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快速衝上去,一腳踹在肖妗喬的心窩上,把人踹飛了出去,狠狠撞在棚架上、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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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着槍的制服叔叔們很快就衝了上來。
拽起肖妗喬的制服叔叔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輕敵了,竟然被肖妗喬掙脫開。
奪過手裏的槍就朝着青沅瞄準:“踐人!下地獄去吧!”
徐宴蹲在那裏,在給青沅解開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制服叔叔們看着沒出什麼人命,都沒什麼警惕,根本來不及阻止,回過神來的時候肖妗喬已經扣動了扳機!
將青沅藏進胸膛,是徐宴下意識的保護,他以背脊抵擋背後刺來的兇器。
青沅呼吸都在顫抖,想推開他,但是他抱得太緊,怎麼都推不開,槍聲響起,“嘭”聲在空氣中炸開,與建築物碰撞,聚起又消散!
寒寂的東風裏,聽到了從男人鼻腔裏發生的滯悶的“恩”聲,那雙抱着她的臂彎在那一瞬間將她裹的更緊……
緊接着,又是一聲槍響。
肖妗喬被爆了頭。
腦髓和血液飛濺,她爆瞪着雙目倒地。
現場一片尖叫聲。
徐宴安撫着顫抖的青沅。
輕輕拍着她的背脊,溫柔地哄着:“沒事了……沒事了……”
青沅掙扎着想去按住徐宴的傷,但是完全攥不會一點力氣,只能顫抖這聲音問有沒有醫生在!
徐宴捧着她臉頰,給她擦掉臉上的血跡:“別怕,我沒事!青沅,我沒事,只是擦過了我的手臂,你看,子彈打進牆壁了!”
宴會上賓客衆多,自然那也有醫術好高超的,給兩人查看了一下,簡單做了止血:“還好,都沒傷到內臟。”
青沅失力地靠在他:“……嚇死我了……”
肖錦豐一臉倉皇悲痛,跌跌撞撞的上了露臺,看着一手養大的女兒被爆了頭,一心想認的女兒滿身是血。
他不可置信、無法接受,想去抱屍體,但是制服叔叔不允許,他想靠近青沅,又被江柏辰毫不客氣地一把拽開。
“滾開!”
耳邊全是看熱鬧的人的竊竊私語,鄙夷而嘲諷的眼神那樣尖銳。
“明知道私生女是神經病還非要接回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害誰!”
“聞青沅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攤上他這麼個生父!”
“肖錦豐哪裏是相認女兒,是衝着要她命去的吧!”
……
明明滿天滿地的冰雪,肖錦豐眼前卻一陣陣的發黑,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
他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青沅冰冷的眼神裏全都化作了烈烈碎冰,堵在了嗓子眼兒裏,徒留了“啊”、“唔”這樣倉皇絕望的單音節。
江柏辰拍了拍徐宴的肩頭:“救護車到了,我抱青沅下樓。”
徐宴沒有拒絕,到底受了傷,萬一失力再摔了她可不好。
江柏辰橫抱起青沅,離開露臺的時候青沅回頭看了一眼,潑灑着大片血跡的雪地裏,肖妗喬慘白的嘴角挑着一絲詭異的弧度……
我得不到的幸福。
你們誰也別想得到!
……
一股莫名的寒意襲上心頭,拽着青沅的心臟不斷的下沉。
“徐夫人!”
一聲驚呼,打破了她心底的不安。
青沅下意識轉頭,徐宴卻擋住了她的眼睛。
送她出了屋子之後,回頭拜託伯夫人幫着照應一下母親,便匆匆走了樓梯,追上了青沅。
上了救護車,青沅不放心地問了:“孫穎呢?”
江柏辰低聲道:“摔在了氣墊上,已經送去醫院了。”看她滿身都是血,又皺眉道,“別操心別人,顧好你自己!”
孫穎摔下去就暈了,但是到醫院一番檢查下來,只是輕微腦震盪,其他到是沒什麼問題,骨頭也沒傷到。
徐宴手臂上的傷不嚴重,不碰水,好好休息一陣子,傷口結痂了就沒事了。
青沅的傷勢重一些。
肩頭的傷口很深,手腕也被割破,失血過多,人剛上救護車就暈過去了。
雖然她血型特殊,但好在顓孫家這幾年送國外找到了幾個願意獻血的,每個月固定送血液過來,就收在血液庫裏,及時給她輸了血,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人到第二天凌晨才醒過來得。
模糊的視線慢慢回籠,看到靠着椅子假寐的徐宴,臉色有些蒼白,沙啞地開了口:“你的傷……”
徐宴見她醒過來,笑着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沒事,只是皮肉傷。”倒了杯溫水餵了她喝下,“感覺在怎麼樣?”
青沅還是使不上力氣,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裏:“有點暈。”微微一頓,又擔心起來,“小兔子知道了嗎?”
徐宴放下了水杯,曲指颳着她蒼白的臉頰:“江柏辰和薄楓源在家陪着,告訴她爸爸媽媽都去出差了。等你傷口好些了再跟女兒講,免得她擔心。”
青沅搖了搖頭:“讓師哥送她過來吧!她的承受能力沒你想的那麼差,這會兒不說,回頭她還得埋怨你欺騙她。”
徐宴垂首,捏着她的下巴,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面上:“這麼擔心我被女兒怨上?心疼我?”
青沅側了他一眼。
在親眼所見他豁出命的保護之後,心底怎麼還能毫無波瀾?
只不過她還是不想說,也不想表露太多。
“我是不想天天當和事佬,嫌累!”
徐宴凝着她的眼眸,輕輕笑了起來,寵溺極了:“好,我一定乖乖的,什麼都聽你的,不讓你操心。”
那樣的眼神,青沅微涼的身體都被瞧得有些發熱。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那一縷繾綣。
賀培雲得了迴應,開門進來道:“老夫人來了,想探望聞總。”
青沅垂眸,沒什麼表情。
徐宴扶着青沅躺下:“你躺着再休息一會兒,洛之去買早飯了,一會兒就回來,我陪祖母去看看孫穎。”
青沅閉着眼,輕輕“恩”了一聲。
看到徐宴出來,關上了病房的門,老夫人的眼神裏多少有些失望:“她的傷,還好嗎?”
徐宴的表情是溫和的,但是一字一句裏都是冰冷:“她生產血崩之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這傷要好好養一陣子。”
如今受傷,還是因爲徐家當初對她的爲難所造成。
老夫人徐徐嘆了一聲,多少愧疚和後悔都摻雜在裏面:“是徐家對不住她。”
徐宴沒有說話,默了須臾道:“祖母去看過孫穎了嗎?”
老夫人點了點頭:“去瞧過了,也是多災多難的孩子,前前後後不知道受了多少次的傷。”
手中的翡翠珠子撥弄了幾下,又忍不住問道,“孩子、誰在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