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哦,你倒是聽她的話

發佈時間: 2025-08-24 18: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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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鋪子裏忙完回成遠侯府的時候,已是下午時分。

馬車停在侯府門口,泊春攙着林淨月下了馬車。

林淨月望了侯府門口的門房一眼,低聲吩咐馬伕,也就是鄭家送來的一位老兵,名喚鄭衛:

“鄭叔,今日辛苦你了,勞煩從後門趕車回後院,接下來好好休息。”

鄭叔笑着點頭。

泊春攙着林淨月走向侯府,低聲問:“小姐,鳴魚一整天沉默寡言的,瞧着像是個啞巴,明日去見商會的人,他能照您說的來嗎?”

林淨月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卻格外嚴肅:“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鳴魚侍衛是縣主親賜來幫我們的,怎可如此無禮。”

她有心藉此事敲打敲打泊春。

無論在侯府,還是在外邊,都得謹言慎行。

否則一朝不慎,禍從口出,就會惹火燒身。

泊春猛地想起在王府時驚風冷厲的眼神,立刻噤聲,卻聽林淨月越過門檻,平靜迴應了她的問題:

“我不是給他寫了幾張紙條?而且,他全程不說話也無妨,我看重的,是他睿誠王府侍衛的身份。”

睿誠王在南疆,可謂是威名赫赫。

他的人隨便往那兒一站,林淨月的目的,便達成了七分。

剩下三分,就看萬掌櫃的了。

泊春似懂非懂,決心抽空向鄭家兩位嬤嬤請教一番。

似小姐這般的神仙人物,早晚會步步登天,她可不能拖了後腿。

兩人剛進了花園,就見陳管家匆匆趕來,埋着腦袋小心翼翼開口: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她遣人找了您一早上,讓您……咳咳,前去主院奉茶請安。”

泊春皺起一張臉,想說什麼,又記起小姐剛剛的叮囑,強行把話嚥了下去。

林淨月指尖輕觸盛開的一朵石榴花,語氣淡淡:

“侯府以往就有這規矩,還是專門爲我定下的規矩?”

陳管家硬着頭皮,頂着泊春刺人的目光:“……侯府慣例如此,只不過先夫人在時,沒有遵守這條規矩。

而何夫人,疼愛映柳小姐,亦不曾讓她早早去主院跪安奉茶……”

泊春眼裏都要冒火了,這不就逮着自家小姐欺負?

林淨月恍然點頭,沒有爲難陳管家,問起成遠侯:“侯爺也在主院?”

“咳咳。”陳管家老實搖頭,“今日二老爺,也就是您二叔,攜家人回府暫住,侯爺……去了咳咳。”

二老爺?唐成安嗎?

這位二老爺在外尤其低調,前世像林淨月這樣的外人,都不知道成遠侯府有這麼個人。

還是後來成遠侯府被林景顏牽連,六族被抄家流放時查出來的。

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林淨月隱隱嗅到不對勁,招呼泊春跟上:

“陳管家,你去回稟何夫人,就說我剛得了幾味上好的藥材,給祖母送去,順帶伺候祖母用膳。”

陳管家看看主僕二人空蕩蕩的手:“……”

*

鳴魚被塞了幾張寫滿字跡的紙,回到睿誠王府,還沒歇口氣,又被縣主傳喚去了京雅軒。

京雅軒今日關門尤其早,晌午未過就閉門謝客,就是達官顯貴來了,也不開門,硬氣得很。

但不知什麼緣故,鳴魚順順利利進了門。

店家給他開了後門,引上三樓後,便急匆匆下樓,渾似屁股後邊着了火。

鳴魚稍稍擡眼看了下眼前的場景,餘光剛瞥見一輛輪椅,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屬下鳴魚,給太子殿下請安,縣主安。”

輪椅擺放在擺滿了古籍的書桌前,傳聞中暴戾無情的太子正低頭翻書,一個眼神也沒給跪在地上的鳴魚。

鳴魚反倒鬆了口氣,他跪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這位的手段,他耳聞過數次,親眼見識過兩次,根本不敢回想。

雲華縣主坐在小小椅子上,不適地挪挪身子:“起來回話,淨月剛帶你去了糖鋪?情況如何?”

鳴魚一五一十地作答,頭埋的極低,不敢超過那輛輪椅。

雲華縣主微怔:“她還真帶你賺錢去了?連成遠侯府的門都沒進……是本縣主看低她了。”

單憑林淨月的伶俐勁,在哪兒都能混的很好。

成遠侯府的人都能幹出那般蠢事,說明府上沒幾個聰明的,還不被她輕易拿捏。

也是,早間林淨月用膳時,提起成遠侯府,語氣可比先前親近,遠沒有初見時那般疏離客套。

鳴魚不敢吭聲。

雲華縣主還想再問問糖酒商會的事,打算提前幫林淨月擺平商會幕後的人,輪椅上病懨懨的太子忽然擡頭:

“她給了你幾張紙?”

鳴魚取出紙張,彎腰上前就要呈上書桌,即將放下時,又有一瞬的遲疑:

“淨月小姐交代,得明日才能打開。”

“哦,你倒是聽她的話。”太子語氣不悲不喜,讓人聽不出是誇獎還是……

鳴魚利落跪下,雙手舉着幾張紙,後背冷汗涔涔。

片刻安靜過後,雲華縣主大着膽子起身,學着林淨月的樣子,厚着臉皮套近乎:

“咳咳,太子堂哥,淨月還要用他呢。”

同時,角落站着的驚風給鳴魚使了個眼色。

鳴魚屏住呼吸,膝行上前將紙呈到桌上,再恭恭敬敬退回原位。

太子盯着那幾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脣角勾出一個惡劣的笑,伸手,拿起,打開。

掃視一遍後,屈指輕敲桌子,若有所思。

雲華縣主不敢偷瞄,但餘光瞧着太子的樣子,不像是在生氣。

她湊近探頭,滿眼好奇:“太子堂哥,上面寫了什麼?讓我看……”

太子面無表情看她一眼,疊好紙張,丟到鳴魚眼皮子底下:

“她怎麼說,你便怎麼做。這事若是成了,你就來我手底下當差,只在王府掛個名兒。”

鳴魚渾身一顫,下意識就想高呼屬下何德何能。

但他不敢,他惜命:“屬下遵命!”

雲華縣主更惜命,不敢跟太子計較搶了侍衛的事,讓鳴魚下去後,忐忑地問:

“太子堂哥,您覺得淨月說的那事,可信嗎?”

太子垂眸,面容逐漸嚴肅,沒有回答。

“殿下!查到了!”京雅軒店家捧着幾本書躥上來,急促開口,“本朝尚未出現過疫病。

但前朝,出現過數次,且泰半,是在洪水退去後。”

雲華縣主臉色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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