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明姝萬萬沒想到,會是惜若,還以爲惜若已經死了。
但,現在的惜若比死了更痛苦。
眼見主子冷酷無情的看着她,她擡手摸上滿是膿瘡的臉,迷茫的呢喃,“主子,惜若是不是很醜?”
“惜若也覺得自己丑呢,不,是噁心!這些膿瘡不僅臉上有,就是身上也有,主子可要看看?”
明姝只覺着她說話有些瘋瘋癲癲的。
果然,便見她一把扯開斗篷,接着解開外衣,露出胳膊,胸肩,那肌膚也如同臉上一般滿是膿瘡。
明姝看的噁心,想吐,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惜若見狀,像是被刺激到一般,憤怒道:“怎麼,攝政王妃被我噁心到了?這都是拜主子和你所賜啊!!!”
目光一轉,她直勾勾的盯着冷月寒,“主子,是您毀了惜若,那是蛇窟啊,有着成千上萬的毒蛇,您一聲令下,就把惜若扔進蛇窟。”
“惜若被咬的好疼,好疼您知道嗎?”
“惜若跟了您那麼多年,您半點舊情不念,好生無情!”
她瘋狂的嘶吼着,又哭又笑。
憑着對冷月寒的那一點執念,拼死從蛇窟中逃出來。然而,被無數種毒蛇咬傷,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也正因爲體內有多種毒,相互制衡,她得以僥倖活下來。
她要報仇,她要明姝死,還有……
他!
惜若眼角流出一行淚,看着冷月寒的目光從癡愛痛苦漸漸變成了陰狠。
情字傷人,卻也能讓人生恨!
她恨明姝,卻更恨冷月寒。
怨他冷心,恨他絕情,從始至終,未曾正眼瞧她一眼。
“娘子,此人約莫有病,爲夫可不可以宰了?”
該死的醜八怪,噁心的他都沒胃口喫魚了!
冷白白很是不高興,對惜若的恨意視若無睹。
而今,他壓根不知道惜若是誰,只知道是個又醜又瘋的女人,想着等娘子同意,就宰了這醜逼。
不然,他今晚喫不下飯!
這話一出,惜若微怔。
冷月寒不開口時,看上去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攝政王,讓人看不出異常。可一旦面對明姝,就容易讓人瞧出端倪。
惜若剛奇怪,眼前忽然一花,緊接着胸口捱了一掌,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去。
“砰——”
冷月寒忽然動手,惜若砸在地上,哇的吐了口血。
“醜逼,噁心我和娘子,還淨瞎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要是讓娘子誤會了,老子將你剁了餵魚!”
明姝,“……”
冷白白賊兇賊兇的,惡狠狠的瞪着惜若,明姝脣角抽了抽,死妖孽竟然也會爆粗!嘖!
明姝走過去站在冷月寒身旁,不屑的瞧着惜若,“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來報仇的?就憑你?”
“踐人,你害我生不如死,我也要拉你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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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背鍋的總是她?分明是殺千刀乾的!
女人爲何總是爲難女人?
明姝好一陣無語,惜若掙扎着爬起來,顧不上去想冷月寒奇怪的言談舉止,倏然丟出一個東西。
包裹着的黑布散開,一截無名指顯露出來。
明姝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惜若,“踐人,還想救你娘,就自刎,否則不僅你娘死,就是你身邊的所有人,我都要誅殺殆盡!”
“你抓了她?”明姝眸色驟冷。
惜若哼了聲,沒理會這話,指着昏迷不醒的李大柱。
“看到了嗎?池泉村母子的下場!但凡和你明姝有關係的,我都要他們萬劫不復!”
說着,她狂笑起來。
把對明姝的報復,全都加諸在明姝身邊的人身上。
跟在冷月寒身邊多年,祁姜他們想做什麼,她豈能不知一二?她早就暗中跟蹤祁姜,所以祁姜找到主子時,她也就知道了!
“這麼說,李大娘已經遭了你的毒手?”明姝眼中的怒意一點點升騰,拳頭捏的咯吱響。
看她臉色難看,惜若痛快的大笑,“明姝,她們都是因你而死,你就是個害人精,哈哈!!!你根本不配活……呃!!!”
咻的,一根木枝猛然射過去,刺進她的眉心。
她瞬間瞪大眼,猩紅的眼珠子轉動着落在那風華無雙的男人身上,停頓了幾秒,倒了下去。
到頭來,她,還是死在了主子手中。
明姝那踐人還沒死啊,她,不甘!
“說娘子不是,罪該萬死!”
冷白白語氣森森,兇狠的目光盯着死絕的惜若,回頭看明姝時,卻垂着腦袋,揪着手,像是做錯事的大孩子。
“娘子,我殺了她,你……你不會生氣吧?”
他小心翼翼的擡了擡頭,偷瞄明姝的臉色。
尋思着,要是娘子生氣,他立馬就抱住娘子,哭給娘子看!
明姝想氣,卻又氣不上來,不管怎麼說,這位爺是爲了她才殺惜若。
可特麼的,您老人家好歹慢點殺,讓我逼問出明大夫人的下落再殺也不遲啊!!!
明姝頭疼的扶額,也不知明大夫人是生是死,看來回頭得麻煩祁姜去查一查。
說到祁姜,不久,他便回來了,看到惜若的屍體,小小的喫驚了一把。
但他什麼也沒問,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麼!
即便料到李大娘可能遇害了,可當祁姜說出來,明姝心裏還是十分難過。
今晨李大娘還給她煮了碗湯面,烙了餅喫,歡歡喜喜的同她告別,沒想到人突然就沒了。
在李大娘家住了一段日子,明姝對李家母子都是有感情的。
李大娘死了,李大柱又雙腿被廢,重傷不醒,她這心裏頭的難過和怒火怎麼也無法澆滅。
“把屍體吊起來!”明姝森森道。
祁姜,“???”
看明姝臉色很是不好,祁姜也不敢多問,連忙照做。
是以,明姝接下來做了一件讓祁姜毛骨悚然的事。
鞭屍!
而某人卻盤膝坐在草地上,杵着下顎看娘子,面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因着李大柱重傷,明姝只能稍作休整,就地過夜,等李大柱情況穩定了些再趕路。
夜裏,李大柱高燒了一次,明姝一直守着他。
明姝不睡,冷月寒便也不睡,如此,祁姜更是不敢睡了,於是三人都守了李大柱一整夜。
天明,李大柱高燒才褪去,幽幽轉醒。
見他醒來,明姝急道:“大柱哥,你感覺怎麼樣了?”
“姝……妹……你們不是走了嗎?”李大柱虛弱的看着明姝,又瞥見冷月寒和祁姜,撐着手想要坐起來。
不料一動,全身都疼,特別是腳踝的刺痛,疼的他滿頭冷汗,便是個糙大漢,也忍不住嘶了聲。
明姝連忙將他按下去,“你傷勢嚴重,先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