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本宮可不幫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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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純德妃靠近自己,夏韶寧本能地站起身來與她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是啊,若是殺人不犯法,我還真的想要殺了他。”聽得夏韶寧的話,純德妃忽然就蒼白地笑了笑。
“只是我雖然恨他,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皇帝,只是對我狠心而已。”
“那你想要做什麼?”夏韶寧有些疑惑,“只是先說好,超出本宮能力範圍的事情,本宮可不會幫你。”
“這件事情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是對你來說卻很簡單。”純德妃頓了頓,眼神忽然死死粘在了夏韶寧的身上。
“從前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我尚能靠着從前與他的那一點點回憶支撐着自己在這深宮裏一日日地熬下去。”
“可是如今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便再也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了。所以……”
說到這兒,她忽然壓低聲音對着夏韶寧無比認真道,“求你想個辦法,幫我出宮,我再也不想繼續在這宮裏待下去了!在這宮裏的每一刻,都讓我覺得無比的煎熬,再待下去,我怕是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瘋了不成?!”
夏韶寧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純德妃的請求居然會是這個,瞬間被嚇了一大跳。
“先不說私放宮妃出宮這件事會給本宮帶來多大的麻煩,就說若是你偷偷出宮被聖上發現了,這可是連累你們傅家全族的大事啊!”
“你難道就沒想過你的父親傅將軍嗎?他都這把年紀了還爲着大容盡職盡責地守在越州邊境,抵禦着南豫的那羣蠻子的進犯,他爲着什麼?難道不是爲了讓你在這後宮裏的日子好過一些嗎?”
純德妃一開始的臉上是沒有什麼表情的,哪怕提到自己這些年來識人不清給她帶來的痛苦,她也沒有掉一滴淚。
她以爲自己所有的眼淚,都在那一日蕭祈安與她坦白真相的時候流光了。
可是當她聽到夏韶寧提起自己那已經年逾古稀的老父親,她的淚水卻忽然好想決了堤一般從瘋狂從那雙無神的眼睛裏溢了出來。
“我對不起父親!當初是我不聽他的話,尋死覓活非要入宮當宮妃,若不是我這樣執拗,或許我與父親這些年來都不會這樣痛苦!”純德妃低下頭,不願意讓夏韶寧看到她臉上的淚。
哪怕這個時候的夏韶寧,已經什麼都看到了。
“你若是下半輩子不想再見到他,本宮可以做主將你遷到離紫宸殿最遠的頤華宮裏去。本宮同你保證,以後頤華宮裏不會有其他後來的宮妃住進去。你平日裏想做什麼都好,沒人會管着你,你可以清清靜靜地在那裏過完你的下半生。”
“本宮也可以下旨,你以後都不需要參與這宮裏的任何宴會,初一十五也無需來承乾宮同本宮請安,若是無事也不許其他宮妃去打擾你。”
夏韶寧一邊說,一邊不自覺地又走到了純德妃的面前。
“女人不是離了愛情就不能活的,你今年也才三十八歲,你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可以過,你不要犯傻。”
純德妃從來沒發現,被自己一直以來都當成競爭對象的昭貴妃,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會站在她的角度爲她考慮那麼多。
說實話,她倒是真的有那麼一絲感動,也差一點就被她說服了。
只是她低下頭沉默了很長很長時間,再擡起頭的時候,卻還是朝着夏韶寧堅定地搖了搖頭。
“求你了,求你幫幫我!我知道你師從大容名醫公孫信,若是真的沒辦法光明正大的讓我離開,那不如,想一點兒其他的辦法?”
“我知道這個世間有一種假死藥,服下以後它能讓人的呼吸和脈搏都暫時停止。到了一定的時間以後,人又可以完好無損地醒過來。”
“公孫信的醫術那麼厲害,你當了他那麼多年的徒弟,你一定有這種藥,求你幫幫我!我真的只能相信你了!”
說到這裏,純德妃說話的語氣裏甚至已經帶上了掩飾不住的哭腔,整個人也好似一顆浮萍一般,隨時都會飄走了。
此時的夏韶寧,雙手都被純德妃死死的握住了,她的心裏瞬間也糾結了起來。
站在她的角度上,她當然是不願意去管這件閒事的。私自幫助宮妃逃出宮,這件事情若是被蕭祈安知道了,還不知道他會生多大的氣呢。
可是看着純德妃如今這般彷彿只剩下半口氣的樣子,夏韶寧真的有理由懷疑,若是自己不幫着她出宮,她可能隨時都會離開人世。
穿越到大容這麼多年了,夏韶寧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計算着自己的人生。
早期計算着如何哄得蕭祈安開心,如何從他手裏得到更多的財富,如何與王府後院那羣各懷心機的女人們周旋。
入宮以後又開始計算着如何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如何爲自己的孩子鋪路,如何讓後宮那羣女人們心甘情願地聽自己的話,如何當好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
她每一步都計算得仔仔細細,生怕行差踏錯了一步,就會讓自己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唯獨今日純德妃求她的這件事情,夏韶寧沒有算到過,這是她人生裏的一場意外。
只是不知爲何,她忽然就很想讓這場意外變成現實。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
“罷了,就當本宮瘋了,也由着自己任性一回。”也不知道在內心糾結了多久,夏韶寧終於對着純德妃出聲了。
“本宮手裏有一種藥,喫下以後會讓你的脈象顯示出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爲了不讓人懷疑你是自殺,你得裝出得了重病的樣子,大概半月後,我再想辦法把那個假死藥給你。”
“等你假死後,本宮會親自籌備你的喪禮,到時候你隨着棺槨入了皇陵以後,宮外自然會有人接應你。”
夏韶寧把自己說話的聲音壓到最低,小心翼翼地對着純德妃囑咐道,“你醒了以後,拿上本宮給你準備的銀票和包袱離開金州城,走得越遠越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到金州城了!你聽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