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玉,這麼多年了,你爲何還在糾結這件事兒?”
看着傅鳴玉那張倔強的臉,蕭祈安嘆了一口氣,只覺得無可奈何。
“當初咱們倆的年齡都還小,而且最重要的是咱們那時候的身份完全就不對等啊!”
“如何就不對等了?”聽得蕭祈安的話,傅鳴玉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你是皇子,我是車騎將軍的女兒,怎麼就不對等了?”
“鳴玉,我還要說幾遍你才明白,就算當初我同父皇求娶你,父皇也是不會同意的,你明白嗎?”
說到這裏,蕭祈安便再也不肯出聲了。
傅嗎玉看着眼前的蕭祈安,想起來他們兩個好像已經有六七年未見了。她也不知道爲何,再見他,心中只是倔強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我明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傅鳴玉終於出聲了,“只是現在的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但是如今的我卻還是從前的我。”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需要,我永遠都與你站在一處。”
留下這句話,傅鳴玉便轉身離開了。
“行了,人都走了,還不把眼睛睜開?偷聽聽夠了?”眼見着傅鳴玉已經走得很遠了,蕭祈安伸出手來拍了拍夏韶寧的臉。
“我沒偷聽,我是被迫聽的。”瞧着自己的伎倆被蕭祈安識破了,夏韶寧這纔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
“我又不是聾子,你們說話的聲音那麼大,我想不聽也沒辦法啊!”
“酒醒了?”蕭祈安將夏韶寧的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支了起來,“你沒什麼問題想要問我?”
“爺是指今日我醉酒的事情,還是指……您與那傅姑娘的事兒?”夏韶寧看了一眼蕭祈安,面上有些不解。
“你這丫頭少跟我在這兒裝模作樣,明明一開始宴席還沒開始的時候你心中就有好奇了,只不過被王妃吼了一句不敢繼續說罷了。如今我給你機會讓你問,你怎麼還謙虛上了?”
![]() |
![]() |
蕭祈安拍了拍夏韶寧的頭,“就會裝!”
“哎,八卦這種事兒,若是沒聽完全,心中總會覺得有些癢的嘛!”既然蕭祈安問了,她也就無所顧忌地說了,“您與那傅姑娘,當真有過一段?”
“算也不算吧,那會兒我纔剛剛十六歲,都還沒大婚呢,可能也不太懂得感情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蕭祈安回想起了那六七年前的事情,忽然覺得離如今的自己已經很遙遠了。
“其實那會兒我們兩人對彼此都有意,只是我心中也明白,憑着我那時候的身份,父皇是絕對不會允了我們兩人的婚事的。”
“傅將軍是從一品的車騎將軍,那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其實早先父皇是想把鳴玉賜給太子當良娣的,可是鳴玉誓死不從。而後她便彷彿賭氣一般隨着傅將軍一道去越州駐守了,這些年都從未回過金州。”
“所以我當時聽到你說她回來了纔會覺得那麼喫驚,在我的記憶裏,我應該有六七年未曾見過她了。”
聽着蕭祈安對着自己娓娓說着這些舊事,夏韶寧的心中卻忽然想起了一些旁的事情。
“可是剛剛那傅姑娘也說了,您已經不是當年的您了,所以……”
她擡起頭來對上了蕭祈安的眼睛,很意外的在他的眼睛裏也看到了和自己眼裏一樣的東西。
“她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利用她。只是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多她一份助力對我只會有益無害。”
蕭祈安擡起頭來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心中莫名有個感覺——如今這般安穩的日子,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打破了。
……
夏韶寧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瓊華院的,反正等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自己熟悉的牀上了。
身邊的被窩已經空了,夏韶寧摸了摸被子早就沒有了餘溫,想來蕭祈安已經起牀很久了。
她掙扎着從被子裏爬了起來,才忽然覺得自己的頭如針扎一般疼痛。
“主子醒了?”聽見內間有動靜,外間的婢女們便魚貫而入。爲首的辛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不由分說地就伸到了夏韶寧的面前。
“這是什麼藥,怎麼這麼沖鼻子?”夏韶寧探過頭去聞了一下,忍不住直犯起了噁心。
“您還說呢,您可還記得您昨天喝了多少酒?”蘭芷沒好氣地看了夏韶寧一眼,“奴婢們昨夜瞧見您是被王爺抱着回來的,都給嚇壞了,還以爲您怎麼了呢!原來是您喝醉了!”
“這是王爺特意吩咐給您煮的醒酒湯,您快喝了吧!”蘭芷一邊說,一邊接過辛夷手裏的藥碗舀了一勺藥伸到了夏韶寧的嘴邊,“您快喝了吧,喝完頭就不疼了。”
聽得蘭芷的話,夏韶寧便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情,這才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從那傅鳴玉同蕭祈安說完話以後,就直接斷片了。
哎,果然啊,昨天是真的喝多了。
這會兒的夏韶寧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有些心虛地接過蘭芷手裏的藥一股腦地喝了下去。
雖然這藥味道又衝又難喝,但是這一碗藥下去,不到一個時辰,夏韶寧就覺得頭也不疼了,身上也舒服了。
於是她不得不暗暗地跟自己說,以後可再也不能喝這麼多酒了。
醉酒會誤事,醉酒也傷身體啊!
這廂的夏韶寧好不容易醒了酒,這會兒正坐在花園裏看話本子呢,卻見蕙心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
“主子,二小姐身邊的丁香來了,說有要事同您說!”
“快請進來!”看着蕙心這般樣子,夏韶寧的第一反應就是冉兒出事兒了!這會兒可是急得手裏的話本子都掉到了地上!
丁香得了准許,便緊緊跟在蕙心身後入了院子。
“你家小姐是不是出事兒了?”看着丁香低着頭的樣子,夏韶寧便十分着急地走到了她的身邊,“她是不是又想不開了?”
“大小姐別急,二小姐沒事兒!”瞧着眼前的夏韶寧急得彷彿要吃了她的樣子,丁香忙對着她擺起手來。
“二小姐今日本是想着帶奴婢出門去買幾匹好看的料子做冬裝的,卻不想冤家路窄,又遇到上次對着二小姐冷嘲熱諷的那個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