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耍嗎？不感興趣。”
難哄的想捏捏他的臉。
辰安翻身下了躺椅，尋到福貴的目光：“我答應幫他找大哥，相信我，找到就送走他。”
福貴雙手交叉，放在腋下，扭頭盯了好一會兒，語氣毫無波瀾的問道：“真的？”
“嗯嗯，當然是真的。”
福貴揚起下巴，給了辰安個本就該如此的眼神，溜達着去了牀頭。
哄小貓可不容易，尤其是福貴這樣有脾氣的。
不好，他去了船頭。
依照福貴的性子，怕是朔夜要和坦克一樣，被收了小弟，任勞任怨的伺候他。
想起坦克被治的服服帖帖的樣子，辰安輕手輕腳的跟去了船頭。
一米粗的桅杆後，辰安眼巴巴的往前瞅。
朔夜被福貴扛在肩上，嘴裏咬着粟燁果，左手握着不知命丹藥，右手高高舉起。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溫馨畫面。
感受到身後不善的目光，福貴俯下身子，朔夜側身跳了下去。
一聲巨響後，站過福貴的地方，只閃着微光。
烏木劍旁，朔夜捏着衣角，嚥了口口水。
“老大，你……”
“我沒事。”辰安眼神犀利，盯着那張和福貴極爲相似的臉，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找到老大，還有什麼特徵。”
朔夜捏衣角的手，收到更緊了。
“高大威猛，霸氣側漏，不論是山間的鳥獸，還是修者的坐騎，見到他，沒一個不跑的。”提到朔月，朔夜的嘴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溢美之詞嘩啦啦的往外流，“琥珀色的眼睛像寶石，捕獵時，鬍子聳聳，就能……”
辰安手動封口：“停停停，別帶濾鏡。”
朔夜嗚嗚幾聲，沒掙脫，認命般的停下了動作，眼尾向下耷拉，瞧着辰安時，淚花蓄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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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辰安暗罵一聲，鬆了手。
一大一小兩個，大眼瞪小眼。
“比起其他異界狸，老大能變化模樣，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除了帥一點、有責任心一點、勇敢一點……”
辰安再次捂住朔夜的嘴，認可點點頭。
算時間，朔夜與朔月分別時，還是個小孩，指望他記細節，沒希望。
異界狸的鼻子靈，朔月的味道他記得清楚，想必是遇到過那朔月。
既然認識，想必也不難找。
“得了，跟着我吧，我身上有朔月的味道，說不定哪天你就遇到了不是。”
朔夜沒看辰安，耷拉着腦袋去了船尾，站在甲板上望着遠處。
正巧穿過雲層，那背影，竟有種蕭瑟落寞的感覺，看的辰安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一路上，辰安施術法，變了模樣。
遇到百姓，能幫就幫，看到有天資的，贈送功法拓本。
順便讚揚一和宗，和一和宗的宗主，也就是她本人。
朔夜跟在她身旁，總是以獸型示人。
不爲別的，那些得了恩惠的人，總樂意送他喫食。
雖不是上等佳餚，卻是他們能拿出最好的食物。
辰安喜歡看他貪嘴的樣子，若不是這樣的性子，也難活到現在。
半年後，一人一貓到了康樂城。
這座城池與其他特型城池不同，沒有大家族坐鎮，城主也是輪流當的。
至於選城主的方式，誰強誰上。
城主府的正前方，是百米大的擂臺，只要你想，便可以挑戰城主。
現任城主玖墨一鳴驚人，三月前，遊歷到了此處，一槍刺死前城主，至今無人敢上擂臺挑戰他。
他一上任，先是解散了禁衛軍，又廢除了城中的大半律法。
讓不少心存歹念的修者趕了過來，這些人中，不乏有想復辟魔修光輝的。
辰安和在幫忙收麥子時，聽說的。
她特地隱去修爲，來了這裏，爲的是會會那玖墨。
當然，不是以搶了他城主位的方式。
她停在城外一里處，思來想去，打扮成了乞丐，牽着化爲小乞丐的朔夜，拄着個半米長的破木棒，一瘸一拐的往城門走。
一路上收到了不少白眼。
也有不少好心的大媽上前搭話，得知她真是去康樂城的，連連擺手。
看她不管不顧的往前走，無奈嘆氣後，也奈何不了她。
直到碰到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她命人把轎子停在一旁，快步走來，擋在辰安面前。
“這康樂城哪裏還是原先的康樂城，你一個瘸腿老太太還是別去了，我這裏有錢也有饅頭。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辰安搖搖頭，包着牙齒道：“謝謝您，我去找人。”
“找人，這還找什麼人啊，我也算得上是康樂城有頭有臉的人，我那可憐的女兒，不過九歲，被間人殺害，沒地說理去，你去了能幹嘛，別說找人，就是你們祖孫倆，都要被喫的渣也不剩。”
婦人越過越激動，眼裏泛着淚花，大口喘着粗氣。
“你要找的，不會是這孩子的父母吧，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找。”
“不是，一個老朋友。”辰安將垂下來的銀髮攏在腦後，擡眸盯着婦人，“你知道我是誰？”
婦人臉色微微泛白，後退一步，立即穩住身形，帶着祈求的意味，顫抖着說：“辰掌門，借一步說話。”
“不必了，你孩子的事兒，交給我好了。”
“你，你是說，你要幫敘兒報仇。”
見婦人要跪，辰安一把拉住了她，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
婦人心領神會，從袖子中取出四方的紙張，遞到了辰安手裏。
轉身要走，又在辰安的破碗裏放了個平平無奇的白色袋子。
朔夜張大嘴巴，一臉敬佩的看着婦人離去，右手不安分的往袋子上摸。
被辰安打了手後，他纔算是老實，嘟着嘴小步走着，晃晃悠悠進了城。
玉樓瓊閣重疊，車馬熙攘往復，商品琳琅滿目，一派繁榮，熱鬧非凡。
這地方，似乎也沒那麼嚇人。
“起開，臭乞丐。”
穿着長袍的男人，一腳踹在辰安腰上，連帶着還在震驚的朔夜，摔在了地上。
朔夜想起身，被辰安按在了地上。
那人不屑的瞪了一眼，空啐了一口，大搖大擺的帶着十幾個小弟往前走。
“幹嘛不讓我報仇。”朔夜推開辰安，呲牙嘟囔。
辰安起身後，拍去朔夜身上的土，低聲囑咐道：“不要暴露身份，你見過哪個乞丐有修爲的。”
“這地方弱肉強食，只有扮成最底層，才能看清楚。”
“聽話，別惹事兒。”
朔夜站在原地許久，才嘆口氣，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