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死亡之崖

發佈時間: 2025-08-25 09:5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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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神經高度緊繃,氣氛頗爲怪異,所以山洞裏的大家,對時間這個問題一點概念都沒有。

季念在半山腰打探了半圈,回來見季菡他們不在,憑着他異於常人縝密機智的偵探能力,硬是循着地上的蛛絲馬跡準確無誤地找了過來。

到山洞的時候季菡的手腳剛剛綁好,那個男人拄着柺杖一臉輕蔑殘忍的笑,開口正要說話,季念上前一拳一腳便將季菡身邊的兩個人踢翻。

他蹲下身去解季菡腳上的麻繩:“怎麼樣,你還好吧”

說着也不等季菡說話,回頭看着西蒙的眼神滿是憤怒:“讓你照顧好她,你怎麼這樣”

西蒙眼神微垂,脣角僵了僵沒有說話。

“沒事,不能怪他。”季菡在地上往前挪動了兩下,開口解釋。

季唸的臉色陰沉僵硬,明顯是耐心忍耐都已經用到極限的樣子。

偏偏季菡又很實誠地將麻繩真的打了個死結,季念心裏慌亂又解不開,發火地硬要去扯。

正想要跟他說自己袖子裏有匕首,剛剛被突然出現的季念嚇到的其他人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高瘦滿臉疤痕的長臉男人,拿了長長的一根鐵棍,舉高了就要朝蹲着身的季念打過來。

“小心”季菡提高了音量提醒。

季念迅速起身一腳踢了過去。

這個人的伸手倒還算是矯健,險險躲開了又掄圓了鐵棍衝上來,同時在李廠長的授意之下,所有的人都拿着武器朝着季念過來。tqr1

雖然季唸的拳腳功夫頂尖,但既然顧及着季菡和林每一他們,手上還半點武器都沒有。

在這樣長期的僵持之下,季唸的額頭出了滿身的汗,他大吼一聲脫了外套,扎穩馬步大聲喊:“來啊爺好久沒練過了”

李廠長笑,嘴裏的口水又流了出來。

他拿起脖子上的口哨吹了一下,從山洞外面又進來幾個人,同樣是衣衫襤褸,被生活折磨到爆發鋌而走險的人。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眼神看着季菡:“我知道這是你那個念軍校的弟弟,但是既然我能把你們引到這裏,我就有自己的打算爲了今天我等了兩年多,你以爲是說着玩玩而已”

“哈哈”

看見季菡眼神裏的膽怯破裂,李廠長仰頭大笑了兩聲,開口繼續剛纔沒有說出口的目的:“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季念站在季菡的前方,眼神中的憤怒和火焰將整個山洞點燃。

所有的人都知道季念是最強勁的敵人,他們手中的刀棍蓄勢待發,只等着他先動手,用人多的優勢壓倒擊敗他。

季念脫了外套,裏面只剩一件工字背心。

從季菡在地上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見他背後一條一條的傷,新舊疊加觸目驚心。

“季念”季菡嗓音微沉,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季念沒有回頭,手心握緊。

李廠長拄着柺杖在人羣外圍轉圈:“我這些兄弟啊,真是窮怕了不想活了,是我跟他們說可以幹一票大的,以後一輩子都管夠的那種”

“窮嘛,反正就剩一條踐命不賭白不賭”

山洞裏一片安靜,夜深了溫度更低了,林每一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廠長轉圈的動作停下來,剛好站在季菡背後的位置,他粗糲沙啞殘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着一陣陰風。

“當初你們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求別的,讓你家總裁拿五千萬來,再在我面前對我磕頭道歉,我也就算了”

五千萬暫時不說,光是那一條,磕頭道歉

寒意從牙縫和心底裏長出來,季菡僵直着脖子冷笑:“你胃口還不小。”

李廠長又開始動了,那柺杖的聲音在山洞的岩石上發出突突的聲音。

他也不回答季菡的挑釁,繼續娓娓而言:“當然,我要大總裁磕頭道歉,也只是爲我們找一個退路,萬一事後他來找我報復,我也好有個還擊的餘地”

果然是醞釀了兩年的報復計劃,就像他說的那樣,反正他們是踐命一條窮得想死了,所以纔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心裏千轉百回,恐懼和衝動似乎被消耗完了,季菡的思緒倒還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她抿脣,再喊了一聲季唸的名字。

季念不動,季菡皺眉,雙手雙腳綁着,坐在地上往前蹭:“季念,你聽我說”

感受到季菡的這個動作,那個剛強堅毅,大戰之前從來不會眨眼和低頭的男人,卻是突然回身蹲了下來。

“你先帶他們下去”季菡開口,語氣不容拒絕,前所未有的堅決

“不行”

這一聲拒絕同時從三個人口中傳來,季念,西蒙,林每一。

林每一髒

兮兮的臉被淚水衝的一條一條的,雖然害怕雖然冷,但是出口的那兩個字卻是一點都不遲疑。

西蒙臉上的柔和已經完全不見了,俊朗的臉上是從未見過的挫敗和自責。

季菡半吸口氣,也不顧忌李廠長那些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開口道:“他們不要命,隨時都能去死,可是我們不是”

她看向林每一:“你不是要拍戲嗎留在這裏萬一被劃花了臉呢”

再對西蒙:“你的手要寫詩,要畫畫要拍照要做設計,你是西蒙先生”

雖然手腳都發酸難受得要死,但是季菡這些話卻是說得一點都不遲疑,她最後看着季念:“你身手好辦法多,我來之前已經跟蘇沛白說過,往下走一點就有手機信號,你要想盡辦法讓他來,我在這裏等你們”

季唸的眼神漆黑而洶涌,像從看不見底的深淵裏捲起的風暴。

飛沙走石打在身上,疼得鑽心。

知道季念肯定不會願意拋下自己走,季菡咬脣,眼中逐漸有盈盈的水光:“季念,姐姐求你。”

姐姐求你

就這樣兩個詞組,在季唸的身上砸出一個巨大無比的坑,心頭的血汋汋往外面,風暴驟然停歇。

留下一地荒蕪狼藉。

他低下頭去,稍稍片刻又站起來。

轉頭去拉林每一:“走”

林每一的眼淚不住地流,看着季菡搖頭:“姐姐,不”

眉頭一皺,季念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蹲下身將林每一毫不溫柔地朝着肩膀上一抗,轉頭再去拽西蒙。

西蒙卻已然站立成了一棟雕像。

他的雙眼空洞死寂,沒有一點點語氣和生機地開口:“要我走,除非我死”

說完這句話,他低頭對上季菡的眼神。

西蒙終究是沒有走。

李廠長也不客氣,指使者人將他也照着季菡的樣子綁起來。

夜已然很深。

自從季念和林每一走之後,每一分每一秒變得異常難捱起來。

季菡的頭疼得快要炸開,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原因,山洞裏也發出像那條巷子裏一樣發黴腐敗的氣息。

李廠長坐在紙箱上啃一只鴨腿,他扭曲變形的臉在手電的光線下越發猙獰。

動了動脖子,季菡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他:“羅晚晚呢”

“啊”李廠長停下來,嘴邊油膩膩的,牙縫裏還吊着一塊肉:“你還記得她呢啊,你不說是你的仇人嗎,我幫你解決了”

季菡一驚:“什麼”

“那妞也太不經玩了,還沒幾天。上午掛了跟你的電話,她就斷氣了”

斷氣了

季菡的一口氣突然堵在了喉間,她彎下腰去想吐,可是下午沒進食肚中空空,她只能彎着腰艱難地乾嘔。

西蒙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往她這邊挪了一些。

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季菡臉色有些難看地衝他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那邊李廠長繼續啃鴨腿,有些口齒不清地對季菡說:“死了還是不好玩,幾下就沒意思了,被扔到後面的江裏去了。綁了幾十塊大石頭,絕對漂不起來,你放心吧”

“”

季菡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如果不是羅晚晚,或許這個人不會這麼快地聯絡上自己。

可是聽說羅晚晚後來是這樣的下場,季菡還是覺得恐怖,徹骨的寒意從心底漫出來。

連西蒙的針織上衣都不管用了,全身都冷,冷得發抖。

看見季菡的樣子,西蒙又擔心地朝着她這邊動了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洞裏的衆人都開始打呵欠,頭頂突然傳來非常明顯的飛機轟鳴聲。

季菡心裏一震,蘇沛白

肯定是蘇沛白來了

因爲他來勢太洶洶太盛大,這些沒有經歷過什麼大場面的人都開始有點慌。

李廠長大手一揮:“帶上他們倆,我們按計劃換地方”

說着便有人將季菡和西蒙兩個人架起來,山洞最裏面居然有一個隱蔽的小門。

拉開進去是一個非常狹窄粗糙的向上的小隧道。

李廠長拄着柺杖走在最前面,目的快要達到,他最終的敵人已經在眼前,這樣的結論認知讓他異常地興奮,走路的速度非常快。

沿着小隧道往前走了幾十米,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不算小的平臺來。

是山頂最陡峭一的那一面,被生生鑿出來的一個動。

迎面是暗黑看不見一點光的夜空,之下急流發出的聲音震天響,散發出濃烈的水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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