親進山打獵,常年下來,那射箭的功夫不比經受過訓練的弓箭手差,只要是被他瞄準的獵物,都百發百中。
“恩?你相公醒了?”
瞧見坐在牀邊的冷月寒,李大柱咧嘴笑着打了個招呼。
然,面對明姝時還是個純潔少年郎的攝政王,此時繃着俊顏,冷酷冷酷的,那高冷的神情,看的明姝差點以爲他剛纔的失憶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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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寒沒吭聲,冷冷的瞅着李大柱,把他看的心慌慌!
姝妹的相公,也……也太可怕了!
之前冷月寒昏迷着,李大柱沒接觸過他,便不覺有什麼,現在人醒來,才覺着冷月寒可怕。
就是失憶了,攝政王那駭人的氣勢也是不減分毫!
“大柱哥,你別在意,他這人就這樣,性子冷,不愛說話!”明姝連忙過去擋住冷月寒的視線,瞪了他一眼。
冷白白立馬委屈巴巴,似乎在說‘娘子,你瞪我!’
明姝脣角抽了抽,這時李大柱將野兔遞過來,“姝妹,我今天正好打了只兔子,你相公既然醒了,晚上給他燉湯喝!”
兔子屁股中了一箭,但還使勁撲騰着,想要逃命!
明姝還沒開口,李大柱手中的兔子突然被奪了過去。
“娘子,兔兔,不喫!”
話落,在冷月寒手中撲騰的兔子瞬間就不動了。
而明姝被他委屈巴巴的瞧着,就是想拒絕也不忍心,誰頂得住對着一張絕世容顏說一個‘不’字。
李大柱性子耿直,並不覺得有什麼,笑道:“姝妹,你相公不想喫,就不吃了,我再進山一趟,打只雞回來給你們喫!”
“好,有勞大柱哥了!”
李大柱撓了撓頭,笑着說讓明姝照顧好相公就出門了。
他一走,冷月寒便提着兔子湊到明姝跟前,晃了晃手中的兔子,“娘子,紅燒好喫,還是清煮好喫?”
明姝,“???”
兔子,“……”
頃刻,兔子又使勁掙扎起來,這男人比剛纔那憨憨還可怕,救命!
最終,兔兔還是犧牲了自己,祭奠了四個人的五臟廟!
…………
翌日!
李大娘準備把兒子昨日打的獵物拿去鎮上售賣,受關照了幾日,明姝有些過意不去,便提出和李大娘一起去。
“姝兒,你夫君還傷着,就在家裏照顧他,大娘自己去就行!”
李大娘是個熱心腸的,冷月寒醒了,由衷替明姝高興。
她也沒有女兒,和明姝相處了幾日,真心喜歡明姝這性子,心裏呀,默默將明姝當成女兒看待。
明姝瞥了眼擼起袖子,在院中劈柴的妖孽,哪像個傷患?
就是劈個柴,也風姿卓絕,舉手投足矜貴優雅。
好像劈的不是柴,揮手間,劈的是天下!
“沒事,他都有力氣幹活了,身子無礙,大娘無需擔心!”
冷月寒外傷確實好了不少,毒也解了,只是內傷稍重,不宜長途跋涉,需要慢慢養。
若非如此,明姝早就帶着他辭別李大娘母子回燕都。
明姝這般說了,李大娘也不扭捏,將獵物都裝進竹簍裏,就要背起,被明姝搶了過去。
“大娘,還是我來吧!”
李大娘想說‘你一個女兒家,身子柔弱,哪背得動’,扭頭就見明姝不費吹灰之力的提起竹簍背上。
李大娘,“……”
明姝要走,冷月寒哪肯,提着斧頭巴巴的望着她,要不是那神情委屈,明姝真怕他要提斧頭劈自己。
安撫了好一會,冷白白才勉強同意她出門,卻不忘說,“娘子,你要早些回來,我會想你的!”
旁邊的李大娘噗的就笑了,打趣道:“丫頭,你們夫妻感情真好!”
明姝臉頰熱熱的,還真是失憶了,什麼都敢說,也不嫌肉麻。
想法哼哼着,心裏卻有些小雀躍,明姝甜絲絲的跟着李大娘趕集去。
然,兩人剛走,冷月寒便揪住正好出門打獵的李大柱,將斧頭塞給他。
“劈柴,劈不完,我就劈了你!”
李大柱,“……”
李大柱哪敢說個‘不’字,他就想不明白,姝妹的相公對娘都客客氣氣的,怎麼對他就兇狠的像野獸!
不,比他打過最兇的野獸還可怕!
冷月寒從屋裏搬了個椅子出來,就那麼躺着看李大柱劈柴,還指點他如何下力,氣息怎麼吞吐才能快狠準的,一斧頭從正中心把木頭劈開。
李大柱,“???”
劈個柴也有講究?
李大柱不敢不從,也不知爲何,面對姝妹的相公,總覺着像面對一個掌握生殺大權的王,半點不敢違抗他!
不過,劈着,李大柱就發現了不對勁,往日要劈好久的柴,沒一會就劈了大半,這效率比以往快多了。
而且,丹田處還熱熱的,全身好像充滿了力氣!是以,越劈越來勁,充滿了幹勁。
他豈會知道,指點他的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便是祁姜,穆彥等人都從未得到過主子的指點,他可是第一人!
冷月寒則是瞧着那些劈好的柴,滿意的勾了勾脣。
等娘子回來,瞧見他劈好的柴,定會誇他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