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哼笑一聲,他還以爲唐蓁會想出什麼高明的理由否認這是她的女兒,就這麼認下反倒令他有些意外。
但可恨的是,到了現在她竟然還在嘴硬!當初她說肚子裏的孩子被綁架的那天流掉了,他根本就不應該信!說不定他還能早點抱一抱他的小女兒……
霍焱勝券在握地看着唐蓁,完全無視了一旁的秦書笙,“唐蓁,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好,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羅遇,你把親子鑑定報告拿給她,好好看一看。”
唐蓁瞳孔緊縮,他竟然這麼沒底線來這一手!她將羅遇手中的紙質報告打落在地,還有什麼好看的!
“霍焱,你無恥!”
霍焱滿意地笑了,多日來的低迷一掃而光,“蓁蓁,說什麼傻話呢?孩子爸爸不就好好地站在你面前麼?她是你的沒錯,但,她也是我的女兒。”
唐蓁這下徹底暴怒,詩詩在她懷裏羞愧地縮了縮脖子,慢慢爬到了一旁秦書笙的懷裏,她吼道,“姓霍的,你也有臉說她是你的孩子?是不是非要我重複一遍,我懷着她艱難地死裏逃生的時候,你跟誰在一起?!她生下來就體弱,在保溫箱裏住了那麼久,你又在哪裏花天酒地?!她有白血病,從小到大我將她從鬼門關奪回來多少次,而你呢?!你也有臉說她是你的孩子!霍焱,你真是這世界上最讓我噁心的人。”
霍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吼道,“唐蓁!這五年來你但凡肯聯繫我一次,我都不可能讓我的孩子過得這麼慘!”
詩詩被嚇到,抽泣聲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局呀……嗚嗚嗚她不想惹媽咪和爸爸生氣的!
霍焱頓了頓,“羅遇,把孩子帶上樓去。”
唐蓁也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背,跟秦書笙說道,“你跟她一起上去,別讓她哭了……這是我和他的事,我自己解決。”
秦書笙只得點點頭,跟羅遇一起將詩詩帶上了樓。
霍焱知道,他之前所有看起來離譜的猜想都是對的。
唐蓁軟硬兼施管她要骨髓,根本就是爲了救女兒,而那天之所以醫院裏會沒有唐蓁的住院記錄,是因爲做手術的根本就不是她!
唐蓁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她被霍焱剛剛說的話刺傷,他在將她傷得體無完膚之後,竟然還覺得她會卑微地祈求他的施捨嗎?!
“霍焱,因爲我寧願死,都不可能再求助於你!我寧願跟我的孩子一起死!也不可能叫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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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爲自己成熟了,淡然了,確實也很久沒有情緒起伏這麼大過了,可原來面對這個很有可能跟她搶孩子,還怪她竟然不識好歹的男人,她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霍焱被她語氣中的決絕所刺激,他上前一步大手狠狠攫住唐蓁的手腕,“唐蓁!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學不會服軟?!她也是我的孩子,是我霍家的第一個孩子,你像防賊一樣防我!難道我還會對自己的女兒怎麼樣?!”
唐蓁掙脫不開,只能仇恨地直視着與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別自作多情了,她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與你這個罪人沒有一點干係!更不缺人想當她的爸爸!你霍焱只是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已,你算個什麼東西也好意思管她叫女兒?!”
“唐蓁!”霍焱像一只被激怒的兇獸一般怒吼着,從過去到現在,他最恨的就是從唐蓁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你真以爲我拿你身邊那些男人沒辦法是嗎?!我都認錯了!我道過歉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你爲什麼就那麼倔強,如果以前你能聽話一點……”
唐蓁沒有給他繼續大放厥詞的機會,直接手握成拳打在了他的嘴角。
道歉?他還真以爲他一句虛情假意的對不起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唐蓁聲音嘶啞地喊着,“以前?!我百般討好千般懇求都險些被你害死!我還不夠可悲嗎?!你難道還想叫我親手捧着自己的屍骨獻祭給你供你取樂,才叫識趣嗎!”
有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唐蓁的眼眶中涌出。
她憤恨地偏過頭去,擡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內心一片荒蕪。
多少年了?現在的她,能夠在孩子面前扮演強大慈愛的母親,在哥哥和秦書笙面前,她是堅強溫柔的妹妹,可爲什麼如今一面對霍焱,那些所有她拼命想要掩蓋的尖利和黑暗情緒卻還是會一股腦地噴涌而出?
這還是重逢之後霍焱第一次見唐蓁示弱。
不,或許說示弱並不恰當,她就算在哭,也仍是一臉不屑與憤慨。
可霍焱還是沒有辦法的心軟了。
唐蓁揉得自己眼眶通紅,羽扇一般的睫毛被打溼,晶瑩地閃着光一眨一眨。
霍焱舌頭舔了舔傷口,他知道自己不該提那些不堪的過去,手下的力氣也便鬆了些許,只目光漸深地盯着眼前這個被時光雕刻得更加動人的女人。
是啊,這個女人甚至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爲他生下了一個孩子。
唐蓁的胸膛還在劇烈起伏着,夠了!失態一次就夠了!如果不是這次詩詩被他發現,唐蓁絕不會如此情緒崩潰地跟他在這裏吵架,實在是……“唔!”
突然有力道極重的吻封住了她的脣,她大腦空白了一瞬,然後拼命地掙扎起來。
可二人的力量實在懸殊,她不停扭動着身體倒顯得像投懷送抱似的,霍焱不由得更用力,像是恨不得直接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面……唐蓁的脣軟得就像滑膩的奶酪,正散發着一種他許久未曾嗅到過的香氣,引着他無法自拔。
他瘋了嗎?!竟然在這裏做這種事?孩子還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