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玥拖着疲憊痠痛的身體,腳步輕浮彷彿踩在棉花上般渾渾噩噩的下了電梯,打算去繼續工作。
矯情是上等人的權利,她這個失了清白又坐過牢的殺人犯哪還有矯情的資本?
她還要工作,還要賺錢,還要去完成小致的心願。
矯情對她這種人低踐的人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已是深夜,沒有夜晚的不夜城卻依舊喧囂嘈雜。
舞池內不斷扭動身軀,晃動酒杯的他們也好似沒有夜晚一般,盡情釋放着自己的青春活力。
程子玥拍了拍臉頰,藉着着喧囂讓自己清醒清醒,而後便端着盛滿酒水的盤子很快打起精神,努力去做好自己的工作。
卻不想,本就虛浮的腳步不知被誰絆了一腳,嘩啦啦一聲響,酒水全倒在了一位滿面橫肉身材肥碩的客人身上。
來不及尋找下絆子的始作俑者,程子玥趕忙慌張的邊道歉邊拿出紙巾給客人擦拭身上的酒水。
這裏的客人,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這是有人要害她。
果然,客人對於程子玥的道歉一點也不領情,大力甩開她慌張擦拭的手,就開始指着她的鼻子罵。
“你是豬嗎?端個酒也能灑我一身?”肥胖客人回首指着自己溼漉漉的衣服鞋子,氣憤的眼睛鼻子嘴巴似乎都皺到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斷斷續續,來來回回,程子玥只能低着頭,慌張的道歉。她不知道做些什麼才能讓眼前的客人饒過她。
“眼睛長到後腦勺了嗎?你知道我這一身衣服有多貴嗎?你賠得起嗎!”因爲生氣,說話又急,肥胖男人禁不住有些喘。
隨即,又覺得辱罵不解氣一般,肥胖男人一把抓起桌上滿是酒水的酒杯,一把抓起連連道歉的女人的長髮,仰面潑了過去。
程子玥反應不急,被嗆的連連咳嗽。
角落裏,本來一個人喝酒想讓自己清靜清靜的祁珩,不巧將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裏,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透明的酒杯,手背上的青筋一條一條清晰的顫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其捏碎一般,無言的訴說着主人的憤怒。
程子玥被仰面潑酒水的瞬間,酒杯也發出脆裂的聲響,碎成一片片,祁珩終於忍不住了般長身而起,快步走了過去。
那雙拽着她頭髮的手,特別礙眼,心底裏,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想要將其剁掉的衝動。
玫姐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祁珩祁總黑着一張臉快步走來,以及被澆了一臉酒水,被人拽着頭髮的程子玥,以及怒不可抑的客人肥胖大叔。
嘈雜的音樂不知何時已被關閉,喧鬧的人羣也因着這裏的事故一下安靜了下來。
“祁總!”玫姐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是一身修身職業裝更顯其成熟幹練,優雅的走向快步而來的祁珩,低順地打招呼。
被人拽着頭髮的程子玥也看到了那個滿身冰寒氣息的男人,渾身一顫,在他面前,展現這麼不堪的自己。
不過,更難堪的他也見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眼眶溼溼的,不知道是被潑的酒水,還是流出的淚水。
犀利如刀的目光劃過客人肥胖油膩的臉,最後定在被揪着頭髮潑了一臉酒水的程子玥身上,陰冷的說了一句:“想要怎麼處理,隨你,留條命就行”。
沉思了那麼久,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這個人要爲慕曼的死付出慘痛十倍的代價。
冰冷無情的話,涼過凍結千年的深潭寒冰,程子玥連求饒都忘了,恐懼的不能自已。
“怎麼處理都可以?”肥胖客人拽着頭髮的手又狠狠拽了一把,觀察眼前的形勢,沉思着看來這個女人也是個不得寵的。
頭皮傳來的劇痛讓程子玥微微蹙眉,隱忍的淚水在眼眶中晶瑩剔透,而灑了水的肌膚更加清透白嫩,柔弱入骨而又楚楚可憐的模樣近距離看在肥胖客人的眼裏,一下挑起了心中的欲望,他知道他要怎麼處理了。
“消消氣,不就一身衣服嗎?我們賠給您就是了。”玫姐討好的嬌妹聲音在肥胖男人耳邊輕輕響起,成熟嫵妹的身子在他身前影影綽綽,他卻怎麼也移不開那張隱忍柔弱楚楚可憐的臉。
冒着被祁總責罰的危險,玫姐還是想要幫幫這個可憐的女人,客人的隨便處理,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她可憐她,可是,顯然她的求情作用不大。
“衣服我有的是,我不要衣服,我要她陪我出臺!”抓着程子玥長髮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她臉上的痛楚更深,糾結的眉眼卻也更加動人。
他要她,肥胖客人本來憤怒的噴火的眼睛,此時竟然有了一絲不可言說的意味。
“不,我不去……”程子玥驚嚇的顫抖着痛呼出聲,眼睛不自覺的乞求的看向冰冷立在一邊不發一言的祁珩。
這種時候,她唯一能求的竟然還是他。
肥胖客人的手拽的她頭皮似乎都要掉了,肥胖油膩讓人作嘔的臉,她實在無法想象陪這種人睡會是怎樣的噩夢。
她畢竟是軟弱的,即使他從來沒有幫過自己,剛剛還在狠狠的踩低自己,可是,她還是會求他。
畢竟,他是她唯一逃脫的希望。
程子玥的痛苦撕喊聲讓祁珩眉頭一皺,不是不反抗一切都逆來順受嗎?
“王總,我們這不夜城漂亮公主多得是,您要是需要啊,我立馬免費給您安排最漂亮嫵妹的給您,再賠償您衣服的損失,怎麼樣?”玫姐輕移腳步,扶住肥胖男人的肩膀,撒嬌似的搖晃。
客人明顯不接玫姐的茬,但是玫姐,還是在盡着最後的努力。
“出來賣的小姐,不就是錢嘛,裝什麼清純!”說着,便伸手探入懷中,掏出一大疊鈔票,想要順着程子玥胸前的衣服塞入白嫩的胸口。
卻不想,伸到一半的手,被一雙灌了千斤力道的手,狠狠捏住,捏的骨頭都快斷了。
肥胖男人痛苦的哀嚎出聲,他不明白這個讓自己隨便處理的祁總是哪根筋不對了?現在又來插手?
“她以前只不過是一個清潔工,上這麼低踐的女人,王總,不覺得晦氣嗎?”祁珩鄙夷而滿是陰冷的語氣,鎮的肥胖客人一驚。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目前爲止也是唯一的男人,他碰過的東西,決不能被別人再碰,他嫌髒!
其實,肥胖客人不覺得晦氣,這個女人隱忍痛苦的模樣,簡直讓他心花怒放,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身份,有誰會去在乎一個玩物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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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卡在別人手裏的手,讓他很識趣的做了正確的選擇。
“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肯定不會……”肥胖客人不甘心的緩緩鬆開拽着程子玥頭髮的手,悻悻的說道。
“哎呀,我這就給您安排最好的公主給您挑,樓上有房間,馬上給您換乾淨的衣服。”鬆了一口氣的玫姐利索的拉着肥胖男人的胳膊,半拖半拽的往樓上走去。
肥胖客人邊走便回頭,似乎很是不捨那張掛滿水珠、如白瓷般滑嫩的臉。
周圍的人看着沒了熱鬧,又杵着冷酷無情的大總裁,很快在響起的嘈雜音樂中重拾青春熱火,扭動身軀釋放自己的激情歲月。
此時,自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拐角處隱在暗地裏的那一雙陰狠怨憤的眼睛,滿是不甘的看着地上一身狼狽的程子玥,垂在腰邊的手狠狠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