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
葉思嫺跪在地上,孫才人已經被幾個太監救起來送回西霞宮。
皇后端坐鳳位,陳貴妃和宋嬪、宋貴人等人坐在旁邊,衆人面色嚴肅。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鬥嘴歸鬥嘴怎麼還動起手了?”,皇后威嚴掃視下方。
“回稟娘娘,我是推了她,可我絕對沒有把她往湖裏推,是她自己故意……”
“葉才人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孫才人又不會游水,要不是太監救的及時她這會兒可就沒命了!”,宋貴人怒聲打斷她。
正是這句話,叫葉思嫺啞口無言。
是啊,好好兒的孫才人幹嘛要找死。
陳貴妃冷眼旁觀這一切,本來今天宋嬪叫住她,話裏往外說要一塊兒出出氣,沒想到是演了齣戲,也算難爲她們。
“葉才人,光天化日謀害宮妃,你可知罪?”,皇后冷聲問,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飄蕩,越發鑿人心。
“臣妾是冤枉的,還請皇后娘娘明察”,葉思嫺嚇得不輕。
“那你的意思是孫才人故意?”,皇后眯眼。
葉思嫺低頭默認,她的確覺得,孫才人就是故意的。
“哼!”,許貴妃忽然冷笑。
“好一個葉才人,爲了給自己脫罪真是什麼都敢說,你都那麼怕死,孫才人會不怕嗎?”,許貴妃撥弄着自己精緻美麗的指甲。
葉思嫺心頭絕望。
原本不對付的許貴妃和宋嬪,居然會一塊兒出現,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實,她們也能當睜眼瞎。
她們是故意的吧。
原本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小才人,也成了她們的眼中釘,葉思嫺覺得挺可笑的。
“既然葉才人說有冤情,本宮身爲皇后也不能坐視不理,來人,先把葉才人禁足,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皇后大手一揮,幾個太監圍上前。
“皇后娘娘,人證物證俱全,還不足以定罪嗎?這個狠毒的女人不除,宮裏姐妹哪兒能安心過日子”,宋嬪不甘心。
“宋嬪妹妹別說了,葉才人是皇上的心頭肉,皇后娘娘怎敢得罪?”,許貴妃冷笑着起身。
臨走又加了一句:“你還是多安撫一下孫才人吧,受了這樣的欺負還被人懷疑,當真委屈!”
“貴妃姐姐說得是,妹妹這就去”,宋嬪毫不客氣站起身,草草行了一禮就跟着離開。
葉思嫺擡頭不可置信,許貴妃確實結下樑子,可她沒得罪宋嬪啊?
弱小無辜的葉才人當然不會知道,皇帝和宋嬪牀笫之間的事。
宋貴人也跟着走了,大殿上只剩下皇后和葉思嫺。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還不快帶下去!”,皇后臉色鐵青,轉過頭不看她。
葉思嫺掙扎着被幾個小太監押回錦繡軒。
‘咣噹’一聲大門落鎖,任憑主僕四人在裏邊拼命拍門,也無濟於事。
“這可怎麼辦,她們是明擺着欺負小主”,圓月氣得直哭。
“怎麼能這樣,那個孫才人明明故意往上湊的,她故意激怒我的,而且,我推她是往岸邊推的,她怎麼可能會栽倒湖裏去呢?”,葉思嫺胸口一起一伏,氣得不輕。
宮裏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以前從沒聽說過,難道這京城的大家閨秀都不講道理的嗎?
原以爲什麼喫人的皇宮都是百姓編出來的,難道是真的嗎?
皇后會不會讓自己給孫才人償命,可是她也沒死啊。
越想越亂,越亂越胡思亂想,葉思嫺嚇得小臉兒發白嘴發紫。
“圓月,爲什麼會這樣啊”,十三歲的小姑娘繃不住哭了起來。
主僕四人很快抱頭哭成一團。
哭到最後,葉思嫺甚至都想好了怎麼分配遺產,要不要通知家人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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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圓月理智一些:“小主咱們別哭了,皇上那麼喜歡您,是不會看着您死的,咱們都振作一些”
“皇上喜歡我嗎?我怎麼不知道”,某人眼淚汪汪。
不知道什麼叫喜歡,皇上叫她不過不就是乾乾活,寫寫字,說說話,最後累了就睡下,哪是喜歡啊。
……
葉思嫺被皇后禁足,後宮衆人拍手叫好,昭陽宮卻一片平靜。
趙元汲一邊批摺子,一邊聽着李有福的彙報。
“現在葉小主已經被關了起來,等着皇后娘娘發落”
“嗯,去查查怎麼回事,別叫人欺負她”,他頭也不擡雲淡風輕。
“皇上,您不打算給葉小主解禁?”
“她太任性,說話做事口無遮攔,確實該受些教訓”,實際的意思是,她太單純了,該叫她嚐嚐深宮險惡,不要再大大咧咧不知道防人。
“這件事交給你辦,辦不好就別回來見朕”
“是”
李有福戰戰兢兢出去,心裏是七上八下。
正好見自己的頭兒馮安懷過來,他趕忙拉到邊兒上求助。
“師父您說說,皇上的意思……”,他把皇上的話說了一遍,面露不解。
“皇上這是叫你暗地裏護着小主,別做得太明顯給她招仇恨”,馮安懷捱了打,還沒恢復完全,走路一瘸一拐。
“難爲你爬到副總管的位置,怎麼還是這麼笨”
李有福那個鬱悶。
誰經歷過這事兒,他不也是頭一回麼,以往皇上對哪個也沒這樣不是?
……
昭陽宮一整天沒有動靜,這更讓後宮確定,葉才人失寵了。
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會寵愛一個狠毒的女人不是麼?
相反,孫才人這裏漸漸熱鬧,有的派人來探望,有的送禮來安撫,絡繹不絕。
“皇上都不管了,皇后居然還在猶豫,宋姐姐你說她會不會發現什麼?”
“別胡說,咱們做得那麼幹淨,不可能會有人發現,你先睡吧我走了”,宋貴人有些不耐煩。
“宋姐姐,你答應我那事?”,孫才人欠起身。
“放心,我會寫信給我父親,讓他提拔你父親做指揮”,宋貴人忍住厭惡。
“那就好,那就好”孫才人滿足躺下。
宋貴人鄙夷看了一眼,揚長而去。
她當然不會寫信,堂姐告訴她皇上不喜歡宮裏宮外串通,她不會冒險摻和這種事。
可爲了讓孫才人拿命去賭,她還是拋出了最佑人的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