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分開·悲涼
時祈澤薄脣緊抿,然後率先離開。
這些人都出去,大門被關上。
時祈澤點了一支菸,吩咐人在門口守着。
“時刻注意裏面的情況。”
“是!”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大門,去了旁邊的房間等候。
房間裏。
項勤衣冠不整,哭的狼狽不堪。
江南柚搬着椅子,在旁邊坐下。
“這次我們都心平氣和的聊聊吧!”
“我跟你真沒什麼好說的!”
項勤走到旁邊,沒有形象的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你也沒必要在這裏看笑話了!”
江南柚面無表情的問:“一定要這樣的態度嗎?”
“現在我爸爸沒了,我也被你們夫妻侮辱的夠夠的,事到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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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勤閉了閉眼,只能苦笑,“你是勝利者,沒必要給我一巴掌再給個棒棒糖了。”
江南柚心裏明白,與她之間會永遠隔着伯父的命,再也無法做朋友了。
見她擦眼淚,自己也哽咽了。
“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時祈澤冷血無情,根本不想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你之前勸我接受他,我也跟你說了,很多事你都不懂,你爲什麼就是不聽呢?”
閉了閉眼,忍着眼淚。
“招惹了就沒有好下場,跟我當初一樣,喫得苦還少嗎?你爲什麼非要飛蛾撲火,把你父親的命都搭上了!”
不知道被哪句話說的觸動了,項勤忍不住嚎啕大哭了。
她蜷縮着,抱緊了膝蓋。
“就是因爲你說不喜歡時先生,我纔沒有控制在自己的心的!”
試着敞開心扉,把心裏的壓抑訴說。
“如果你喜歡,我是不會放縱自己的,所以就算我動心,也不算背叛你,好幾次我都想說,你都不要,那就讓給我,卻一直說不出口。”
說到最後,都泣不成聲。
“等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才意識到,喜歡真的會產生嫉妒,我知道自己就是犯踐。”
“畢竟時先生對我做了這些,我嘴上說着想報復,但是心裏清楚,再次回來還是想每日都見到他。”
江南柚安靜的聽着,斂眸沒有情緒波動。
項勤把話都說開了,纔不覺得難受,猛地擡起頭,鼓起了勇氣。
“江南柚,對不起啊!”
此言一出,江南柚捂着臉,情緒有些失控。
項勤悲痛欲絕,笑的悽慘。
“我知道你一直站在我這邊,如果不是我一步錯步步錯,你跟餘豔還會關係很好,是我被嫉妒掌控,都是自作自受罷了。”
直到剛纔,才恍然大悟,在危機時刻,自己被所有人拋棄,但是閨蜜會挺身而出。
“我爸爸的事情,我是有責任的,但是時祈澤是你丈夫,事已至此,我們以後再沒有關係了。”
江南柚仰起頭,輕聲問:“你……恨我嗎?”
“恨得。”項勤回答的毫不遲疑,“你與時祈澤我都恨着。”
她捏緊拳頭,面容扭曲。
“只是,我更很的是我自己。”
做不到釋懷,即便現在知道錯了,但卻間接性害死了父親的人,是無法去原諒的。
江南柚心裏清楚,所以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說:“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帶我爸爸回去,好好找個工作安定下來,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了。”
但發生了這麼多,真的能迴歸平靜嗎?
江南柚擦掉眼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只能走之前把錢包留下。
裏面是時祈澤給的卡,金額不菲。
項勤看着她的背影,神情複雜難辨。
回去的路上,車內很安靜。
時祈澤喊了幾次,她都沒有迴應。
見狀,男人單手開車面色緊繃,另一只手搭在窗戶上,顯得很煩躁。
“這人的死,與我無關,”
見她還不說話,繼續解釋。
“人是突發心臟病,送去醫院搶救無效離世的。”
江南柚靠在車門上,望着外面發呆。
時祈澤伸手,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手,剛剛碰到就被甩開。
“你別碰我!”
“柚柚。”
江南柚壓根不想聽,捂着耳朵閉上眼。
時祈澤一拳砸向方向盤,將車停在了路邊。
“你聽我說可以嗎?”
江南柚胸口悶疼,伯父的死在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眼淚都止不住。
“這件事,你後續要怎麼補償呢?”
“會給安葬費。”
“金錢就能解決一切嗎?”江南柚瞪大眼睛,“那可是一條人命!”
“這人不是我殺的。”
“可你是把伯父囚禁纔出事的,不是嗎?”
“是項勤先用你威脅我的,這是自作自受!”
“你會害怕威脅嗎?”江南柚冷笑,“以你的權勢,別人的威脅對你有什麼用?”
時祈澤面色難看,薄脣拉成一條直線。
江南柚繼續嘲諷:“你除了會用這些殘忍的手段,還能做什麼呢?”
“我做這些,都是爲了你啊!”
“別這麼說,我承受不起!”江南柚崩潰的大吼,“你從沒有考慮別人的感受,我討厭你以權勢壓人就是個魔鬼!”
她轉身要下車,卻被一把拽住。
時祈澤懇求着:“柚柚,你別離開我。”
“你放開我!”
男人將她緊緊地抱着,一點也不肯鬆懈。
對他而言,軟肋就是妻子。
“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是盡顯於你出現之前。”
只要碰到妻子的事情,就理智全無了。
車窗緊閉,氣氛壓抑。
江南柚掙扎的累了,索性不再反抗。
她閉上眼,心中是無盡的悲哀。
當初決定回來,就下決心無論發生什麼,都堅持下去,但是眼下的這一個坎,要怎麼度過呢?
離婚,是沒有指望的。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聲音沙啞的開口。
“以後你遇到事,能跟我商量一下再決定嗎?”
聽出了她語氣的緩和,時祈澤立刻點頭。
“可以。”
“項勤的事情,不要再去計較,一條人命,足以抹去那些錯誤。”
“我都聽你的。”
“那我們回去。”江南柚神情疲憊,“我想去送伯父一程。”
從小就沒有父親,即便在夢裏,也只能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一方面渴望父愛,一方面又覺得厭惡。
所以曾經羨慕過,項勤有個好父親,也把自己對父親的渴望,投射到伯父身上。
車緩緩的往前開,半路下起了細雨。
路過裴江的住所,江南柚下意識看過去。
現在,就剩下餘豔這一個朋友了。
但整棟別墅,漆黑一片,還沒有看清車就開遠了。
此刻,在二樓。
餘豔坐在電腦前,裴江過來也沒有擡頭看一眼。
男人泡了杯茶,目光掃過電腦屏幕。
只見她正在瀏覽相片,是各種角度的偷拍,都是對裴元洲的。
裴江神情驟冷:“你在看誰呢!”
餘豔絲毫不避諱,繼續一張張的翻看。
“你不是看到了,難道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