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兒委委屈屈地瞪着他,眼圈泛紅,明明是倔強至極的表情,卻帶着一種說不明的佑惑:“我說了我不想,你下去。”
“真的?”祁珩俯下身去吻她的眼睛,語氣循循善佑,“就一次,嗯?”
“不行。”程子玥有瞬間柔軟,想到小志還沒有消息,又強硬起來,“我要睡覺了。”
“子玥。”祁珩很熟悉她的敏感,手指不停做着小動作,面上不動聲色地吸引她的注意力,“醫生說我的傷還沒完全好透,你再這樣鬧下去,我可能會血崩。”
這男人到底是爲什麼能面不改色地說出“血崩”這個詞的?
“乖。”男人又俯下身,繼續逗她。
程子玥反抗無效,撇過頭去,冷冷道,“你快點,我要睡覺。”
“好。”
……
祁珩果然說到做到,不過二十分鐘,程子玥一身幾乎能擰出水來,汗水溼透了她的睡裙,祁珩嫌礙事,索性全都丟到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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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玥趴在男人身上,連着深呼吸好一段時間,呼吸才漸漸平緩。
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正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神:“怎麼樣?”
“一點也不舒服,討厭死了。”程子玥撇過頭去。
“是嗎,那我重來一次。”祁珩說着就要翻身上去,真的要重來一遍,程子玥急忙制住他,小聲威脅:“你再敢動,我就跟你分房睡。”
“這棟房子哪間房的鑰匙我沒有?”男人懶懶道,“還是說,你更喜歡露天?”
“祁珩!”程子玥臉頰發燙,這男人怎麼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男人握住她的腰,感受到了手心的滑膩柔軟,眸色深深:“小志失蹤了,爲什麼不第一時間來找我?要去找林俊風?嗯?”
“不想找你。”
“我要的是理由。”
程子玥有些牴觸他的強硬,再加上之前他砸毀林俊風車子,又誤會她和程天,語氣也強硬起來:“就是討厭你啊,還要什麼別的理由。”
“討厭我?”祁珩重複一遍,猛地翻身,“那就繼續。”
“祁珩!”程子玥尖聲道,“你不是懷疑我和別的男人不清白嗎,幹嘛還纏着我不放?”
“就算不清白,你也是我的。”祁珩冷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她能有什麼身份?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祁珩的人,無論走到哪裏,和誰在一起,她的身上都打着她祁珩的標籤,沒有自己的名字。
她是想過要和他過一輩子,但不是這樣被動的,沒有尊嚴地過。
“我們分手吧。”程子玥擡起頭看着她,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受夠了。”
祁珩心頭一怔,下意識地握住她的胳膊:“抱歉,我反應過度了。”
程子玥搖搖頭,避開他的觸碰,無果,“你一直按着你喜歡的方式來愛我,從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因爲你懷疑我,就能把我送進監獄受盡折磨整整兩年,因爲你喜歡上我,又能用盡手段把我留在身邊。”
“祁珩,我懷疑你從來沒愛過我。”
愛麼?祁珩不太能理解這個字。對於他來說,允許她留在自己身邊,爲她和奶奶作對,看到她高興,他的心情也會變得愉悅。
這難道不是愛嗎?
祁珩從未懷疑過自己對她的愛,可她如今說出這種話……
程子玥淚流滿面地仰躺在牀上,忽然察覺到身邊的男人坐起來,穿了衣服,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房間裏還殘留着放縱後的歡愉,一室冷香。
……
白夜接到祁珩電話的時候,正好是凌晨兩點,他剛看完最新的手術資料,正打算去睡覺,結果被男人一個電話叫來了1999。
“大半夜不陪你女人,把我喊出來喝酒,不是失戀就是腎虧。”白夜大喇喇地在他旁邊坐下,看着滿桌的空瓶子皺眉,奪過他手裏的那瓶,“你想胃穿孔?別連累我。”
白夜從小被他帶走,對於祁珩,他並不像其他人那麼懼怕。
“白夜。”祁珩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桌上堆了不下三十個瓶子,度數還不低,他居然沒有醉意。
白夜聽見他叫他的聲音,眉毛都快擰成一團麻花了:“你別這麼叫我,聽得膈應得慌。”
上次他這麼溫柔地叫他,還要追溯到慕曼的死。
“如果一個女人懷疑你不愛她,有哪些原因?”祁珩眼神冷酷,問出來的問題卻像初級試題。
白夜斗膽上前,戳了戳他的腦袋:“祁總,你沒事吧?”
祁珩冷漠地掃他一眼,還好,眼神還和以前一樣兇狠。
白夜哆嗦一下,坐回去,思考他剛剛的問題:“程大小姐從小暗戀你,要真懷疑你不愛她也不至於拖到現在啊,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哈哈哈。”
空氣裏迴盪着他尷尬的笑聲,白夜收起嬉皮笑臉,嚴肅道:“祁總,以我這個情感專家的角度來看,你們之間絕對是出問題了。”
白夜頂着他冷漠的眼神,硬着頭皮繼續道:“你想想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有的。女人哭泣的臉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有些懊惱,當初怎麼沒直接把林俊風送走,而是砸了他的車,給自己平添苦惱。
至於小志,他剛走,別墅裏的保鏢就彙報給他了,他派人一直跟着,就等程子玥什麼時候會向他求助。可她寧願繞過他去找林俊風,也不願意跟他開口。
思及此,祁珩面色更黑。
白夜說了一堆話,沒人理他,表情也有些懨懨的,整個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道,“如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又無緣無故說這種話,那就麻煩了,可能她不是覺得你不愛她,而是她不愛你了。”
話音剛落,白夜驀地發現周遭的空氣變冷了,男人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刀:“你說什麼?”
白夜低頭不語。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纔敢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