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分手·心死
江南柚泣不成聲。
要知道,這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可直視。
是太陽、人心!
看着她哭了,項勤急的在旁邊安慰:“怎麼了?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了!”
“裴元洲雨餘豔,可能在一起過。”
江南柚哽咽着,艱難的說出這個事實。
此言一出,項勤驚得瞪大眼:“怎麼會啊!”
江南柚這才把來龍去脈告知了。
過了一會兒,裴元洲回到了卡座,用冷水洗了臉清醒了不少。
江南柚也用紙巾擦了眼淚,心情逐漸平靜。
他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快速走過來。
“這是怎麼了?”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
空氣沉悶,像是緊繃的橡皮筋,只需要少一用力,就要扯斷了。
裴元洲蹲下身,看着她哭紅了的眼。
“是被誰欺負了嗎?”
江南柚坐在那裏,真相一旦被戳破,再看這個人就覺得很陌生。
項勤咬着脣,眸中滿是難過。
原以爲這人是好人,至少今晚真的是用心想幫閨蜜把把關。
見她沉默,裴元洲拉着她的手,語氣焦急眸中帶着冷意。
“是酒吧有人騷擾你了?”
他看向項勤,後者也沉默。
耳邊,只剩下呼吸聲。
江南柚突然掙脫開,徑自起身。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語氣雖然平靜,卻暗藏情緒。
裴元洲起身,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識跟了上去。
項勤坐在那,再也沒有玩樂的心情。
燈光照着女人蒼白的容顏,每一步都很沉重。
一直走到了巷子裏。
“裴元洲。”
江南柚腳步停下,轉身說,“我們分手吧。”
裴元洲一時間沒有反應,半響纔有些難以置信的詢問。
“你說分手?”
“沒錯。”她表情堅定,語氣生硬。
“爲什麼呢?”
“因爲我結婚了。”
“什麼?”裴元洲像是不信,眸中還有酒精帶來的迷離,“我怎麼不知道呢?”
“半年前,我也是突然得知的。”
江南柚脫下手套,露出了鑽戒,“我本來想瞞着你,等離婚後再說的。”
“但是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南柚。”裴元洲沒有看她的手,“這又是什麼遊戲,你想繼續考驗我嗎?”
江南柚站在那,看着男友的面容,強硬的語氣變得哽咽。
“跟我結婚的人,就是時祈澤。”
此言一出,裴元洲啞然。
他踉蹌的後退,踩到了地上的啤酒瓶。
在女人想去拉一把的時候,他又撐着牆穩住了身形。
裴元洲笑了,這笑聲苦澀自嘲。
他不是一直都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想過千萬種,女友與時先生璦昧的理由,卻沒有想過會是這一種。
果然愛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他幾乎撐着牆,才能勉強站着。
“今天是愚人節嗎?”
江南柚擦掉眼淚,聲音變得平靜。
“這樁被迫告知的婚姻,對我來說就是牢籠,畢竟我是結婚半年才見到時祈澤。”
“我試圖逃離卻失敗了,也想過告訴你,卻總是不敢……”
“因爲我知道你是有責任心、正義感的男人,我不想讓你揹負罵名。”
她悲傷的泣不成聲,聲音沙啞的說不出話。
這時候,巷子打來了車燈。
一輛豪車緩緩的開來。
在這裏,這個車牌號只有一個人。
江南柚擡頭,透過擋風玻璃,隱約看到駕駛位的男人墨眸深沉的看着她。
裴元洲夾在兩人中間,前一步是懸崖,退一步是沼澤。
在三個人的關係中,他最終成爲了局外人。
“你去吧……”
江南柚忍着淚,擦掉了淚痕,轉身一步步的離開。
之所以沒有把餘豔的事情提起,是想證明感情走到盡頭,只是因爲婚姻這道跨不過的坎。
畢竟男友……很介意這種欺騙。
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或許,對一個人最好的就是放下。
時祈澤安靜的坐在那,拿出一支菸,放在鼻尖聞着。
姿態協議,彷彿是等待獵物一步步掉入陷阱。
有的時候,想要得到,需要付出極大耐心。
剛好,他很有耐心。
裴元洲緩緩地站直,看着江南柚靠近,再從身邊擦肩而過。
這段路很長,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江南柚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又踩在虛空上。
“你走了也好。”
身後是男人隱忍的哭腔,“不會總擔心你會離開了。”
江南柚就這樣過去,打開副駕駛位坐上車。
這一刻,感覺心痛的要死掉了。
最遺憾的不是離別,而是沒有去好好的告別。
車窗緊閉,裏外是兩個世界。
裴元洲雙目赤紅,死死的盯着那輛車,恨不得將裏面的男人撕碎。
車燈將他的影子拉長到牆根,顯得那麼狼狽落寞。
他看着副駕,卻看不清只能想象她的表情。
“我深愛過你,以後不會再愛別人了。”
江南柚捂着臉,哽咽着不敢再看。
時祈澤墨眸微眯,將香菸捻碎。
誰看到妻子與別人難捨難分,都無法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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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子上,緩了緩才說:“真是感人呢!”
“我跟裴元洲走到這一步,都是拜你所賜!”
江南柚眼睛紅腫,面上沒有一絲血色,聲音帶着恨意。
“南柚。”時祈澤擡手,將她的手拿下,輕輕的擦掉她的淚。
“這輛車是你主動上的,我並沒有逼你。”
江南柚閉上眼,現在已經無心在反駁。
時祈澤餘光看到她的鑽戒,這纔開了車。
說到底,他們纔是夫妻。
黑色的豪車離開。
不遠處的車上,侯源揮手示意。
“你們做的乾淨點。”
車門打開,一行人下了車,每個人都一身黑衣身材高大。
酒吧。
門猛地被推開了:“大少,出事了啊!”
裴江坐起來,眸光冷厲:“走!”
路上車來車往。
時祈澤將車開的很慢,一只手將她拉着。
入手是一片冰涼,宛如握着一塊寒冰。
看着女人靠在車門,沒有一絲反應的樣子。
“你是打算一直襬臉色給我看?”
他目光直視前方,市區中心在晚上八九點很擁堵。
稍不注意,就會出現事故。
江南柚的目光渙散,許久纔有了聲音。
“我要下去。”
時祈澤看着綠燈,一腳油門。
“上來了,還想下去嗎?”
“我閨蜜還在酒吧。”
“我會派人送她。”
江南柚坐起來,掙脫着就要砸窗:“我要下車,讓我下去!!”
“你休想。”
時祈澤猛地提速,超過幾輛車開始加速。
見狀,江南柚立刻握着頭頂扶手,身上沒有安全帶,在加速的時候被嚇到。
“你是瘋了嗎?!”
時祈澤只是問:“還要下去嗎?”
“你魂淡!”
“還要回去見你情郎嗎?”
時祈澤雖然在笑,聲音卻冰冷至極,“你把我這當做什麼?想走就走嗎?”
“如果沒有你,我跟裴元洲現在還好好地呢!”
時祈澤面色冷沉,緩緩的減速。
“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江南柚冷哼:“跟你說什麼良心呢?”
“你真以爲你們的感情無堅不摧,就算沒有我,你們能走到最後?”
時祈澤脣角的弧度冰冷。
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了。
江南柚沉默了,捏緊了扶手。
不得不承認,餘豔的事情在加速了分手。
兩人的信任出現裂痕,再想修復就難了。
雖然總想讓男友去相信她,其實這也是不信任的一種展現了。
有些東西,終究是會回去。
比方說已婚這件事,他就是接受不了。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能徹底讓心死呢?
她靠在車門,看向外面,聲音有些虛弱。
“這是去哪?”
“我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