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離回到房中,忽然察覺有人,還沒來得及出手,便被人封住穴道。
頃刻,屋內燭火燃燒起來,發出噼啪的聲響。
祁姜滅了火摺子退到冷月寒身側候着,而青時在顧墨離旁邊看着他。
“攝政王?”
顧墨離擰眉,沒想到冷月寒白日剛闖了鎮北王府,現在又來了。
“攝政王深夜造訪,想幹什麼?”
他一改之前頹然的樣子,神情很冷。
對冷月寒,他有一種奪妻之恨。
要不是攝政王,或許,她還能屬於他!
“你白日所說那番話,當真?”冷月寒坐在桌旁,慢條斯理的問,修長的指尖輕釦着桌面。
那淡然的樣子,好像王府是自己的地盤,絲毫不擔心會被外面的侍衛發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看在你幫阿姝的份上,本王放你一馬。若不是,本王現在就要你的命。”
冷月寒氣息一瞬變了,殺氣極強。
顧墨離深知,自己能站這麼長時間,完全是因爲還有利用價值。
不然,攝政王不會和他閒扯,從進門那一刻,他就該是個死人了。
“攝政王想讓我做什麼?”
他大概猜到了些,應下不是怕死,而是他想真的爲她做點事。
“本王要你帶領顧家軍和顧元州里應外合,拿下你母妃的人。”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個條件。”
冷月寒眸光冷了冷,盯着他沒有開口,等着他說出條件。
顧墨離接着說,“事成之後,請攝政王留我母妃一條命。”
無論他有多恨鎮北王妃,也做不到看着她死。
其實,不管顧墨離答不答應,就鎮北王妃這些人也勝不了冷月寒的人。
冷月寒來此,只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不讓明姝有危險。
他若是趕不回來,至少她不會有事。
……
燕都變天,便是百姓都感覺到,接連三日無人出門,昔日繁華熱鬧的街巷,而今冷冷清清。
這日,消失幾天的祁姜帶着留在鄴城的十萬鐵騎趕回燕都,大軍駐紮在城外,等候明姝指示。
至於冷月寒,帶着青時去了佛光寺。
攻城這天,城門口!
明姝一身鎧甲,坐在馬上。
祁姜,龍嘯,歡瑤跟在她左右兩邊,夜衡和司寧,小兮留在破廟沒來。
至於顧元州,在前一日便已暗中進城。
城牆之上,顧墨離錦衣華服,面容清瘦冷峻,不似之前的頹然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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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旁邊的是鎮北王妃,她冷眼瞧着底下的大軍,淡淡道:
“離兒,今日,母妃希望你不要心慈手軟。”
“成了,往後這天下便是你的,敗了,你我母子二人就成劍下亡魂。”
“你還怕死?”
顧墨離看向她,目光極冷,“你不是最盼着我死?母妃……”
他重重喊了聲母妃,鎮北王妃不禁絞緊繡帕。
離兒終於願意喊她母妃了,她該高興的,可不知爲何,心裏慌悶的難受,好像要失去什麼的感覺。
“如果我死了,母妃是會高興,還是難過?”
聞言,鎮北王妃瞳孔一縮,眼中有慌亂之色。
“離兒……”
她話沒說,顧墨離自嘲笑了笑,“呵!你不會難過。”
“你連父王都殺,又怎會在乎我的生死?”
說着,他一臉漠然,“甄韶容,你這一生機關算盡,到頭來也不會得償所願。”
赫然間,他抽出旁邊士兵手中的劍,鎮北王妃和月娘都臉色大變。
“離兒,你要幹什麼?”
“世子爺……”
顧墨離突然說出那一翻話,又拿劍,鎮北王妃心底的慌亂更加強烈,便是身子都微微顫抖。
“母妃不是想要兒子勝嗎?不是想要兒子殺了明姝?”
他眸色涼涼,“那母妃看好了!”
言罷,他一躍而下,從城牆之上,飛身落到地面。
“離兒……”
鎮北王妃撲到牆邊,看着站在底下的顧墨離,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恐懼感。
“明姝!”
顧墨離此時劍指明姝,眸光復雜。
“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今日了結,你可敢應戰?”
“小姐,讓我去!”歡瑤立馬就道,“他竟敢獨自叫陣,誰知道會不會耍什麼計謀?”
“王妃,還是屬下去吧!”祁姜也道。
龍嘯,“明明,我們替你去!”
三人爭搶着要替明姝去,顧墨離不帶一兵一卒,獨自應戰,令三人都覺得詭異,擔心顧墨離是不是要耍什麼陰招。
“不必,我和他的恩怨,也是時候了結。”
哐的,明姝抽出祁姜手中的劍,提氣而起,足尖在馬背上一點,飛身出去。
明姝落在顧墨離面前,揚起手中的劍。
“當年,你在我生產時捅我一刀,又縱容白玲瓏做惡,害的錦心葬身火海。”
“現在,白玲瓏死了,但你,還沒爲自己做下的孽,付出代價。”
往事歷歷在目,顧墨離不由握緊劍柄,回想起以前所做的一切,才知自己真不是東西。
難怪她恨他,不肯原諒他!
他喉結滾動了下,苦澀道,“好,出劍吧!”
聲落,一道劍光從他眼前閃過。
明姝逼至他跟前,他連忙提劍,鏘的,擋住明姝那一劍。
不過頃刻,兩人打的不可開交。
城牆上,鎮北王妃急的不行,月娘寬慰道,“王妃,世子爺身手不差,定然能殺了明姝,您別急。”
她如何能不急?那丫頭擅用毒,若是用詭計傷了離兒,離兒就有危險。
“開城門!”鎮北王妃急道,“快開城門支援世子。”
月娘,“王妃,現在打開城門,攝政王那十萬鐵騎,怕是會趁機殺進來。”
“管不了那麼多,離兒不能有事!”
鎮北王妃心慌不已,衝着旁邊的士兵吼,“快去開城門,沒聽到本妃的話嗎?”
那士兵站着不動,像根木頭。
鎮北王妃眉心一蹙,這些人怎麼不聽她指令了?
正想着,忽而一道冷沉的話音傳來,“別白費心思,他們不會聽你的。”
鎮北王妃猛然轉身,便見顧元州身着鎧甲,手握佩劍,從臺階下走上來。
顧元州神情冷利,看着鎮北王妃,“很好奇本將爲何出現在這是不是?”
他冷哼了聲,“帶上來!”
兩名士兵押着林副將出來,一見林副將頭髮散亂,一身甲冑染血,鎮北王妃頓感不妙。
“林副將,你怎麼……”
“王妃!”
林副將苦笑,“世子爺和將軍裏應外合,讓顧家軍歸順他們了,現在,這裏全是將軍的人。”
“王妃,我們輸了!”
誰能想到顧世子會是一個大的變故,若顧世子沒這麼做,以顧家軍的實力,尚且能與攝政王搏一搏,可現在……
“離兒……”
鎮北王妃一臉失望,難怪離兒最近變的‘順從’,原來是爲了今日。
“韶容,收手吧,看在北衍的面上,大哥替你向攝政王求情,免你們母子死罪!”
“收手?哈哈……”
鎮北王妃大笑着,神情忽而變的兇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