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簪斷,情斷

發佈時間: 2025-08-08 04: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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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被迫跟着方文筠走,也不知他想幹什麼,初次交鋒,不瞭解這個人,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滾出去!”

哐噹一聲,有瓷器碎裂的聲響從營帳裏傳出來。

明姝跟着方文筠剛到這裏,方文筠腳步一頓,回頭警告了聲:

“主上面前,勿行冒犯之事!”

聽此,明姝更是不解了,帶她來見司白,又叮囑她別冒犯天顏,這是關心?

明姝心裏怪異的很,微微點頭,跟在他身後進去。

“司白,我們就非要跟仇人似的相待嗎?因爲擔心你,我千里迢迢趕來,你卻如此踐踏我的真心?”

明姝進來,就聽到花青梔薄怒的話音。

她快速擡頭看了眼,花青梔站在塌前,面對着司白,而司白赤着上身坐在塌上,從胸口到腹部,用紗布纏着,紗布上隱約見血。

接着,站在另一邊的是柳枝枝,此時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花青梔。

花青梔搶着要給主上喂藥,結果主上大怒,打翻藥不說,還羞辱了這女人一番,呵……活該!

主上不止一次趕她走,還死皮賴臉的賴在主上身邊,真是下、踐!

柳枝枝幸災樂禍的想着,方文筠喚人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

柳枝枝這才注意到明姝,看方文筠竟然將她帶來這裏,臉色微微拉下,似乎不悅。

明姝纔沒心思搭理柳枝枝不善的目光,暗暗注意着司白和花青梔。

見花青梔眼眶微紅,神情傷情,她心疼不已。

“司白,當年是你先招惹我,招惹了我,卻一走了之,你對我就沒半點虧欠之感?”

花青梔緊盯着司白,袖中雙拳攥的很緊。

她一直關注着燕陵和寧北的戰事,當得知兩軍兩敗俱傷,司白重傷,她連夜離開西嵐,馬不停蹄,一路未曾合過眼,就怕他……

可是他呢?如此薄情……

連日對她沒好臉色,惡語相向,叫她滾!

“沒有!”司白沒有半分猶豫道。

甚至眼裏未見一絲波瀾,整個人薄涼的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這樣的司白,明姝還是第一次見,很是懷疑眼前的人當真是她在燕都見到的司白嗎?

花青梔苦笑一聲,攥緊拳頭,問了一句壓在心裏許久的話。

“我問你,你當初,可曾對我動過心,哪怕一點點?”

司白眸光波動了下,定定的望着她。

花青梔不禁心跳加快,來此,不止爲了看他,也是爲了這個答案。

若他心裏有她,她會爭取和他在一起。

若然沒有,她……

“不曾!”

她想着,忽而就聽到這薄涼的兩個字。

心跳似乎有那麼瞬間驟停了下,她不禁捂住心口,有種窒息感籠罩着她,讓她喘不過氣,身子發寒。

好一會,花青梔才緩過來,緩緩放下手,再看司白時,眸中一片清冷。

她堂堂一國女帝,爲了他連尊嚴都不要,滿心滿眼的奔赴於他,甚至打算不做女帝,下嫁於他,他卻薄情如斯。

“好!”

花青梔說着,忽而拔下頭上的桃花木簪,挽起的青絲隨之散落開來。

緊着,咔嚓一聲,她捏斷木簪。

“簪斷,情斷!”

“我花青梔就當從未喜歡過你,你的簪子,還給你!”

將簪子扔在他懷裏,花青梔決然的轉身出去。

那簪子,是司白曾經親手做了贈予她的,她一直愛惜着小心保管,這次來見他方戴着。

沒想到,竟是最後一次擁有!

簪子落在懷裏的那一刻,司白眼中有了些許波動,他拿起簪子握在手中,不自覺用力握着。

最爲高興的莫過於柳枝枝,終於把花青梔盼走了,欣喜之色都難以掩飾。

她上前一步,柔聲道,“主上,剛纔的藥……”

“滾!”司白一聲歷喝。

柳枝枝嘴邊的笑意僵住,指尖都掐進掌心裏,一股委屈油然而生。

這些日子,她忙前忙後,盡心盡力醫治他,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就不能待她溫柔些?

司白臉色陰沉的難看,柳枝枝就是委屈也不敢訴說,她屈膝行禮告退。

明姝站在方文筠後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無處安放自己。

司白這時才注意到明姝,目光瞥了眼,又看向方文筠道:

“你向來不喜身邊有人伺候,何時找的侍從?”

司白沒有認出明姝,也沒心思去留意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方文筠淡然一笑,“習慣總會變的。”

說着,他頓了頓,回頭吩咐明姝,“出去候着,本相稍後出來,要見到人!”

聽前面一句,明姝挺高興的,可後面的話出來,瞬間鬱悶了。

她敢保證,自己要是沒聽他的話,他定然會命人全營搜查,屆時她身份就暴露了。

明姝憋着氣出去,司白卻多看了她幾眼。

能讓老狐狸在意的人,當真只是個尋常侍從?

易容後的明姝極爲普通,司白沒瞧出問題,便也不在意了。

明姝出去了,方文筠才道,“燕陵那邊,冷月寒下令休戰,主上與他皆受傷不輕,目前來看,短期無法攻破武陽關,主上可要先回皇城養傷?”

司白目光落在手中的斷簪上,徐徐道,“不必了!”

一語頓默,不知想什麼,過了會才問,“寧兒那邊可有消息?”

“昨日收到徐蓮生的來信,司寧公主已經尋到,只是……”

方文筠神情變的有些古怪起來,兩人說着司寧的事。

而明姝出來時,瞧見花青梔和柳枝枝站在前邊的一處營帳旁。

隔的有些遠,明姝聽不見兩人說什麼,但看情況,好像是柳枝枝在找阿姐麻煩。

她立馬過去,走近了,便聽到柳枝枝羞辱自家阿姐。

“主上都叫你滾了,你怎還不滾?聘者爲妻,奔者爲妾,你如此上趕着跑來貼主上,知不知羞恥?”

“本小姐若是你,都沒臉見人,不如一死了之,活着還丟人現眼。”

柳枝枝趾高氣昂,鄙夷的藐視着花青梔,自花青梔到來開始,她就厭煩的不行。

好不容易等到花青梔被司白趕走,她怎麼着也要奚落幾句,再把人攆走,如此心裏才舒坦。

花青梔目光極冷,忍不住想要擰斷柳枝枝的脖子。

然,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一道譏諷的話聲:

“柳姑娘不僅自作多情,還一心想爬龍牀,不知誰更爲羞恥?照姑娘這麼說,死都便宜了姑娘!”

柳枝枝臉色霎變,擡眸望去,一瞬對上明姝冷戾的眸子。

心頭忽而一涼,莫名有些懼意。

但,想到剛纔這番話,她又怒火中燒。

“一個下踐的奴才,也敢對本小姐的事指手畫腳,語出不敬,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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