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頭的七皇子用盡了畢生所學的騎馬技巧,這才以最快的速度將已經說不出話的二皇子帶回了馬場。
“父皇!父皇!有刺客!二哥受了重傷!六哥在與那羣刺客周旋着,求您趕快派羽林軍去救六哥!”
“什麼?!”看着眼前的兩個兒子,一個已經累得癱倒在了地上,一個腹部中了一箭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顯慶帝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煜兒!煜兒!”此時的珍貴妃伏在二皇子的身上,哭的早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趕快將二皇子扶回別院,將所有的太醫都宣去給二皇子治傷!範慈,帶着你的羽林軍往密林深處去支援六皇子!”
顯慶帝頓了好一會兒,這才面色陰鷙地對着侯在一旁地範慈補了一句,“切記,刺客至少留一個活口!”
“是,臣領命!”範慈領了命,便絲毫不敢耽誤地帶着羽林軍往密林深處去了。
不得不說羽林軍當真訓練有素,不過一會兒,範慈便帶着手下找到了蕭祈安。只是此時的蕭祈安的情況,也並沒有比二皇子好上多少。
他的肩膀上也中了一箭,但是卻還在頑強地同黑衣人打鬥着。在他的腳邊已經躺着五具被他殺死的黑衣人的屍體,如今還有兩人正在與蕭祈安廝打着。
只是很明顯,蕭祈安已經快頂不住了!
“六皇子恕罪,臣救駕來遲!”範慈上前,一把擋在了蕭祈安的身前,此時的蕭祈安見着救兵來了,這才支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上,留一個活口!”範慈將蕭祈安扶起,又朝着身後的羽林軍做了個手勢,便有羽林軍施展輕功抓住了黑衣人。
只是還沒等羽林軍將黑衣人控制住,卻見那僅剩的兩個黑衣人嘴邊忽然溢出了黑色的血,瞬間便沒了氣息。
“該死!他們的舌下含了毒藥!”範慈並沒想過這羣刺客如此狡猾,居然就這樣自殺了!如今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去哪裏找幕後黑手呢?
此時的範慈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如今看來這一切都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他定了定心神,這纔出聲對着手下道——
“派幾個人將六皇子送回馬場去治傷,剩下的人跟我一道將這幾具黑衣人的屍體運回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聖上是一定要調查清楚的!”
***
夏韶寧感覺到馬場出事了!
她踮着腳看着本來安安靜靜的馬場里人忽然就變得多了起來,心中瞬間有點不好的預感。
於是她來來回回在原地踱了好幾圈,這才幹脆利落地對着裴言道——
“我知道你只聽六皇子的話,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六皇子可能出事了!你現在若是再敢攔着我不讓我進去,你信不信我直接一刀殺了你?!”
夏韶寧瞪着雙眼,惡狠狠地從靴子裏摸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就指向了一言不發的裴言。
她等了好一會兒,見裴言還是不說話,於是她把心一橫,用盡全力地朝着他刺了過去!
就在匕首離裴言的心口還差一指尖距離的時候,裴言翻身一躲,隨即抓起夏韶寧就把她提到了馬背上。
“屬下帶庶妃去找六皇子!”
一路風馳電掣地到了馬場,而當夏韶寧看着剛剛被範慈帶回來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蕭祈安,她甚至以爲自己在做夢。
她見過不正經的蕭祈安,板着臉的蕭祈安,笑着調*戲她的蕭祈安,唯獨沒見過如此脆弱的蕭祈安。
他就那樣臉色慘白地躺在那裏,好像再也不會醒來一樣。
此時的陳昭儀看着唯一的兒子受了傷,早就已經嚇暈了過去。而一旁的陳氏,此時也就只會趴在蕭祈安的身上哭。
“六皇子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夏韶寧上前,一把將陳氏從蕭祈安的身邊推開,轉過身來對着一路小跑過來的辛夷道,“你出門的時候身上不是帶了止血丹嗎?拿來給他先喫一個!裴言,扶六皇子回我那兒去,去找太醫來給他治傷!”
“夏庶妃,太醫如今都在二皇子那兒,恐怕……”範慈開口,語氣裏都是不忍。
二皇子可是除了太子以外聖上最疼愛的皇子了,而六皇子平日裏的確也並沒有十分得聖上重視。而且最重要的是,二皇子的傷看起來似乎比六皇子重得多!
“我倒是不知道,都是聖上的皇子,怎麼治傷還分三六九等了?”夏韶寧冷笑一聲,轉過身來對着兩個婢女道,“既然他們不管六皇子,我們自己管!辛夷,你的藥箱裏有沒有止血散金創藥繃帶之類的東西?還有,你會不會拔箭?”
聽得夏韶寧的話,辛夷便上前稍稍檢查了一下蕭祈安的傷口,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
“主子放心,六皇子沒傷到要害,這箭插得也不算特別深,奴婢能處理!”
辛夷的話給了夏韶寧一點安慰,於是她站起身來費力地將蕭祈安扶到了裴言的背上,一行人就往清風小院去了。
東廂房。
裴言將蕭祈安放在了牀上,夏韶寧便不許旁邊的人再動他了。雖然她的醫學常識很有限,但是她還是覺得對於一個受傷的人來說,少翻動他是最好的。
“主子您按住六皇子,奴婢要儘快給六皇子拔箭了!”
“好!”聽得辛夷的話,夏韶寧便死死地按住了蕭祈安另一邊的肩膀,以防止他一會兒因爲疼痛而亂動。又在他嘴裏塞了一塊毛巾,怕他咬傷了舌頭。
辛夷拿了一卷毛巾按在了蕭祈安的傷口上,又讓蕙心拿好了止血藥和金創藥,隨即便跪在了牀邊。
萬事俱備,便聽得“刷”地一聲,蕭祈安肩膀上的箭就被辛夷拔了出來!
“啊!”而幾乎是箭被拔出的一瞬間,蕭祈安發出了一聲類似於猛獸一般的低吼聲,隨即便又暈了過去!
“爺,爺!蕭祈安!”夏韶寧不敢動他,只是一聲聲地慌亂地喊着他,只是蕭祈安卻如同什麼都聽不到一般,仍舊一動不動。
“止血藥,金創藥!”辛夷從蕙心的手裏接過止血藥和金創藥,小心翼翼地撒在了蕭祈安的肩膀上,又仔細地將他的傷口包紮了起來,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主子別擔心,六皇子是因爲流了太多血暈過去了。”辛夷站起身來拉了拉夏韶寧那冷冰冰的手,示意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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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辛夷的話,剛剛還萬分緊張和焦慮的夏韶寧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他的傷口這麼深,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發燒。辛夷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有我和辛夷在這守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