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眼高於頂,可不見她青睞過誰,想要收徒的!不過,顏兒本就厲害,也難怪楊老初次見面就想收顏兒爲徒。
明姝拒絕了楊院判收徒,花青梔也沒說什麼,瞧着懷裏軟呼呼的小傢伙,又覺着小包子或許比明姝更適合拜入楊院判門下!
翌日!
已經快一年沒上過早朝的西嵐女帝上朝了,羣臣譁然,有的激動,有的忐忑不安。
那些不安的大多是和花孤雲走的較近,暗地裏有來往的大臣。
此次,花孤雲謀反失敗,她們早就孤枕難眠,擔心會牽連自己。
果然,朝堂上,女帝震怒,將和花孤雲有聯繫的大臣全都抄家處斬,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此事略過,西嵐女帝便當衆公佈明姝的身份。
衆臣雖然震驚,甚至是疑惑怎麼從天而降一位皇女,可也不敢有非議,畢竟朝堂上剛剛纔經過一番血洗。
陛下接連抄斬了數位大人,她們哪敢在這個時候來質疑三殿下的身份。
下朝後,西嵐女帝叫住明姝,“顏兒,隨朕去一趟大獄!”
“大獄?母皇要去看柳皇妃父女?”明姝一聽便猜到西嵐女帝可能要處置花孤雲和柳心遠了!
花青梔也不例外,她擰眉道:“母皇,不如兒臣替您去吧,您的身子……”
西嵐女帝現在受不了一點刺激,隨時都可能心脈衰竭而亡,花青梔擔心她去大獄會被柳皇妃父女氣死。
西嵐女帝擺手道:“無妨,你去燕陵不少時日,各地呈上來的摺子全都堆積在御書房,你去處理吧,有顏兒陪着朕,不礙事!”
言罷,她看着大女兒,皆是寄予厚望的神情,“青兒,今日起,西嵐便交給你了,待母皇死後,就舉行登位大典吧!”
這番輕飄飄的遺言,讓花青梔當即淚崩,“母皇,您不會死的,不會的……”
“傻孩子,哭什麼,生老病死乃世間常態!”西嵐女帝擡手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
和瑾修誤會解開,她死而無憾了。
只是顏兒……
想到纔剛找回小女兒,就要生離死別,西嵐女帝揪心的疼。
“顏兒,母皇有愧於你……”
西嵐女帝哽咽一聲,一肚子的話說不下去,憔悴的面上,滿是對明姝的愛憐。
許是因爲血脈的緣故,看她傷懷,明姝心裏也不大好受!
“母皇無需自責,我也不怪您!”
明姝拉起她骨瘦如柴的手,“沒能在您和父君跟前盡孝,是顏兒的遺憾!”
西嵐女帝淚眼婆娑,小女兒如此懂事體貼,倒是讓她更加難過。
她反手握住明姝,另一只手去拉花青梔,“以後,西嵐就靠你們姐妹倆了,青兒,母皇不在後,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弟弟說的自然是花嘉玉,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也勝似親生。
且花嘉玉生來弱疾,西嵐女帝最爲放心不下的便是他!
“母皇放心,青兒在一日,便護弟弟妹妹一日!”花青梔哽咽着,語氣卻十分堅定。
明姝心頭又暖又酸澀,這種被親人疼愛,呵護的感覺,早在爺爺去世後便再也沒體會過!
…………
大獄!
柳心遠一身囚衣,披頭散髮,手上拿着一個又冷又硬的饅頭,跪坐在女兒面前,一臉疼惜。
“雲兒,父妃求求你了,喫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喫得消?”
他面前的花孤雲,同樣囚衣,雙手雙腳還被上了鐵鏈。
淡淡的瞥了眼那饅頭,花孤雲仍舊一言不發,坐着不動,這樣子已經維持了一天一夜!
獄卒見父女倆失勢,便也刁難她們,不給飯食,只拿這喫剩下的饅頭打發了事。
花孤雲如何受得了這等羞辱?便是餓死,也絕不喫,只有她的父妃會喫。
柳心遠也是個能忍辱負重的,就是處於絕境,還抱着一線生機,期盼着能夠逃出大獄,奪回大權,殺西嵐女帝和容瑾修。
他的恨,要報復給花辭和容瑾修。
不然。
他,死不瞑目!
“雲兒,你甘心認輸嗎?只要不死,我們還有希望……”
他捏緊了手中的饅頭,眼底跳躍着怒火,以及那一點點的殤情。
“死到臨頭還想着爭奪帝位,柳妃,就是因爲你,雲兒纔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薄涼的話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柳心遠身子赫然僵住,瞳孔漸漸擴大。
而花孤雲擡頭看去,便見明姝攙扶着西嵐女帝緩步而來,後頭跟着的是西嵐女帝的近身侍衛和獄頭!
她眸光極冷,卻不是在看西嵐女帝,而是瞧着挽着西嵐女帝的明姝!
明姝微微蹙眉,只覺着她那眼神好像帶着嗜殺和嫉恨之意。
真是莫名其妙,她不過初來西嵐,花孤雲對她哪來的恨意?
想着,便聽一聲嘶吼。
“陛下的意思是臣夫害了雲兒?”
柳心遠‘激動’的回頭,緊緊攥着手上的冷硬饅頭,憤恨的雙目猩紅。
“若陛下不偏心,把對太女的愛也分給雲兒一半,雲兒怎會謀反?就算是臣夫沒管教好雲兒,難道陛下就沒有錯嗎?”
他怒吼着將手心裏的饅頭都捏碎了。
自小,雲兒總問他,母皇是不是不喜歡她,爲何總是對她冷冰冰的?
那會,他還能騙雲兒說母皇是一國之主,自要威嚴些。
但,雲兒長大後,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就騙不了了。
西嵐女帝站在牢門前,眉心擰了擰,看着情緒失控的柳心遠,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碎饅頭上。
而後又瞥見旁邊跟喂狗似的盆裏還放着一個饅頭,臉色驟然冷下去,當場發怒。
“誰給你的膽子苛待柳皇妃和二殿下?”
“陛下息怒,臣……臣……”
獄頭撲通跪下,慌亂的不知該如何辯解,怕的滿頭冷汗,臉色都白了。
本想着柳皇妃父女謀反,下場必死無疑,便也沒把這父女當回事,哪想到陛下突然駕臨。
完了,陛下動怒,她小命休矣!
“嬌奴,拖出去,宰了!”
西嵐女帝大怒,她花辭的臣夫和女兒,便是罪該萬死,也輪不到這些狗東西落井下石,欺負!
“陛下,陛下饒命,臣知錯了,陛下……”
西嵐女帝眸色陰沉沉的,不理會獄頭的哀求。
嬌奴,也就是那侍衛,容貌端正,但眉眼冷肅,不苟言笑。她一手握着劍,一手揪着獄頭的衣領,將人拖出去處決。
守在邊上的其它獄卒見狀,一個個膽顫心驚,害怕也被女帝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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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嵐女帝纔沒心思處置她們,命人打開牢門,踏步進去,擡手示意明姝不必扶着她,便走到柳心遠面前,居高臨下的瞧着他。
“柳心遠,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
“朕是對雲兒嚴厲,從未親自教導過她,可朕也從未當着她的面提過你做的那些骯髒事?而你呢?”
“呵……”
西嵐女帝冷笑,“從小便教導雲兒與長姐爭搶,教雲兒耍那些陰謀詭計,你以爲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