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幹什麼？倒貼吧。”黃鶯撇撇嘴，絲毫沒有給自家妹妹留臉面的意思。
程子玥低低地笑了，“你還是老樣子。”
“我們雙胞胎的痛，你這種獨生子女是不會懂的。”
程子玥想起她第一次見黃鶯的場景，那時她剛出獄不久，第一次參加黃家的宴會，只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羞怯地跟祁珩表白。
事後過了很久，她才知道，原來是爲了氣自己的孿生妹妹。
兩人聊了沒多久，頒獎禮開始了，黃老是這次設計比賽的頒獎嘉賓。
“得獎者–黃鶯！”
沒什麼驚喜，全場掌聲雷動。
黃鶯優雅地起身，身旁的程子玥鼓着掌，露出寂寥的笑。
沒一會，黃鶯就說完了感謝詞，款款地走下來。
“猜猜剛剛我爸跟我說了什麼？”
程子玥正準備離場，“什麼？”
“這一次是聯合舉辦，亞洲最具影響力設計獎也會一併頒獎。”黃鶯笑着，推她一把，“上去吧，金獎小姐。”
程子玥有些恍然，她剛剛確實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再一看，周圍不知何時聚集了大片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有羨慕，有嫉妒……
……
握着獎盃，整個人都是虛的。
“恭喜，程小姐。”有人上前來給她敬酒，她笑着乾杯，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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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太多，到時候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去。”黃鶯替她倒上一杯純淨水，卻見女人身子一軟，整個人已經癱在她身上了。
程子玥眼中水光流轉，顯然已經醉了，“黃鶯，我……好高興。”
她從十五歲開始學畫畫，十七歲正式拜入史密斯門下，算起來，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九年了。
九年，她才讓世界聽見她的名字。
最具影響力金獎得主–就連她的導師聽了，也會贊她一聲。
程子玥沒明白，祁珩封殺了她這麼久，怎麼忽然讓她得獎了。但是怎麼想來，都是高興的事。
……
事實證明，人一高興就容易誤事這句話，並不是無稽之談。
電梯裏，黃鶯扶着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子玥，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走慢點，哎，小心腳下！趕緊打電話叫林俊風來接你，老孃懶得伺候你！”
電梯門打開，身着白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最裏面，周身散發着冷漠，他擡起頭，眉頭微微蹙起，似淡淡的嘲諷。
黃鶯一擡眼，表情頓住，“打擾了，祁總。我不知道這是您的電梯，抱歉，抱歉。”
她連說了兩遍，麻溜地往後推，手邊的程子玥卻開始不安分了。
“喝！今天要喝個痛快！不醉不休！”
黃鶯青筋直跳，礙於人前，不便發作，“你喝醉了，別說話。”
“我沒醉！我就是高興。”程子玥仰起臉，半睜着眼，眼角緋紅，“這麼多年了，祁珩那小心眼總算不給我穿小鞋了……”
黃鶯惶恐地擡起頭，看着她口中“小心眼”的祁總正抱胸而立，表情高冷莫測，看不出喜怒。
我的祖宗喲！
黃鶯把她二十五年以來學過的髒話全都在心底輪了一遍，愣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臉上還陪着笑。
好不容易把程子玥拖出來，電梯門卻遲遲未關。
“電梯又來了，我們，上！”程子玥醉得不省人事，邏輯倒很清晰。
黃鶯拽着她不讓她走，她索性把外套一脫，露出裏頭黑色的晚禮服。
禮服是她親自設計的，非常符合她的個性，唯獨脖子上的項鍊有些不合適。
男人淡淡佇立，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
“程子玥！”黃鶯又去拉她，結果程子玥一個轉身，沒站穩，差點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程子玥落入深邃的瞳孔裏。
這雙眼睛曾在她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只不過她夢裏的是淺褐色的，這人怎麼是黑的……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碰。
“小姐。”男人開口，清冽的男性氣息瞬間淹沒了她，他的聲音很冷，和這雙眼睛一點也不搭，凍得程子玥瞬間清醒了幾分。
她扶着牆，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低頭道歉，“對不起。”
黃鶯見男人沒什麼反應，戰戰兢兢地走進來，程子玥還在念叨，“我已經二十五歲了，現在事業有成，差不多該結婚生孩子了。”
生孩子？
祁珩眸色漸深，他看着她光滑的背脊，他能通過曼妙的曲線回憶起她的手感，光滑細膩。她喝醉了便喜歡歪着腦袋，平日裏幹練的模樣去了大半，餘下的全是小女兒家的嬌俏。
她剛剛說，她準備嫁人？
“你說什麼呢，誰願意娶你啊。”儘管男人沒有表態，黃鶯還是覺得電梯內的氣壓變低了許多，急忙岔開話題。
“有啊，有好多呢。”程子玥掰着手指頭開始數，“俊風說了，只要我同意嫁給他，就給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他連我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還有陸寅笙啊，他最近忙着躲莫宣宣，巴不得有個女人和他形婚呢……”
她眨着眼，把頭靠在黃鶯身上。
黃鶯，“……”
別靠過來，你不怕死，我怕！
“叮–”
好在電梯及時停下，挽救了她即將有可能到來的悲慘命運。
黃鶯扶着她走下電梯，表情有些古怪，“子玥，你真的不叫林俊風來接你？”
程子玥擺擺手，“我自己走回去。”
黃鶯無奈，心想：行，你自己走，我看你怎麼被賣。
她目送着程子玥走進房間，轉身，卻發現電梯門還開着，男人站在裏頭，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黃鶯低着頭往裏走，卻見男人長腿一邁，直接走向了她來時的方向。
電梯門在身後關上。
程子玥刷了房卡進門，饒是她在美國不愁喫穿，仍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套房約莫兩百平，只有牀和浴室兩個房間。
這在寸土寸金的青城，簡直是最敗家的敗家子也要斟酌再三的房間。
程子玥眨了眨眼，再三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歡呼一聲，走進浴室。
如她所料，足足一百平的浴室，簡直像個小型游泳池。池邊還擺了她最喜歡的入浴劑，還是柑橘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