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現時,不僅花青梔激動,便是花孤雲也死死盯着,那眼神很是奇怪!
不過,沒人留意她。
只見馬車停下,趕車的男子放好腳凳,車內的人便打起簾子緩緩出來。
就在衆人翹首以盼,想一睹這位君主的風采時,出來的竟是一個少年,約莫七十八歲的年紀,看起來和明姝一般大。
少年皮膚很白,卻是不正常的蒼白,他拿着手帕掩嘴咳了幾聲,侯在邊上的男子立馬扶他下來。
“花嘉玉,怎麼是你?”
尖利的話音忽而響起,花孤雲臉色沉沉,眼裏似乎有些失望。
便是花青梔也愣了下,“嘉弟?”
跟在花嘉玉旁邊的男人是桑止,他是君主的心腹,從不離開君主半步,是以瞧見他,所有人都以爲是君主來了。
花嘉玉下了馬車,涼涼的瞥了眼花孤雲,便花青梔走去。
“阿姐!”他笑笑,那笑容蒼白,卻乾淨純粹。
攙扶着他的桑止則上前道:“太女,君主讓公子和屬下來接應您們!”
“父君他……”
沒來麼?
花青梔欲言又止,誰不知道西嵐女帝的皇夫住在巫雲山,十幾年從不下山,便是花青梔想看父君,都要跑去那。
至於西嵐女帝,也是從不踏足巫雲山!
明明是兩個極爲般配,神仙眷侶般的人物,卻一隔兩方!
關於君主的事,桑止沒有多言。
花嘉玉目光落在明姝身上,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容,“這位想必就是三姐姐吧?”
少年的笑讓人很舒服,而且明姝還覺着那張臉眼熟,她剛想開口,明大夫人忽而衝過來,直勾勾的盯着少年。
“你……你是……”明大夫人死死攥着手,身子微微顫抖。
也不知爲何,這少年讓她心裏揪疼,她甚至想抱抱他,想親近他。
明大夫人的反應很是奇怪,衆人都不明所以。
明姝皺了皺眉,又盯着少年看了幾遍,這才反應過來那熟悉感從何而來。
是文忠侯,少年那張臉和文忠侯極像,也有幾分和明大夫人神似。
難道他是……
明姝詫異,而少年雖然保持着笑容,可瞧着明大夫人的目光很是陌生,他不過客氣的點點頭,喊了聲‘夫人’!
幾人沒能說上幾句話,一道劍光閃來,桑止最先出手,拔劍擊開花孤雲刺過來的劍!
“鐺——”
花孤雲退出去幾步,很是不甘,想要偷襲花嘉玉,沒成功。
“花嘉玉,你竟敢殺本宮的人,該死!”
要是這踐人沒出現,花青梔早就死了,該死的東西,淨壞她好事!
花孤雲很是惱怒,面色都扭曲起來,相比她那滿身力氣,花嘉玉卻是一身淡然。
他瞧着花孤雲,涼涼的開口,“父君有令,花孤雲野心勃勃,輿圖謀朝篡位,殺害皇太女和三殿下,將其打入死牢!”
聽着那一字一句,花孤雲臉色漸漸沉下去。
花嘉玉喝令,“拿下!”
“慢着!”花孤雲厲道,眸光尖銳,“母皇在我父妃手上,誰敢動我?”
“花孤雲,你還想弒母不成?”花青梔怒喝,恨不得一劍過去,宰了花孤雲。
花孤雲嗤笑,“自古皇位之爭,哪有不骨肉相殘?花青梔,你裝什麼良善之輩,你殺過的人還少?若你換作是我,指不定做出的事比我還絕!”
不錯,她是殺過很多人,但都是該死之人!
那些有不臣之心,殘害無辜百姓,欺男霸女,占人良田之人,難道不該死?
她是太女,守護的便是百姓,是天下太平。
花青梔也不和她爭辯,花嘉玉冷笑,“你父妃此刻都自身難保,還想着他救你?呵……”
君主容瑾修,並非真的不問世事,不問西嵐女帝的情況!
雖隱居在巫雲山,但西嵐的一切情況盡在掌握中,知道花孤雲要在此截殺花青梔和明姝纔派了花嘉玉和桑止過來。
而他,則去往宮中。
此時的西嵐皇宮,坐在女帝塌前的嬌柔男子,便是花孤雲的父妃柳心遠!
他擡手,骨節分明的指尖摸着女帝那張絕美的臉龐,不過因爲久病在牀的緣故,那張臉有些黯然失色。
他指尖從她的眉眼一點點往下移,一會用癡癡的神情看她,一會用憤怒的目光看她,最後掐住西嵐女帝的下頜,滿目猙獰。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容瑾修?你便是要死也不肯正眼瞧我?”
“就因我當初騙了你,離間你和容瑾修的感情,讓你們彼此誤會,終生不得相見,你便把對我的恨也加諸在雲兒身上!”
“你恨我便吧,可雲兒是你的女兒啊,你爲何連她也厭惡?花辭……”
“你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
柳心遠對着昏迷的西嵐女帝一遍遍歷喝,一會笑,一會怒,幾近變態的地步。
許是他下手太重,昏迷中的西嵐女帝悶哼了聲。而後緩緩睜開眸子,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那一身白衣,不染鉛華的男人。
“瑾修……”
低低的一聲囈語,刺激到柳心遠的神經,指上用勁,他憤怒的吼:“瑾修,容瑾修,你眼裏永遠都只有他!”
砰的一聲,柳心遠一拳砸下去,卻是砸在塌上。
同時,他將西嵐女帝的下頜掐出一道青紫的痕跡,西嵐女帝被痛醒,意識漸漸回籠,她反覆閉眼睜眼好幾次,才瞧清眼前人。
“是你?”
望着那張扭曲的嘴臉,西嵐女帝大怒,可說出的話有氣無力,“出去,誰給你的膽子進本帝的寢殿?滾出去!”
她擡手,似乎想要推開柳心遠,卻使不上勁,甚至說完這話時,就大口喘息起來。
柳心遠冷冷的瞧着她,“滾?呵……陛下,這個字你對臣夫說過多少遍了?臣夫就那麼讓你覺得骯髒,看臣夫一眼都噁心嗎?”
“滾!!!!”
西嵐女帝奮力吼出,一句話都不想同他說。
她吼完便軟綿綿的,呼吸急促,有種窒息感,快撐不住了,可還憤怒的瞪着柳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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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噁心,要不是柳心遠當初用計奪了她的身子,利用百官逼她納他爲夫,她和瑾修怎會天隔一方?
“呵!”
柳遠自嘲一笑,瞧着西嵐女帝厭惡自己的模樣,心中的怒氣反倒消了下去,他平靜的望着她。
“花辭,你既厭惡我,不如去死可好?”
“你死了,我便礙不着你的眼,也不必日日盼着你瞧我一眼,把對容瑾修的愛也分我一半!”
“啊對了,我會成全你和容瑾修,待你死後,我就殺了他,給你陪葬!”
“如此結局,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