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蕭珩就去了桐華殿。
第二日離開時,內務府又賞了許多珍貴的寶物過來。
“貴妃娘娘,皇上果然還是最疼愛你的。”
柳貴嬪一大早的就來了。
董貴妃正懶洋洋梳妝,聞言,狹長的美目睨她。
“聽說幽蘭被皇上趕去了辛者庫?”
柳貴嬪頭埋得低低的,“娘娘……”
“啪”
董貴妃拿起手中的簪子,往她頭上砸,柳貴嬪剛梳好的髮髻,又鬆散了下來。
“娘娘,都是那方芷蘿……”
“柳貴嬪,你好歹一個主位娘娘,不想着幫本宮排憂解難,成天盯着一個踐婢鬥,你不嫌掉價,本宮還嫌你丟人無用!”
柳貴嬪當即住了口。
皇上身邊的人不好收買。
好不容易,讓董貴妃逮着一個貪錢的幽蘭,做事還算盡心。
時不時的,能給她傳遞一些皇上的消息。
就因爲柳貴嬪忌憚一個宮女,鬥就鬥吧,還鬥不過人家,偷雞不成蝕把米,害得幽蘭也沒了。
現在,董貴妃再想探聽一點皇上跟前的最新消息,也難了。
“貴妃娘娘,臣妾知錯了。”
柳貴嬪匍匐在地上,磕頭認錯。
董貴妃冷哼一聲,又道:“聽說皇上近來很寵愛那個葉貴嬪。”
聽到這兒,柳貴嬪又直起身,義憤填膺:“可不是,娘娘,那葉貴嬪慣會勾飲皇上。還有皇后,一開始皇上根本沒搭理她,是皇后說了兩句,那葉貴嬪就得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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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貴妃眯着眼睛,愜意享受着奴婢的伺候,“皇后也是犯踐,這麼多年,皇上原本就膈應她和太后那層關係。現在太后又送了個嫡親外甥女進來,皇后還幫着固寵,嘖嘖……咱們這位皇后啊,真是大度寬容。”
董貴妃無情嘲笑。
柳貴嬪也跟着幫腔,“皇后能有什麼辦法,皇上心都在娘娘這裏。皇后也只能依靠母族,幫太后行事了。”
董貴妃紅脣勾起,很是受用。
“金蟬,吩咐下去,兩日後,本宮要在桐華殿辦茶會,後宮每一個,都不準缺席。”
金蟬道:“是,娘娘。”
柳貴嬪不免問,“娘娘,那尚美人呢?”
董貴妃欣賞着自己手指上新塗的蔻丹,悠悠道:“當然也要來。”
“是。”
金蟬領了幾個人,正要出宮傳話,迎面撞上了萬保一行人,拿着聖旨而來。
“聖旨到——”
董貴妃微訝,立馬站起來,走過去,闔宮行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病重,朕遙感六宮無主,貴妃董氏,秀毓名門,柔嘉淑德,深得朕心,故令董貴妃暫領六宮之事,欽此。”
董貴妃怔住,一時高興得忘了行禮。
萬保笑道:“貴妃娘娘,還不快快接旨謝恩?”
董貴妃道:“臣妾叩謝皇上隆恩。”
萬保一行人走。
董貴妃闔宮上下,全都喜出望外。
“娘娘,皇上這是要架空皇后啊!”
柳貴嬪道。
從前,董貴妃也有協理六宮之權,不過也只是幫皇后的忙而已,真正的權利還在皇后手中。
現在,整個權力都交到了董貴妃手裏,皇后就只剩下了一個虛名。
金蟬也道:“貴妃娘娘,您現在可是位同副後。”
董貴妃十分得意,小心將聖旨收好,“皇后不是愛裝病麼,那就病個夠。”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柳貴嬪和董貴妃宮人,賀道。
……
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
據說,皇后得知後,還吐了血,宣了太醫。
午後,太后急匆匆地趕到勤政殿。
“兒臣參見母后。”
蕭珩放下奏摺,給太后行禮道。
“皇帝,你可真是好啊!”
太后斥道:“你讓貴妃管理六宮,可曾把皇后,你的髮妻放在眼裏?”
蕭珩道:“母后,皇后已病了多月,如今宮裏人多了。來年開春還要選秀,後宮事務繁忙,朕這麼做,也是爲皇后的身子着想。”
“你……”
太后順了順怒氣。
來年開春?
他這意思,貴妃這六宮之權,還得一直管下去?
方芷蘿上前奉茶,太后還憤怒地,砸了茶盞。
“皇后的身子,原本就是當年難產留下的禍根。她原是要養好了,皇帝這麼做,寒了她的心,又讓她氣病了。皇帝,貴妃跋扈,你讓她管理六宮,不妥!”
“貴妃只是性子直爽,爲人潑辣些,她還是懂得分寸的。”
太后狠狠看着他。
如今的蕭珩,既不是當年不受寵的皇子,任由她擺佈;更不是初登基時,受人非議,根基不穩的新帝。
他坐了十年皇帝,朝綱穩固,現在,太后已經無法再左右他了。
太后氣沖沖來,又氣沖沖走了。
太后走後,蕭珩臉色鐵青。
方芷蘿看了都有點後怕,她悶着頭,給他奉茶。
一盞茶的功夫,尚美人來了。
“參見皇上。”
“起來吧。”
尚美人眸光楚楚,說起貴妃茶話會的事情。
“皇上,嬪妾還沒過頭三個月,胎像不穩。但貴妃娘娘的旨意,嬪妾不敢違背,只好求皇上,憐惜嬪妾和肚子裏的龍胎,讓嬪妾能待在宮殿好好養胎。”
“準。”
尚美人大喜,“多謝皇上,嬪妾告退。”
蕭珩在勤政殿待了一整天,一直待到深夜。
方芷蘿腿都要站麻了。
但沒辦法,皇帝不休息,她也只能陪着。
“過來。”
蕭珩忽然道。
萬保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不是你。”
萬保微訝,看向一旁的方芷蘿。
方芷蘿正打着瞌睡,忽然一激靈,做出口型:“我?”
萬保點頭。
方芷蘿慢吞吞上前,“皇上,是要換盞新茶嗎?”
“給朕揉揉肩。”
方芷蘿的瞌睡徹底醒了。
“是。”
她輕手輕腳地,把自己柔嫩纖纖的手指按在蕭珩肩上。
萬保瞥了一眼,很快把頭低下。
非禮勿視。
“你在彈棉花嗎?”
方芷蘿:……
她加重力度,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能嗅到蕭珩身上淡淡的清香,是他身上荷包的味道。
捏着捏着,方芷蘿回想起自己的主線任務——勾飲皇帝。
貴妃如今勢力更大,柳貴嬪仗着她,日後怕是隨隨便便就能捏死她。
揉着揉着,方芷蘿的手,從蕭珩的肩頭、脖頸、移到太陽穴。
忽然,蕭珩拉住她手腕,一個用力,方芷蘿傾身,對上那雙幽暗深邃的眸。
她心裏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