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雖然害羞，倒也願意表達：“想。”
徐宴語調帶着幾分沙啞：“今晚，別去宿舍了。”
小姑娘倒是很聰明：“你來接我了？”
徐宴應聲，喉結緩緩滾動：“才轉正第三天，聞小姐就打算讓我獨守空房了？”
“哪有啊！”
“準點下班，記得見到我的時候給我一個熱吻。”
小姑娘到底臉皮薄，小聲“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時間，因爲有了期待，過的有些慢。
青沅總忍不住去看一眼時間，還被雲巖給取笑了。
好在最近不算很忙，到了下班時間她就收拾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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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在等電梯的時候竟見到一張熟悉又遙遠的面孔。
是小時候福利院的院長！
她有太多事想從院長那裏得到確定，心情不免激動：“崔媽媽！”
對方看着她，認了許久，有些猶豫着道：“你是、阮阮？”
青沅點頭：“是我。”
“你是阮阮！”崔院長笑了起來，眼角堆起綿長的紋路，“女大十八變，阮阮變得這麼標緻，我都不敢認了。”
青沅與她絮叨了幾句往日，然後問道：“您怎麼在這兒？”
“來看看以前的孩子。”她的眼神有些閃躲，“自從你被收養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青沅察覺到了，眉心微微一動：“收養家庭都會留下地址，崔媽媽也沒有來看看我。您以前可都會去看望被收養的孩子的。”
她嘆了口氣，顯得好失落的樣子，“我那時候想回去，可是收養家庭不肯我跟你們聯繫，等我有能力找回去的時候，你們都搬走了。”
崔院長忙道：“找了！按着他們留下的地址我和後勤的老李去看你了，但是後來去了他們給的那個地址才知道他們根本不住那裏！我也託了人去找你，一直都沒有消息。”
假的！
果然是假的！
擺明了，聞家就是不想讓人跟她有聯繫！
聞青沅幾乎可以確定，聞家就是爲讓她家人沒有機會找到她！
她們一定知道她的父母是誰！
她知道聞母一定不會告訴她，但是有了方向，她總能有辦法把話撬出來！
這個認知讓她無比激動，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崔院長見她臉色不是很好，伸手拉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滿目歉意：“當初我要是審覈的嚴謹一點，也不至於和你失去聯繫了。”
青沅覺得奇怪。
正常情況下，失去聯繫十幾年，再見的時候一定會問問對方過得怎麼樣，可崔院長沒有，她似乎只是忙着解釋自己爲什麼沒有來看望過自己。
收養家庭的信息都是要反覆覈對的，爲什麼之前她沒有發現不對勁？
更何況，哪怕之前核實有誤，知道了收養家庭給的信息是假的，她爲什麼沒有報警處理？
難道沒有想過，她遇上人販子了嗎？
她不漏聲色的繼續問道：“之後，有沒有人來找過我？”
崔院長立馬道：“有！當年你救回來的那個男孩子後來回來找你了，本來那家人家都打算好要收養你了！前後就差了幾天而已！”
青沅愣了一下。
原來他沒有失約啊！
像是一個心結得到了完美瞭解答，對於這件事，她放下了。
“其他就沒有了嗎？”
崔院長低頭那手機，面上的表情讓人沒辦法捕捉：“沒有其他人了。”
跟青沅加上了聯繫方式，然後翻找相冊。
裏面有年代久遠的老照片、也有近幾年拍攝的，全是孩子。
“你們這些孩子的照片我一直留着。”
然後從中選中了一張發給她。
很舊的照片，照片上一個約莫兩歲左右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穿着一件白底紅花的連衣裙，左上角用鋼筆寫了她的名字。
是她小時候。
年份拍攝於她剛進福利院那年。
青沅看着小時候的自己，對剛進福利院的記憶並不清晰：“謝謝院長。我都快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了。”
崔院長看着照片，眼眸裏有真實的疼愛：“你們來院裏的時候都很小，每天都在變化，留下你們每個人剛進福利院的樣子，一來有個紀念，二來若是將來有一天如果他們的家裏人找來、看到了，說不定立馬就能認出來了。”
青沅心底微微緊張：“當年、我是怎麼到的福利院？”
崔院長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旋即如常：“不知道什麼人把你放在了福利院的門口，那時候門口也沒有裝監控，不知道是送來的。”
青沅略有些失望：“那我來福利院的是時候，身上有沒有什麼身份信息？或者特殊的物件？”
崔院長擰了擰痕跡明顯的眉心，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回憶。
許久之後才緩緩道：“當年你衣服的內口袋裏放着一根項鍊，因爲看起來比較貴重，我把它摘了保管起來，之後一併交給了你養父母，讓那個他們幫你保管者。”
聞青沅擅於察言觀色，一下就認定了她在猶豫，她在隱瞞！
“什麼樣的項鍊？”
崔院長並不那麼願意把她的事都說出來，反問道：“你養母后來沒有給你嗎？”
青沅盯着她，故意直白道：“院長，我差點死在她手裏，她想殺了我！您覺得她會給我嗎？”
崔院長大驚，眼神裏的詫異和愧疚根本無法掩飾：“怎麼會這樣！”
青沅還是那麼盯着她。
怨怪之意，無聲表達。
崔院長眼睛有些溼潤，拿着手機的手也在抖。
青沅確定，她所知道的，一定很多！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信物？”
或許是因爲愧疚，崔院長這次回答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猶豫了：“一根紅寶石項鍊，指面大的紅寶石，看上去很奪目，不像是假的。我猜想着，你原生家庭的家境應該蠻好的。”
紅寶石項鍊？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小時候有一次無意中經過聞母的房間，聽到聞清歌在向她要一條很漂亮、很古典的紅寶石項鍊！
但是聞母對自己女兒向來有求必應，那次卻拒絕了聞清歌的索要，並且說那條項鍊是不能讓外人看到的。
聞清歌問她爲什麼，她沒有回答。
聞青沅幾乎可以肯定，這條項鍊一定可以證明她的身份，並且知道那條項鍊的還是與聞家有交集的人家！
否則，聞母不會這樣死藏着不讓它見光！
說完這些話，崔院長突然急着要走：“我還有事，回頭咱們再約了好好說說話！”
青沅沒有挽留，而是看着急於轉身離開的人，突然開口問道：“當初把我送到福利院的、就是收養我的那戶人家，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