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夏韶寧的角度,她實在是不太願意管蕭祈安與純德妃的那些事的。
自從那日給純德妃把脈把出了她脈象的異樣之後,夏韶寧對她的看法就完全變了。
她畢竟不是蕭祈安,她也說不好這個男人的內心深處對純德妃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夏韶寧只是明白,蕭祈安對傅鳴玉的感情,並不單純。
只是雖然夏韶寧不願意管這件事,但這宮裏還有個女人是特別熱衷於參與蕭祈安後宮這些是是非非的。
永壽宮。
夏韶寧站在下首,旁邊站着面無表情的純德妃。
太后坐在上首,正有一下沒一下摸着懷裏那只長毛白貓。
“昭貴妃。”也不知道殿內安靜了多久,太后終於出聲了。
“這半個月來,聖上去過你宮裏嗎?”
她擡頭看了一眼夏韶寧,那眸子里居然帶了一絲淡淡的嘲諷。
夏韶寧一時搞不明白這太后又想做什麼,只是太后這個問題問出口,卻讓她覺得心裏十分不舒服。
於是她說話的語氣也就沒了從前那般恭敬了。
“回太后娘娘,您大概不太瞭解咱們這位聖上,他從不願意自己活在衆人的猜測下,所以他日常去哪個宮裏也不是臣妾能知道的。”
誰知夏韶寧這話剛說完,太后卻是直接笑出了聲。
“呵,昭貴妃的口才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想到兩年前聖上剛剛登基的時候,拉着你在哀家的永壽宮裏說了一大堆,話裏話外都是讓哀家別欺負你,別找你麻煩。”
“哀家還以爲你能盛寵多少年了,再不濟也該同先帝的珍貴妃比一比吧?如今呢?還不是得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男人天天宿在另外一個女人的宮裏!”
說到這兒,太后的眼神便直直地落在了純德妃的身上。
這會兒的夏韶寧才終於明白太后今日召她來永壽宮的目的是什麼。如此瞧着,今日的主角應該不是她,而是一旁的純德妃了。
果然,太后這番話的確是爲了嘲諷夏韶寧。還沒等她開口辯解,太后就直接對着純德妃出聲了。
“純德妃,之前後宮裏都在傳說你病得身都起不來了。怎麼,聖上在你那住了半個月,如今都能親自走到哀家永壽宮裏來了?哀家竟然不知道聖上他還會看病呢?”
一連幾問,句句都不是能讓人好好回答的問題。
就在夏韶寧還在想着純德妃會怎麼回答的時候,她居然連思考都沒有思考,直接就開口了。
“臣妾不明白太后娘娘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言簡意賅。
她倒是想直接一句不明白把太后的惡意找茬給堵回去,但是太后又豈是如此好糊弄的人?
聽得純德妃這番話,太后氣得“啪嗒”一聲順手就將手邊的一個茶杯摔到了純德妃的腳邊!
那茶杯裏的水倒在地上還在冒着熱氣,想來溫度不低。那茶水就那樣直直地潑到了純德妃的腳背上,夏韶寧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身子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你們這批宮妃入宮來拜見哀家的時候,哀家強調過很多次,不許私底下耍心機使手段自己單獨霸佔聖上!聖上是大容的皇帝,若是人人都同你這樣裝病霸佔着他,他不去別的宮妃那裏,別的宮妃如何爲大容繁衍子嗣?子嗣凋敝,大容如何才能強盛起來?!”
太后這話說得激動,臉色也瞬間因爲過於激動而變得通紅起來。
“太后娘娘息怒,都是臣妾的不是。”眼見着太后是真的生氣了,哪怕這發火的對象並不是衝着自己,夏韶寧還是選擇立刻跪下請罪。
畢竟她如今是手握主理六宮權利的貴妃,今日太后因爲純德妃獨寵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一頓罵她怕是也逃不過了。
果然,夏韶寧剛跪下身來,太后就將目光對準她了。
“講到底這件事的確是你的問題,聖上不願立皇后,如今後宮裏你這個貴妃位份最高。你非但不去勸誡聖上不要獨寵一人,甚至連管理宮妃都做不好,如此這般,你有何顏面繼續握着這主理六宮的權利?”
夏韶寧上一秒還本着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太后這話一出,她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憑什麼蕭祈安那個狗男人和純德妃在這演一出癡男怨女的戲碼,到最後倒黴的居然是她?這是什麼道理?
想到這裏,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轉頭就對着仍舊站着筆直的純德妃喝道,“太后娘娘教訓你,你非但不認錯,甚至連下跪都做不到?本宮問你,純德妃,你可知罪?”
話說到了自己頭上,純德妃在想裝傻也是不能夠了。於是她至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朝着太后跪了下來。
只是卻依舊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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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舉動,更是徹底把太后給惹怒了。
“昭貴妃!哀家今日就在這看着,你要如何處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若是你給出的處罰哀家不滿意!明日起,你就卸了你手中的所有權利!回到你的承乾宮去只當你的貴妃罷!”
聽得太后這番話,夏韶寧這會兒的臉色可真是苦得和那放了三天的苦瓜差不多。
她有些無奈地盯着跪在地上仍舊倔強地不發一言的純德妃,只覺得頭痛得厲害。
說起來,是不是武將家的女兒,性子脾氣就是這麼直接啊?但凡你服個軟呢?那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嗎?
此時此刻太后就這樣地盯着她,她就算有心想放水,也是不能了啊。
強迫自己閉着眼睛想了好一會兒,再睜開眼睛,夏韶寧終於緩緩出聲了。
“純德妃傅氏,不尊太后,裝病邀寵,今日本宮就罰你在永壽宮門外跪滿兩個時辰,你服是不服?”
“兩個時辰?哀家看她得跪……”很顯然,太后對於夏韶寧給純德妃的處罰並不滿意。
只是她還未將口中的話說完,夏韶寧便又立刻厲聲對着純德妃道,“本宮再問你一遍,你服是不服?”
直到這個時候,純德妃終於看明白了太后今日叫她與昭貴妃來完全就是找茬的。
眼見着夏韶寧已經做到了這種程度,她終於不情不願地開口回了一句,“臣妾謹遵貴妃娘娘旨意,這就去永壽宮門口跪着。”
說完,她便自顧自地撩起外頭的裙子就跪在了永壽宮門口那堅硬的青石板路上。
再沒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