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回來,就瞧見某人巴巴的站在院子口,像是等她。
遠遠的,他便笑着疾步而來,也不顧李大娘在場,大手一拉,將她擁進懷裏,軟乎乎的喊了聲‘娘子’!
明姝心頭狠狠的顫了顫,這樣的他,比之前的他,更讓人覺着有人情味,便是一聲‘娘子’都是動聽的。
“噗嗤——”
旁邊傳來笑聲,明姝尷尬的連忙推開某人。
李大娘掩脣偷笑,“姝兒,大娘先去做飯,你帶你相公四處轉轉,我們這池泉村雖小,但景色還不錯,記得天黑前回來喫飯!”
明姝那廚藝,連兒砸都嫌棄,也不好意思說幫李大娘做飯,便把竹簍取下給李大娘,帶着冷月寒在附近轉了下。
前幾日他一直昏迷着,如今身子好些了,也該活動活動筋骨。
冷月寒緊緊抱着明姝手臂求誇獎,說自個把柴都劈完了。
而此時,李大柱累的癱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可瞧着自己劈完了一座小山高的木柴,又十分有成就感。
恩,他把柴劈完了!
“姝兒的相公瞧着弱不經風的,體力竟那般好,把柴都劈完了?”
剛進院的李大娘,見劈的一根木頭都不剩的柴,喫驚不小。
李大柱,“……”
“不是,娘,是……”
“你坐在地上幹啥?還不死起來?今日沒進山?”
沒瞧見獵物,李大娘瞪了兒子一眼。
“沒去打獵,也不知道幫姝兒的相公劈劈柴,長那麼多肉,瞎長了!還不過來幫娘揀菜。”
李大柱欲哭無淚,斧頭還在他旁邊擱着呢,娘哪知眼看見是姝妹的相公劈的?
倖幸苦苦幾個時辰把柴劈完,還捱了一頓訓,就是糙漢子也委屈巴巴,可咱不敢說,姝妹的相公太可怕了!
“娘子!”
明姝走在河邊,這條河便是李大柱‘撿’到她和冷月寒的河。聽他喊自己,明姝腳步頓住,回頭便見他踏風而來。
一身粗布麻衣,兩袖灌着清風,眉眼含笑,氣質清雅脫俗,便是這山河間的景色,都不及他分毫!
明姝心跳彷彿漏了半拍,看着他的黑眸都閃着熾熱的光芒。
“好看嗎?”
他從背後伸出手,拿着一枝花遞到她面前,也不知上哪折的。
那花粉白粉白的,一簇簇,很是好看。
明姝叫不上名字,點頭‘恩’了聲,他便歡喜的扯下一朵小花,“那我給娘子戴上!”
說話間,已經把那朵小花戴在她發間,還將手中的花枝塞在她掌心中。
她握着花枝,好像握着一樹繁花!
徐徐的清風中,那發間的紅色絲帶和那朵小花,都在見證着萌生在這山河中的情愫。
晚飯過後!
李大娘在做衣服,她手藝好,和李大柱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說是要省着錢,將來給李大柱娶媳婦。
明姝笑笑,自己做衣服,是要比買成衣便宜一半多的價格。
閒來無事,她也跟着李大娘學針線活,繡的是鴛鴦手帕。然而,那鴛鴦在她摧殘之下,生生成了兩個野鴨子。
李大娘噗的就笑了,“你這走線不對,來,大娘教你!”
李大娘放下衣服,細細的教明姝怎麼繡那鴛鴦,幾番下來,明姝手指頭都戳了好幾針,還是繡不好。
明姝嘆了口氣,不僅廚藝不行,連女紅都不行!
外邊!
冷月寒臨時讓李大柱搞了幾根木樁,李大柱還以爲是冷月寒要用,結果是自己,被冷月寒逼着,苦哈哈的站在木樁上扎馬步打拳。
冷月寒則拿着一根細棍子,佇立在他面前,一手負在身後,繃着臉色,儼然像個嚴師。
“錯了!”
啪的,冷月寒一棍子抽在李大柱手上,絲毫沒留情,疼的李大柱嚎了幾聲,可緊接着,腰,腿都吃了棍子。
但凡他打的不對,或者下盤不穩,扎的馬步不到位,冷月寒都會給他幾棍子!
李大柱欲哭無淚,偏生不敢反抗,幾番下來,從木樁上摔下去不知多少次。
直到明姝從屋裏出來,冷月寒咻的扔掉木棍衝過去。
“娘子!”
李大柱鬆了口氣,感激的看着出來的明姝,終於不用被姝妹的相公折磨了。
接觸到李大柱投來的目光,明姝忍俊不禁,“你又折磨大柱哥了!”
瞬間化身成冷白白的某人搖着頭,“娘子,我沒有,我只是無聊,找點事做!”
明姝,“……”
你的找點事做就是‘玩’人家?看把孩子‘玩’的,多委屈!
“咳!”
明姝清咳了聲,不自然的拿出剛繡好的手帕,遞給他,“喏!”
“娘子,送我的嗎?”冷白白眨了眨眼。
“恩!”
冷月寒欣喜的接過來,展開一看,開心道:“娘子繡的鴨子真好看!”
明姝,“……”
明姝恨不得將繡帕搶回來,狠狠的踩在腳下,她繡的分明是鴛鴦,長沒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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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某人深怕她反悔不送了一般,迅速揣進懷裏,當寶貝一般護着,轉眼瞥見她紅紅的指尖,突然就抓起她的手。
“娘子受傷了?”
明姝剛想說‘沒事’,指尖倏地一暖。
他笑望着她,脣卻是含着她的指尖,甚至嗦了幾口。
明姝整個人彷彿被電流擊中,猛地抽回手,一大耳刮子拍上去。
“你當嗦粉啊!”
冷白白可憐兮兮,“娘子,我是在給你舔傷!”
明姝,“……”
還是回到那個嘴巴毒辣的死妖孽吧,這樣的小白兔,會把人整瘋的。
明姝抓狂中!!!!
李大柱則以爲明姝來了,就不用站木樁,哪知剛放下一只腳,某人一個凌厲的眼神掃射過來,嚇的他連忙收了回去,忍着淚繼續扎馬步打拳。
收回目光時,某人又笑嘻嘻的,也就在明姝面前像小白兔,對別人時,仍舊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攝政王。
便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骨子裏與生俱來的氣勢都還存在。
“娘子送我鴨子手帕,我也要送娘子一個禮物!”
鴨子兩個字,她都聽累了!
冷白白說的禮物,就是把自己扒光,打包送給明姝。
瞧着那騷包的睡姿,明姝臉更黑了,發出獅子吼,“滾出去!”
一陣怒吼後,屋子裏傳出乒乓的聲響。
嚇的李大娘以爲怎麼了,連忙出來看,李大柱也跳下木樁急忙跑過來。
“娘,姝妹和她相公是不是打架了,兒子去看看!”
李大柱看着明姝那屋,就要過去。
李大娘連忙揪住他的耳朵,訓斥,“你去幹什麼?人家小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你添什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