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你甚於詩

發佈時間: 2025-08-25 09:5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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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番外。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家族裏最不受歡迎的小孩。

不光是因爲我有不太正宗的五官膚色,最關鍵是我沒有溫婉高貴的母親。

我聽過家族裏別的人在背地裏稱我的母親爲bitch,第一次聽見的時候我有些難過,再之後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父親老了並且總是很忙,他的孩子太多,他也說不上愛我不愛我,他也會問我功課給我擁抱,但是他也從來不提我的母親。

在貴族學校上學,我的哥哥們用非常難聽的話侮辱我,他們都說我是家族裏可憐骯髒的小野狗。

我14歲的時候被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破格錄取,離開家的那一天,我從家中的恥辱變成了榮譽。

在這個走向沒落的貴族家庭裏,他們荒銀遊戲,我用自己的沉默替他們挽回了很大的臉面。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從那天之後我沒有再回去過。

我跟着全世界最有名望的老師教授學習,我的名字印成鉛字做成雕塑,被掛在無數個風雲榜上面。

在我20歲那年,已經有奢侈品公司出行業最高價格買我的設計,可我還是很寂寞。

在所謂的文化圈藝術圈裏混久了,見了太多荒誕的事情和人,心是會麻木的。

所以後來我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我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甚至是比我預計過的,想象過的,還要乾淨徹底許多。

那個應該是我母親的人,也只是爲錢搭上了一個老頭而已,你情我願多麼簡單純潔的事情。

我用善意和溫和將自己僞裝,開始學些漢語在國內接些工作。

那個女人見到很開心,只是對我說不上多麼好。

其實也沒關係,事業和學習一帆風順,讓我用20年就走完了人家一生要去拼搏的路,我實在是太寂寞了。

就這樣不冷不熱地過着,我親眼看着那個高貴美麗的女人一點點枯萎,看着她愛而不得婚姻不幸,看着她跟那些年輕的男人糾纏不清。

可她還是不開心,她甚至有些病態。

最開始的時候她只是打電話跟我哭,說她想死人生沒有盼頭。

我在電話這一頭聽着,真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優雅和定力,纔沒回她一句:“那你去吧,我會給你厚葬。”

後來漸漸的,電話中的她變得瘋狂和分裂,有時候歇斯底里,有時候又高雅溫婉。

我從來沒有叫她一聲媽媽,就像她也只是叫我西蒙先生一樣。

許多年之後的一天,我剛剛從法國回來,她發了一個女人的照片給我,語調玩笑輕佻:“漂亮嗎”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她雖然病態,也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正好空閒,我就抱了些玩笑的意思,順着她的話回覆:“漂亮。”

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久久之後的深夜給我回復了幾個字:“你妹妹,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我有些頭疼,現代人混亂複雜的關係真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我記得我已經有了一個在英國上學的妹妹,爲什麼現在還冒出來一個,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第二天她又給我拍了一張照片,是她家客廳的圖。

我看了一眼正中間放着的那張黑白照片,突然就明白了,用博大精深的漢語來表示,就是她想把我當槍使。

給她打電話回去,我的問話毫不隱瞞:“想我怎麼做,傷心毀身”

“哈哈哈哈,”她非常不客氣地大聲笑:“西蒙先生,這個女人你還真泡不到,你覺得你能夠比得過蘇沛白和沈昊嗎”

我這一輩子,還真沒有沒做到的事情。

她那樣一說,我心裏想要征服的念頭倒是重了幾分。

經歷了許多國家許多地方,我見過太多的女人,表面上或清純或妖嬈或強勢,其實內心裏都一樣。

而這個叫季菡的小明星,跟蘇沛白和沈昊關係詭異,我更不屑了。

有什麼了不起,他們能給的我也可以,她不可能不會對我心有所望。

及至在雜誌社見到了,我依然很有把握。

用我的影響力和能力將她捧到高處去,這對女人來說,不應該是最完美的勾飲和信號嗎

可那個看上去瘦弱的,除了那雙黑亮的眼睛面目只能算是順眼的女人,不光沒有接收暗號投懷送抱,也沒有問我要過聯繫方式,居然跟我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那天晚上,我在電腦上給她的照片做後期,居然失眠了。

一輪被拒,繼而攻之。

在我的見聞和圈子裏人的經驗中,用奢侈品去砸一個女人,似乎是最有效而且快捷簡單的事情。

於是商場偶遇的時候,我第一次利用職務便利開口給一個人簽單。

可她這回也是絲毫不爲所動。

我似乎明白了她能夠同時吸引到蘇沛白和沈昊這兩人的原因了,或許是她段數太高,也或許是心無雜念。

不過這一回合雖然慘敗,但她帶來的另一個物質欲望毫不掩飾,面目醜陋的女人倒是消費了她的人情。

倒也算是有了交情往來,我隱隱地還覺得有點開心。

蒼白無趣的生活總算是找到些生機,再之後的事情就順利多了,我幫她拿到劇中角色,她答應我的晚餐邀請。

對待平常女人的話,肯定是奢華酒店精緻點心,但是季菡不行。

於是我帶着她回跟朋友常去的藝術村。

她非常謹慎和小心,連我的副駕駛都不願意坐。

按照我的觀察和記憶來說,她不應該是一個沉默的人啊,可是那天她坐在我的身後,乖巧安靜像睡着的貓咪。

我有意無意地從倒後鏡去看她,只覺得天上的月光都被那人吸引了過去。

當我看見她彎彎的清亮的眼睛那一剎那,沉寂刻板了許多年的心突然就活了過來。

後知後覺,我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原來有些人真的像是毒藥,或者說宿命一樣。

你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明明知道她屬於另外一個男人,你還是會心甘情願地在她眼裏墜落下去。

她的微笑,她的難過,她的小心,她的一切。

我像在跟自己跟生活做一場豪賭,一邊放任自己跟她接觸聯絡,一邊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初心和清明。

想想遠在歐洲那個可怕混亂的家庭,想想扔掉自己的母親,想想那些爲了錢權什麼事情都可以出賣的虛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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