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郡主嫁入方府之後,住在西苑。
而李嫣,住在東苑。
成親那天,方凌雲並未去西苑,而是照常去了東苑。
懷玉郡主頂着紅蓋頭,到了子時。
陪嫁丫鬟秋霞忿忿不平,“方大人也太過分了,今日是洞房花燭,他卻去了東苑,讓郡主您獨守空房!”
懷玉郡主揭下蓋頭,冷淡道:“嫁過來之前就知道有此一遭,有何值得置氣的?”
“可是,您畢竟是郡主,千金之軀,他怎能如此薄待你?這纔是新婚,日後,您在方府該如何立足啊?”
懷玉郡主得知母親遭受毒害,又費心爲自己將來鋪路時,她便已經心如止水。
既是母親想要的,她便好好活着,成全母親所想。
“打水給我洗漱吧。”
“是。”
東苑那邊。
李嫣勸了方凌雲幾句,到底是洞房花燭,他這般行事,只怕傳出去,郡主會被人指點議論。
凌雲席上被灌了許多酒,他眼下頭疼得很,根本不想看到懷玉郡主。
方夫人得知凌雲的舉動,趕來東苑,斥責他冷落新婦。
同時,方夫人又斥責李嫣不加勸誡,霸佔夫婿,不是賢婦之舉。
李嫣低眉順眼地認錯。
自從婆婆知道她子息艱難後,看她是越發不順眼了。
如今府裏多了一個漂亮尊貴的兒媳婦,方夫人就指着她給方家延續香火了。
凌雲這般厚此薄彼,方夫人自然不高興。
凌雲縱使千般強硬,終究是不敢忤逆尊長,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去了西苑。
然而,他去時,西苑的燈已經滅了。
方凌雲微怔,一問小廝才知,半個時辰前,人家已經熄燈歇下了。
方凌雲甩袖離去。
方府一直是李嫣管事,懷玉郡主也並沒和她爭這管家之權。
她仍舊和未出嫁之前一樣,日日去女學堂,親授學子。
後來一連幾月,方凌雲並沒踏足西苑,又被方夫人訓斥一番後,他纔去了一回。
懷玉郡主點燈溫書,見他來了,也只讓秋霞和秋水伺候更衣洗漱。
方凌雲拂袖,讓她們下去。
懷玉郡主看着男人冷淡的臉,不等他出聲,她便主動道:“你可以不和我同牀,我也不會同婆母告狀。只不過,日後你睡地板,我睡牀。”
方凌雲冷嗤,“爲了權勢地位,你還真是豁得出去。”
寧願獨守空房一輩子,也要嫁給他。
懷玉郡主寫字的手一頓。
方凌雲轉身離去,沒瞧見幽暗的燭火下,女人的雙眸越發的紅。
她只是知道他不愛她,便不想把自己變成宅院裏爲了男人幾分薄涼的愛,面目全非、癡怨一生的女人。
她會一點一點的,把他從自己心裏挖出去的。
後來,方凌雲每逢初一十五去西苑,其餘時間則在東苑。
日子久了,方府裏下人私下裏議論,說這金枝玉葉的郡主下嫁又如何,方大人只寵愛李夫人,根本不愛她。
一開始,秋霞和秋水還會同人辯駁幾句。
後來,懷玉郡主讓她們息事寧人,充耳不聞。
日子平靜地過着,直到方芷蘿成爲皇后,帝后大婚,方凌雲封永昌伯。
後,方凌雲爲李嫣請封誥命,帝允。
誥命的聖旨下來後,方府又是一陣譁然。
秋霞道:“不過是一個四品誥命夫人,哪有我們郡主尊貴。”
秋水也道:“就是。”
懷玉郡主繼續看書,讓她們二人送上一份賀禮過去。
“郡主,您真是太給她面子了。”
“是啊,她們院裏的人時常背地裏編排您來着,您還給她送賀禮。”
“這是兩碼事,快去吧。”
懷玉郡主道。
“是。”
秋霞不情不願地去了。
李嫣收下賀禮。
方夫人卻是悶悶不樂,她早有誥命,自然不是嫉妒兒媳。
而是想着,府裏三個女人,沒一個能給她生下孫兒,有了誥命又如何?
方夫人又從宮裏請了太醫,來給她們瞧身體。
李嫣她是早不指望了,只希望郡主的肚子有動靜。
太醫說:“郡主身體康健,是有福之人,時機到了會有孩子的。”
“這都好幾年了,時機怎麼還沒到?”
秋霞正好路過,想着剛剛在東苑受到的冷眼,便不服氣,嘴一快說了:“永昌伯從不與我們郡主同牀,如何能有孩子?”
方夫人聽了這話,直接氣暈了過去。
事後,秋霞被懷玉郡主教訓了一頓,方凌雲也被方大人怒斥。
“逆子,你真要讓我們方家斷子絕孫嗎!”
方凌雲在方夫人牀前跪了兩個時辰。
李嫣得知後,以淚洗面,去信家裏,務必尋一個郎中來給她調養身子,助她有孕。
後來,方凌雲和郡主吵了一架。
“當日是你說,此事不會傳出去,我才同意的。如今,我母親氣病了,你可如願了?”
懷玉郡主冷冷看着他,“你以爲是我故意的?”
“此事之後,母親只會更加厭惡李嫣,你在家中地位就此提升,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說着,方凌雲就上前,將她逼至牆角,要解她的衣衫。
懷玉郡主臉色煞白,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方凌雲被打得一懵。
“方凌雲,我當日真是瞎了眼,竟會看上你這樣的人。”
說罷,她推開他,徑直離開。
懷玉郡主侍奉在病重的方夫人牀前,衣不解帶地照顧。
到底是她的婢女失言,才讓方夫人一病不起,她不能撒手不管。
兩月之後,方夫人病癒。
與此同時,這段時間,李嫣也開始吃藥調理身子,希望有孕。
方夫人寬慰郡主,讓她不要和凌雲一般計較,希望二人和好。
懷玉郡主則說:“婆母,永昌伯和李夫人夫妻情深,相信他們遲早會有孩子的。”
方夫人當即變臉,“那個女人,若是能生早就生了。她自己生不了,還要霸佔着凌雲,讓我們方家絕後,實在是太惡毒了。”
“此事是我和方凌雲的約定,她並不知情。”
方夫人驚訝,“爲何?他如今已經是你的夫婿,你爲何要把夫婿讓給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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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郡主道:“我所求不過真心相待,方凌雲,他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