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這才相信了女官:“怕什麼!在壽皇殿動手腳的人是旁人,又不是你!鎮定點,不要自己露出了馬腳。”
女官顯得有些緊張,微微頷首:“是,奴婢知道。”
殿中悶熱。
跪了會兒。
林濃感覺有些熱,身子也軟綿綿的。
焚燒紙錢的位置就在幾步之外,熱氣一浪撲過一浪,不多時,這種感覺便越發明顯,喘息都有些喫力。
未免軟倒在衆人面前,失了儀態,趕緊叫怡然攙扶着,離開了壽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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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回頭。
看着人離開。
心底冷笑。
這裏是皇宮!
是她經營了將近三十年的地方!
真以爲新帝叫你一聲皇后,便人人都敬着你、畏着你、任你驅使了麼?
天真啊!
等着時機差不多了。
她也裝着喘不過氣,要支撐不住的樣子。
立馬有人上前來關心,並將她扶了出去。
“太后娘娘要當心鳳體,可不能傷心壞了身子。”
周太后和善而感激的拍了拍對方的手:“叫你們擔心了,哀家沒事,稍許吹一吹風就沒事了。”
幾位宗室女眷正好也跪得累了,就說:“臣妾陪您走走吧!”
周太后點頭:“也好。”
曉得林濃進了哪間屋子的族女,有意識的領路:“這邊吧!瞧着來來去去的宮人少些,可以去隔壁的小院兒裏坐一會兒。”
一行人順着遊廊走出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院門口的怡然看到這麼多人出現,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慌張:“奴婢給、給各位娘娘請安!皇后娘娘不在裏面。”
周太后蹙眉。
幾位陪同的宗室夫人都是有經驗的人,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們什麼都沒問,她就急不可待的否認,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
恰在此時。
屋子裏傳出一陣聲響。
就算是未出閣的女子,也能聽得明白,那是女人主動求歡的聲音啊!
但是沒有人說話。
畢竟她們多多少少都和皇后相處過,曉得皇后的人品,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但……這些人的目光猶疑的瞄了周太后一眼,只怕是被人給算計了壓!
有人悄悄退身,趕緊去找人給皇帝傳話了。
族女皺眉呵斥:“說得什麼胡話!方纔皇后明顯是鳳體不適纔出來的,你不陪着,在外面瞎晃盪什麼?沒問你裏面是誰,你提皇后做什麼?分明是心虛!”
“太后,妾看這婢女可疑的很?”
怡然冷冷懟了回去:“皇后派奴婢去辦事,還用跟你通稟不成?奴婢只是剛巧路過,當然要主動交代一下,皇后並不在這件屋子裏,免得太后娘娘還要多問一聲,有什麼不對?”
族女一噎。
裏面的動靜沒有停止。
女人一直在難耐的哼唧。
氣氛越發尷尬。
一行女眷都是懂事兒且惜命的,曉得絕對不能去撞破上位者的隱私,便道:“太后娘娘,外頭風大,咱們還是回壽皇殿吧!這兒……着人守着,等陛下來處置就是了!”
族女瞪了身邊的宮女一眼。
宮女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說話。
開玩笑!
這種事藏都來不及,誰敢揭破啊!
眼瞧着那些人要走,族女急了。
有太后發話,她一定能成爲陛下的妃子。
但她曉得皇后得寵,也知道皇后和太后不對付,想要不被皇后針對,就逆序除掉她!
若是她們現在走了,皇后後腳就跑了可怎麼辦?
擋住去路:“諸位可不能走!裏面的人做出那等醜事,是不敬皇家、不敬先帝的死罪,我們怎麼能當沒看到?”
遠遠看到有人影靠近,心一橫,大聲尖叫了起來:“天哪!大行皇帝喪禮上,皇后居然跟人行穢亂之事,真是該死……啊!”
啪!
啪啪啪!
怡然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把更多的人引來,其心可誅!
上去揪住對方的髮髻,左右開弓,連着扇了她四個耳光:“都告訴你了,裏面不是皇后,你怎麼敢信口開河,惡意污衊皇后,想死麼!”
族女被打得翻到在地。
一陣天旋地轉,爬也爬不起來。
周太后大怒。
叫宮人把怡然壓住。
怡然從懷裏掏出令牌:“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誰敢動我!”
雖然還是東宮令,但也足以代表新帝。
宮人自然不敢碰她。
周太后臉色難看!
好啊!
連個踐婢都能拿上令牌,在她天天皇太后面前耀武揚威了,皇帝是想打誰的臉!
越想越氣,大聲呵斥道:“哀家是皇太后,就是新帝來了,也得聽哀家的!來人,把踐婢拽開,把門撞開!哀家倒要看看,裏頭是哪個不要臉的踐貨!”
裏面是誰,大家不敢說,卻心照不宣。
她卻口口聲聲的不要臉踐貨。
可見婆媳果然不合,爲了叫對方當衆難看,連皇家的臉面都不顧了!
幾位宗室女眷面面相覷,無語:“……”
怡然擋着院門。
就是不讓。
就在周太后打算親自上前,將怡然掀開之際。
一道冷凝不耐的聲音從拐角處響起。
“又在鬧什麼!”
轉頭。
果然見新帝臉色陰沉的大步而來。
身後跟着幾位大臣。
衆人紛紛跪地請安:“參見陛下。”
蕭承宴皺眉不悅:“先帝英靈還在,百官誥命都看着,身爲皇親,一個個不以身作則好好爲先帝守靈,都在發什麼瘋!”
周太后眼神一閃,一臉的痛心疾首,捂着心口誇張的喘息。
果然引來不知情的老臣關心:“太后如此不適,怎麼不去叫太醫?”
族女輕輕擡眸,看着年輕帝王站在素白燈籠找下的清冷光影之中,清俊如謫仙,再有權勢的加持,不由身酥體軟,心臟怦怦跳。
嫋嫋上前,盈盈福身。
落落大方,卻又帶着不合時宜的嬌妹。
帶着江南口音的聲音像是夏日裏熟透的蜜桃,清甜多汁:“陛下容稟,是太后娘娘身子不適,妾身等陪太后出來透氣,誰知竟在如此嚴肅的場合撞見了荒銀醜事。”
輕輕側臉。
將自己白皙嬌妹臉蛋上的巴掌印放在年輕帝王的眼底。
帶着些許委屈,指向了怡然,繼續道:“太后娘娘實在生氣,自然是要過問,可是這踐婢不僅不配合,還打了妾,衝撞了太后,企圖遮掩裏頭的腌臢事!”
聽她說完。
大臣們震驚。
新帝皺眉。
跟來的廖元貞抖了一下:“……”怎麼跟沈仙惠一個路數?
沈仙惠抿脣:“……”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