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這樣，林依依的事情就遮不住了。
程子玥垂下眼，下樓喫飯。
走到門口，她才發現自己忘了換衣服，身上還披着男人的襯衫，全是味道，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上了自己的。
祁珩去英國的這幾天，公司的事全都是隔空通過電腦處理的，還積攢了一大堆。
直到很晚，男人都沒有回來，程子玥極其嗜睡，沒等到他就睡着了。
翌日，別墅裏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小姐。”林芸那張常年掛着嘲諷的臉，此刻顯得十分僵硬，程子玥不用看，都知道這個稱呼不是她心甘情願叫的。
也對，畢竟是丈夫前妻的女兒。
“程太太。”程子玥命人泡了杯咖啡，“有事麼？”
“你應該知道我爲何而來。”
程子玥眯了眯眼：“不好意思，我這段時間安心在家養胎，對外界發生的事都不太清楚。”
“程子玥，你能不能放過萌萌？”林芸想抓住她的手，被程子玥躲開，只好尷尬地收回去，“她是無辜的。”
“你是說白家那件事麼。”程子玥挑了挑眉，“這是祁珩做的。”
更何況，程萌是他的合作者，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對她下狠手。
“子玥啊，子玥。”林芸換了個親密的稱呼，“萌萌好歹是你妹妹，還懷了孕，你就這麼狠心，看她一個人在派出所裏擔驚受怕。”
她還在派出所？
程子玥有些詫異，以程家的手段，程萌應該早已經被保釋出來了纔對。
看她的表情有所動搖，林芸繼續道，“你現在就是祁家的女主人，之前萌萌和祁總那些傳聞啊，都是緋聞，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是嗎？”說到這個話題，程子玥掀了掀眼皮，“我記得你們上一季的廣告宣傳裏，還用到了程太太的噱頭。”
林芸的笑容有些尷尬，“這不是蹭個熱度嗎。”
“蹭熱度可不是這麼用的，程太太。”咖啡到了，程子玥起身，“我沒法幫你，喝完慢走不送。”
咖啡還冒着熱氣，女傭遞給林芸，被她“騰”地站起來打翻：“程子玥，你別給臉不要臉！”
程子玥轉過頭看着她。
“我好聲好氣地求你，就這樣你就想打發我？”林芸四下張望，拿起咖啡杯猛地摔在地上，聲音清脆，“做夢！”
女傭被燙了一下，手背很快泛紅。她咬着脣想收拾殘局，被程子玥攔住。
程子玥眼神淡漠，像在看什麼沒有生命的東西，“撿起來。”
林芸被她突然改變的氣勢嚇到了，嘴上仍是硬氣，“不可能。”
“我再說一遍，你現在跪下，把這裏收拾乾淨，今天就當你沒來過。”程子玥語氣平靜，“否則，後果你自己看着辦。”
“你……”林芸懵了。
她嫁進來之後就沒見過程子玥，偶有的一兩次也是唯唯諾諾的樣子，沒想到強硬起來這麼唬人。她遲疑着彎下腰，手指剛碰到杯子碎片–
“你去死吧！”林芸把碎片往她站着的方向狠狠一擲。
程子玥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一時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女傭動作迅捷地推開她，她整個人向沙發倒去。
“快叫人！太太流血了！”
……
醫院，林俊風剛喫完營養餐，林依依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看護她。
“哥，我覺得媽最近有點不對勁。”林依依開口道。
“怎麼了？”
“神神祕祕的，我好幾次看見她偷偷跟別人打電話。”林依依的眼睛轉了轉，“你說，她不會是外面有人了吧？”
“你有證據麼？”林俊風掃她一眼，“後媽不如親媽，你可想清楚了。”
林依依眼前一亮，湊到他跟前，“哥，你這麼說，是不是要我不要告訴爸？”
“算是。”
“我昨天也在糾結這件事兒，他倆要真離婚了我該跟誰。”林依依想了想，“還是跟爸吧，媽又不會賺錢，我可不想跟着她餓死。”
林俊風淡呻，“你也長大了，不能一輩子靠父母養。”
“爲什麼不能，爸說了要給我一輩子零花錢。”林依依撇撇嘴，“媽就不會。”
林俊風笑她小女兒心思，林依依也不反駁。
“哥，我最近總是做一個夢。”林依依觀察着他的表情。
“怎麼了？”林俊風漫不經心道。
“夢見我被人……那個了，還很想死。”她說得小心翼翼，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臉。
“你就是太閒了，才喜歡胡思亂想。”林俊風彈了下她的額頭，兄妹倆從小關係就很好。在程子玥出現之前，是林俊風甚至都沒有吼過她。
林依依配合着笑了，笑容裏有淡淡的無奈。
林母推開門走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聊你和爸要真離了婚，咱倆該跟誰。”林俊風從牀上起來，接過她手裏的便當盒。
“離婚？”林母喝了口水，“你不清楚，那沒良心的丫頭鐵定不會跟我。”
“媽，你這樣說就很過分了。”林依依上前挽住她的手，笑嘻嘻道，“我以後還要你給我挑婚紗呢。”
“得了吧你，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我還不清楚你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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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母女倆有說有笑的樣子，林俊風低下頭，看見便當盒裏漂亮的菜色和滿溢而出的香味，也露出了笑容。
林俊風的手傷還沒痊癒，喫完飯，林母就拉着林依依離開了。
等電梯的間隙，林母還在絮絮叨叨，“多大個人了，少和你哥鬧騰，要別人看見了羞不羞？”
“他是我哥，又不是什麼別的人。”
“說你還不聽，你這樣叫你未來嫂子看見了怎麼辦？”林母輕聲呵斥。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林依依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電梯剛到，她率先一步踏進去，“哥這輩子非程子玥不娶了，您啊，就死了那條給她相親的心吧。”
“程子玥怎麼了？”林母道，“我看着挺好的，適合當我兒媳婦。”
電梯門在眼前慢慢合上，裏面只有兩個人，林依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媽，你是不是出門忘記吃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