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亮光與黑色暗光在空中肆虐交纏,撕扯啃咬對方。
辰安的劍一次又一次的刺入,精神力一次又一次的貫穿。
簡雲舟的身上卻不着痕,他像是一團黑色的霧氣,卻又清晰的呈現在辰安面前。
砍手砍價砍頭,辰安挨個嘗試了一遍。
只有在烏木劍刺穿他心臟時,那滔天的魔氣,纔會減少一毫。
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難免出錯,魔氣凝成的利刃劃過辰安的臉頰,鮮紅的血液滴落,她只是迅速用仙力修復,又一次的貫穿簡雲舟的心臟。
龍骨內,朔夜蹲坐在喜樂旁,這次的傷與玄清遠的傷,何曾的類似。
哪怕是系統給的丹藥也無法立即恢復。
喜樂的口中不斷有血流出,她朦朧的盯着福貴,吐不清的說些什麼。
福貴俯着身子,將耳朵貼在喜樂嘴邊,仍舊聽不清。
朔夜輕輕推了把福貴,福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位置讓了出來。
兩人忙碌時,一旁的朔月握住了喜樂勾起的右手食指。
在絕望與不甘中,喜樂昏迷了過去。
福貴盯着朔月看了又看,最終咬咬牙,對着朔夜囑咐道:“你看好喜樂,我龍骨去找玄清遠,他或許有辦法。”
他起身要往外走,又不放心的回頭,再次囑咐道:“我知道她是你老大,但喜樂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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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看着那道快要消失的背影,漫不經心的說:“我不會傷她的。”
回聲傳了回來,朔月攥緊了手,左右瞟了一眼,扶起她發狂時打翻的石凳,坐了上去,望着氣息越來越淺的喜樂出神。
不少仙門弟子察覺到了陣法的缺漏,蠢蠢欲動,卯足了勁兒想衝進來。
卻苦於找不到陣法的缺口在哪兒,不敢輕易嘗試。
山林之間,姚鷺帶着幾千名高階修士趕來,這些人的臉上,帶着與許思洛一樣,皆是光頭,臉上還帶着黃土高原似的溝壑。
她準確找到了缺口處,帶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往裏走。
昂首挺胸的樣子,像是要去建立功勳。
辰安對付簡雲舟並不難,只是他太難徹底剿滅。
遠處的宗門家族弟子,看到有人平安進了陣法,摩拳擦掌,御劍飛了過來,有不少人,甚至超過了走在最前面的姚鷺。
遠遠望去,像是被搗毀蜂巢的蜂羣,傾巢出動,上下高低的飛着,抱着必死的決心煽動翅膀。
人進了大半,一和宗內已有不少修精神力的弟子,他們站在所有人後方,不停的甩出多年的心血。
專修靈力的弟子,手持各式武器,朝着涌來的敵人衝了出去。
刀光劍影前,辰安抽出心神修復了那一絲被破壞的陣眼。
颶風四起,元嬰以下的修者無力招架,被扯着甩飛出去,落在地上又被涌起的潮水卷着向外拋去。
宗門家族的弟子瞬間少了大半,姚鷺帶領的隊伍毫髮無傷。
廝殺的場面慘不忍睹,辰安分出部分力量後,刺入簡雲舟心臟的頻率減慢不少。
福貴落在持劍的玄清遠面前,將龍骨擺在地上,快速說道:“喜樂受傷了。”
說話間,喜樂被傳了出來平躺在地上。
玄清遠望着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將劍收了起來。
他功力盡失,丹田被毀,靠着辰安給的藥材延長壽命。
拿劍下山,不過是刀下亡魂。
若是真能憑藉去了鬼門關一次的經歷,幫上喜樂,也算是了卻心中的遺憾。
他單膝跪在喜樂身旁,仔細檢查喜樂的傷,引導福貴按照他的指示,牽動喜樂經脈中的力量。
朔夜和朔月兩獸留在龍骨中,朔夜着急的大喊,不止一遍說要親手殺了簡雲舟泄憤。
朔月則是拿出了一張白紙,細細讀着上面的字,面色越來越凝重。
半個時辰,福貴停了下來。
龍骨中朔夜急切的要出來,他大聲喊着福貴的名字,詢問喜樂的傷勢。
福貴將喜樂收入龍骨,見玄清遠又拿起劍,連帶着他一同收了進去。
“煩請你照顧喜樂。”福貴難得有禮貌,玄清遠有些不適應,微微蹙眉。
朔夜跳到喜樂旁,歪着腦袋看了好一會,確定喜樂沒了性命之憂,急切的轉身,拉着福貴:“我要去給辰安幫忙,一爪撓碎那混蛋簡雲舟的心臟。”
福貴點頭。
見朔月欲言又止的樣子,福貴有些詫異,帶着一絲絲的希望問道:“你要幫忙?”
朔月剛張開的嘴又立馬閉上,搖搖頭看向了遠處。
福貴帶着朔夜同玄清遠告別後,正欲出去,朔月拉住了朔夜:“你不許去,外面太危險了。”
朔夜琥珀色的眼睛瞪的老大,用力的抽出手,帶着哭腔:“老大,你怎麼能這樣,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教我的嗎?”
朔月一時語塞,拉住了朔夜的手,又拽住了福貴的袖子:“我要去看着朔夜。”
“放手。”福貴推開她的手,就想帶走朔夜。
朔月用拇指指腹摩擦了下食指上的戒指,再次拉住福貴的袖子:“把我留在這兒,你就不怕我一口吞了他們兩個嗎?”
“精神病。”福貴小聲罵了一句,帶着朔月出了龍骨。
三人皆是異界狸,只是剎那,便到了坦克身旁。
坦克變成丘陵大小,煽動着翅膀教訓那些不知好歹的混蛋。
福貴和朔夜處理掉動作迅速,很是棘手的存在,朔月只是自衛,並不傷人。
幾只靈獸所過之處,敵軍片甲不留,如風捲殘雲般,緩解了不少壓力。
這段時間,潛伏在宗門外的部分散修、遊歷無法入宗門的弟子趕了回來。
一和宗弟子越來越得心應手,辰安見戰況好轉,撤去力量,專心對付起簡雲舟。
下方的戰鬥持續了三天,一和宗弟子大獲全勝。
辰安也要大功告成,只差一點點,簡雲舟便會被她撕碎。
烏木劍呼嘯着,精準的刺入了簡雲舟的心臟。
黑色的浮影暗沉了一瞬,又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狂風呼嘯而過,從未見過的臉出現在浮影中,四肢和身體也開始成熟,那人依舊是簡雲舟。
他立在辰安面前,笑着蹙眉。
“我該給自己起個新名字,你說,浸影怎麼樣?”
再次輕笑一聲,似嘲笑的自言自語搖頭:“不好,不好。”
金色的光閃過,朔夜猛然出現在簡雲舟旁,伸出利爪,朝着他的心臟抓去。
辰安心中一驚,立馬使出仙力,朝着朔夜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