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煙火,最是迷人!
小冥主眼睛都看直了,繁華熱鬧的夜景,男女老少提着花燈,還有各種叫賣雜耍聲,好是熱鬧。
人間的夜,比冥界好看多了!
“去玩吧!”
小冥主窩在明姝懷裏,正看的起興,明姝忽然放下他。
對上明姝充滿笑意的眸子,他瞬間板着小臉,傲嬌的哼了聲。
“本王是在巡視人間的孤魂野鬼,看其是否有作惡的,可不是玩,聽到沒有?你們兩個不許給本王偷懶!”
“是,冥主大人!”
兩人異口同聲道,小冥主才哼哼着揹着手手走了。東瞅瞅,西瞧瞧,見到什麼玩意都要去瞅幾眼,摸一摸。
明姝和小白不遠不近的跟着,街上人來人往,皆從三人身邊穿過,無人能瞧見他們。
小白換了一身便裝,走在明姝身邊,看着不遠處撒歡的小冥主道:“子時一過,必須回去,不然被判判發現我們帶冥主來人間,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好啦,你都說多少遍了?我心裏有數,放心吧,不會出事!”明姝一臉嫌棄。
小白嘀咕了幾聲,“我還不是爲你好,冥主要是有個好歹,別說還陽,就是輪迴,你也沒機會了!”
說着,又叮囑明姝幾句,便追上去找小冥主,給他介紹人間的好玩意。
起初,小冥主還有些拘謹,可玩着就放開了,那股興奮勁像一匹脫繮的小野馬。
幾個時辰過去,街上行人漸少,眼看快到子時,小冥主停下來。
“醜鬼,你不是要帶本王去看……人呢?”
轉身一看,後頭哪還有明姝的鬼影。
便是小白都沒留意到,明姝何時不見的。
小冥主氣壞了,使勁跺腳,“白面團,那醜鬼呢?豈有此理,竟敢一聲不吭的跑了,啊啊啊,本王要把她炸成大肉餅!”
小冥主很生氣,還等着明姝帶他去放河燈,可人不見了。
小白頭疼的扶額,這丫頭,果然是個不安分的主!千叮萬囑,別亂跑,還是溜了。
此時的明姝,飄進了一條小巷,跟着前邊的男子。適才在街上看到這人,她就跟了過來。
男人有些熟悉,好像是上次在攝政王府碰見的那人!
上次對方蒙着面,可那身氣質不會變,她絕不會認錯,她倒想看看,這傢伙是什麼來頭,到底想做什麼?
男人拐了幾個巷子後,進了一座小宅,明姝也跟着進去。
吱呀一聲,門從外邊推開,瞧見進來的人,坐在裏邊的男子立馬起身迎上去。
“如何?攝政王府什麼情況?”
寇子濯問這話時,坐在旁邊的婦人嗚嗚掙扎着,她被繩子捆着,嘴裏也塞着一塊布,說不出話。
站在窗外的明姝,瞧見婦人時,臉色驟變。
明大夫人?
她不是被惜若抓走藏了起來?怎會在這兩人手中?
楚星闌瞥了眼扭動着的明大夫人,淡淡道:“攝政王妃命不久矣,攝政王府亂套了。”
姝兒,要死了?
怎麼會……
不可能,姝兒不會死的!
明大夫人內心焦急,便是臉色都極其難看,她使勁掙扎着,懇求的目光看着楚星闌,求他放了自己。
她要去看姝兒,姝兒不會死的。
沒理會明大夫人,楚星闌問,“子濯,我讓你送的信可送出去了?”
“恩!想必已經到涼王手中。”
寇子濯面露擔憂,“星闌,你真的要發兵?攝政王沒那麼容易對付,否則顧太后也不會和他鬥了多年。”
“而且,咱們出師無名!”
早在宮變前,楚星闌就寫了封信讓寇子濯送去西涼,他想,藉此機會發兵,一舉奪回燕都。
父王在西涼隱忍蟄伏几十年,也是時候回來了。
皇位本就該屬於父王,當年要不是父王選擇退讓,這天下之主,哪輪得到那對父子坐?
“放心,剛經過一場宮變,攝政王妃又命不久矣,冷月寒此時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趁他的人馬元氣大傷時發兵,最易拿下燕都。”
再者,攝政王妃的母親還在他手中,有了人質,攝政王總該有所顧忌。
人,一旦有了弱點,想要除去,就容易多了。
楚星闌眸光微動,“何況,我們也不算出師無名,那位顏總管,不是已經給我們名頭了嗎?”
攝政王是貞妃餘孽,控制小皇帝當傀儡,獨攬大權,西涼王作爲先太皇胞弟,爲保燕陵,不得不出師清剿餘孽,救小皇帝。
兩人商量着如何一舉成功扳倒冷月寒,卻不知他們密謀的一切都被明姝聽了去。
什麼時候造反都跟喫飯似的?隨隨便便來個人都想造反?
明姝沒想到,這一跟發現了一樁密謀造反的事。
既造反,那對方來頭必定不小。
明姝猜不到楚星闌的身份,也沒心思去猜,當務之急,只有把消息告訴死妖孽,讓他防範纔是。
至於明大夫人,明姝沒有救她,對方既然挾持了明大夫人,必定是有所用處,她暫且不會有危險。
現在,得去找妖孽,一來救人,二來抓住反賊。
來到攝政王府,意外的沒有瞧見冷月寒,只有小皇帝在屋裏,這小東西正給她哭喪呢!
“醜女人……你別死,以後朕都不嫌棄你,也不砍你腦袋了,朕同意你當皇嬸,嗚嗚……你快醒來!”
小皇帝哭唧唧,白日有皇叔在,還有其他人,小傢伙好面子,忍着不哭,就趁着夜裏無人,跑來哭明姝。
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傷心着,卻不知明姝坐在旁邊。
有人給自己哭喪,明姝說不上來什麼心情,就挺彆扭的。
小皇帝哭着,外頭傳來軟糯糯的童音,那聲音委屈巴巴的。
“爹爹,你不是說孃親會醒嗎?孃親都睡好幾天了,怎麼還不醒來?你騙安安……”
小嗓音有些沙啞,哭多了纔會這樣。
明姝心都揪着疼,頃刻,就見父子倆進來。
小包子窩在冷月寒懷裏,擦着眼淚抽噎着。冷月寒繃着臉,整個人的氣息都是冷的,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冷漠的不近人情。
然,他心裏卻是百般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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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老白日來瞧過,說明姝氣息微弱,撐不到明晚!
若不是因爲要照顧兒子,冷月寒早就撐不住倒下。
明姝沉睡了幾日,他便幾日沒閤眼,粒米未進,那眼眶都凹陷進去,眼底染着深深的清淤。
明姝飄過去,瞧着他的疲態,心疼的不行。還有小包子,紅紅的眼眶,小鼻尖,也讓人心疼極了。
“皇叔!”
冷月寒抱着小包子過來,小皇帝立馬擦乾眼淚,起身讓開。
小包子叫了聲‘小哥哥’,從爹爹懷裏滑下去,跑到小皇帝跟前,拉着他的肉肉的手哭唧唧。
“小哥哥,藥老爺爺說孃親快死了,嗚嗚……孃親命短,活不長了,安安很快就要變成沒孃的孩子了……”
沒孃的孩子像根草,哇,安安不要變成草!
哇的一下,小包子抱着小皇帝哭的稀里嘩啦。
旁邊的明姝,“……”
兒砸,你娘我命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