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冷月寒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花青梔想不知道都難。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在乎,只在意明姝母子。
她能護住顏兒,可護不了攝政王妃。
只要顏兒和冷月寒撇清關係,她便能帶顏兒離開,諒顧南珍也不敢對西嵐女帝的三女兒下殺手。
但,冷月寒,她無能爲力,這是燕陵的事,她干涉不了!
明姝輕輕撥開花青梔的手,“多謝太女關心,我和冷月寒是未拜堂,可他是安安的生父,我豈能棄他不顧?”
“顏兒……”
“太女想走便走,不必因我留下,太女若想走,顧太后豈敢阻攔?”
“顏兒,你別生氣,阿姐不是那個意思,阿姐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知道!”
明姝眸光微垂,並沒有生花青梔的氣,甚至可以理解,比起一個無血緣關係的男人,自然是親妹妹重要。
花青梔不知道該怎麼勸明姝,生怕繼續說下去,會惹明姝不高興。明姝沒有久留,將小包子託付給她,請她再照顧些許時日。
如今境況,她處境不好,小包子跟着她會有危險,只有留在花青梔身邊才安全。
“顏兒……”
看着明姝離去的背影,花青梔追上去幾步,“明檀,你想如何處置?”
明姝腳步微頓,瞥了眼暈過去的明檀,薄涼的開口,“殺了吧!”
她沒興趣再和明檀糾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直接殺了,這小錶砸就不會三天兩頭的跑出來煩人!
明檀這時醒來,恰逢聽到這話,又懼又怒,歇斯底里的嗚吼着。
踐人!折殺庶妹,你會遭天譴的……
明姝已經不見了,聽不到明檀的嘶吼。
花青梔望着濃濃的夜色,無情道:“聽到三殿下說的話了嗎?”
歡瑤旋即抽出軟劍,“奴婢明白!”
月光落在劍上,泛着的寒光照進明檀眼中,她瞳孔驟縮,止不住的後退。
“嗚……”
不要,我不要死!
歡瑤哪聽她哼哼,乾脆利落的揮出劍。
霎時,空氣都靜下來,明檀瞪大了眼,喉嚨裏發出幾個哼聲,便如爛泥癱倒下去。
那雙死不瞑目的眸子還盯着前方,似乎是盯着明姝一般。
“殿下!”
羽卿幾步上前來,擔憂道:“三殿下執意和攝政王同進退,會不會有危險?顧太后早就開始部署對付攝政王,三殿下處境怕是不好!”
聞聲,花青梔眉心緊蹙。
她,絕不會讓顏兒身陷險境!
“速去山陰城,帶三千人手祕密潛入燕陵,等候待命!”
“殿下,不可!”
羽卿一驚,“二殿下正愁找不到機會除掉殿下,此舉會給二殿下抓到把柄,在女皇陛下面前參殿下一本。”
“速去!”花青梔厲喝,聽不進去勸。
只要能保顏兒性命無憂,母皇會諒解她的!
山陰城是距離燕陵最近的城,從那裏調人手過來,還來得及,而且三千人,不多,不會引起注意。
她不是要插足冷月寒和顧南珍的鬥爭,只想保護顏兒母子。
…………
“菩薩保佑夫人小姐平安歸來,龍公子安然無恙!”
明姝來到小院,就聽到屋裏傳出奶孃碎碎叨叨的話音。
她推門進去,聽到聲響的奶孃猛然扭頭,見是明姝,眉眼大喜,立馬從菩薩像前起身,快步走過去。
“小姐,你回來了?你沒事,太好了!”
奶孃欣喜的拉着明姝檢查,唸叨着眼角滑下一抹淚水,喜極而泣。
自大婚那日起,明姝下落不明,明大夫人和龍嘯也不見,可把奶孃急壞了。而小包子,她知道是在西嵐皇太女身邊,倒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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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明姝回來,奶孃心裏緊繃的一根弦便鬆了下來。
“對不起奶孃,這幾日讓你擔心了!”
奶孃搖頭,“小姐回來了就好!”
說着,目露擔憂,“就是夫人和龍公子,也不知如何了?”
“龍嘯不在?”明姝愣了愣,明大夫人是被惜若抓走,可龍嘯怎麼會不見?
明姝首先想到的便是韓策,以爲龍嘯被韓策抓了。
奶孃解釋,大婚那日,不僅明大夫人不見,便是龍嘯也沒回來過。
明姝眸色沉沉,想着回頭還得找找龍嘯的下落。
和奶孃說了會,她回自個屋取東西,從櫃子裏找出之前煉製的毒藥和一些解毒丹,傷藥。
整理這些東西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明姝眉心擰了擰,望着眼前的瓶瓶罐罐,靜默了幾秒,拿出一個藥瓶放在身上。
奶孃不捨又擔憂的站在門口,見明姝出來,語重心長道:“小姐,您保重!老奴等着您和夫人,還有龍公子回來!”
“奶孃,我會把夫人找回來,你且安心!”
明姝交待幾句便走,沒有帶奶孃一起,而今,奶孃留在小院才安全。
明姝又來了驛館,院中不見明檀,便知明檀已經被花青梔處理了。
這時,花青梔從屋裏出來,見到去而復返的明姝,忍不住欣喜的快步過去,“顏兒,你回來,可是還有事交待阿姐?”
明姝抿脣不語,從身上取出一個藥瓶遞給她。
花青梔怔了怔,“這是?”
“自己中了毒難道不知?”明姝淡淡道,將藥瓶塞進她手裏。
“先前,你動用內力激發毒素,雖壓制下去,但長久以往,於你身子有損,這解毒丹可清除你體內毒素,每日一粒,續服一月!”
花青梔中毒時日已久,一次並不能完全去除體內毒素。
花青梔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藥瓶,直到明姝轉身走人,她纔回過神來,連忙追上去。
“顏兒!”
她拉住明姝,“你關心阿姐,阿姐很高興,只是你可否答應阿姐一件事?”
沒有問明姝如何知道她中毒的事,滿心滿眼都是顏兒關心她了,高興的,眉眼都彎的像月牙兒。
明姝轉過身,平靜的瞧着她,示意她說。
“等燕陵的事情結束,顏兒可否隨阿姐去西嵐?”
花青梔緊張不已,深怕明姝不答應,急道:“母皇身子日漸衰弱,撐不了多久,她想見你,阿姐這次來燕陵,便是爲了完成母皇的心願。”
從得知小女兒還活着的那日,西嵐女帝就夜不能魅,本就虛弱的身子,因着日日掛懷,逐漸虧空。
她想,死前見小女兒一面,彌補這十幾年來的虧欠。
“顏兒……”
明姝半響不語,花青梔急切不已,就差下跪了。
“好!”明姝吐出一個字。
許是身體裏流淌着同樣的血脈,看花青梔焦急不安,心裏便沉甸甸的。
沒想到明姝真的答應了,花青梔激動不已,便是明姝已經走了,還站在原地樂着。
歡瑤走上前來,看着濃墨的夜色,“三殿下真是面冷心熱,殿下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