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話嬪妾,嬪妾不寫了。”
方芷蘿擱了毛筆,偏臉作生氣狀。
蕭珩輕笑一聲,摟着腰將人帶到懷裏,“朕教你寫。”
話落,他大掌握住方芷蘿纖軟的小手,拿着毛筆,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了“方芷蘿”三個字。
蕭珩的胸膛寬厚溫暖,俯身而下,男人的下巴貼着她的臉頰,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一時間,氣氛便顯得十足璦昧。
方芷蘿走了會兒神,餘光忽然瞥見窗戶閃過一個矮胖的人影。
她眯眸。
“咚——”
腦袋被打了一下,方芷蘿喫痛,“皇上!”
蕭珩道:“朕教你寫字,你還敢走神?”
“……”
方芷蘿去看紙上的字,嘆息:“皇上的字,嬪妾是一輩子也趕不上了。”
“這就自暴自棄了?”
“是自慚形穢。”
他輕嗤一聲,“沒出息。”
方芷蘿微微側身,精緻的臉龐擡起看他,“皇上,那要是嬪妾把字練好了,皇上怎麼獎賞嬪妾?”
蕭珩眸色一暗,盯着她狡黠的小臉。
“朕教你寫字,你不給朕獎賞倒也罷了,還敢跟朕要東西?”
方芷蘿撇撇嘴,“皇上您富有四海,想要什麼沒有?可嬪妾,只能靠着皇上您的恩賞過活,臉皮自然得厚一點咯。”
蕭珩道:“你還真是只狡詐的小狐狸,討東西還討得理直氣壯。”
“可是皇上,練字真的很難。”
蕭珩又握着她,寫了幾個字,“你想要什麼?”
“嬪妾還沒想好。”
方芷蘿說:“等嬪妾把字練好了,再跟皇上討要。反正,一定是皇上能給的。”
蕭珩脣角勾起,剛剛在葉嬪那裏的不快,這時煙消雲散,興致高,便也很好說話。
“好,朕答應你。”
方芷蘿聚精會神,繼續跟着蕭珩練字。
“怎麼沒用朕送的文房四寶?”
方芷蘿弱聲:“嬪妾這手爛字,怕糟蹋了那好東西。”
蕭珩被她逗笑,“你倒有自知之明。”
算算日子,他其實有一陣子沒來看她了。
說她字醜,可其實比那日在勤政殿時,還是有了幾分長進的。
蕭珩看着女人專注的面龐。
她每日不是讀詩就是練字,如此上進,不像是皇帝的妃嬪,倒像是要去考狀元的。
“皇上怎麼一直看着嬪妾?”
方芷蘿眨了眨眼。
“朕是不是許久沒來看你了?”
方芷蘿嘟囔:“是啊,皇上已經有十六日沒來看嬪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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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這麼清楚。
蕭珩暗笑,身子又往下低了些,臉龐貼着她的。
“那你怎麼也不來找朕?”
“如今宮裏有兩位有孕的妃嬪,嬪妾不敢去分皇上的心。”
葉嬪近來鬧得後宮雞飛狗跳的,已經惹得所有人不快了。
方芷蘿若跟着添一把火,那不是找死?
她又沒有太后那麼強大的靠山。
蕭珩既然答應了每月來看她一次,方芷蘿已經很知足了。
現在不是爭寵上進的時候。
蕭珩漆黑的眸,盯着她審視打量。
方芷蘿被他看得不知所以。
忽而,蕭珩捏着她的下巴,薄脣貼上去。
方芷蘿眼睫顫動,被他親得,身子一點一滴地軟下去。
蕭珩鬆了握她的手,攬住她的腰身,將人抵在案几前。
正當兩人璦昧纏綿之時,外頭忽然響起萬保急切的聲音:“皇上,不好了,尚美人忽然見紅了!”
蕭珩連忙鬆開方芷蘿,邁步離開。
方芷蘿整理了衣衫,斂了神情,喚銀屏過來。
“把小安子叫來。”
……
猗蘭閣。
皇后已經到了,陸續,妃子們趕了過來,聽到裏頭尚美人痛苦的聲音。
一盆接着一盆帶血的水端出去,衆人十分驚愕。
“尚美人這是怎麼了?”
皇后叫了安嬤嬤到跟前問話。
正好這時,蕭珩來了。
衆人行禮:“參見皇上。”
蕭珩擡手讓起來,臉色陰沉地坐在皇后旁邊。
皇后道:“皇上,臣妾正要問安嬤嬤情況。”
蕭珩:“說。”
安嬤嬤戰戰兢兢,亦是擔心得很。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老奴也不知情。尚美人用了晚膳之後,一直覺得腹部不適,老奴讓她喝了安胎藥,在牀上躺着歇息。結果,尚才人疼痛加劇,老奴遣了人去喊太醫,太醫到的時候,尚美人就已經見紅了。”
皇后道:“快讓太醫去看看尚美人今日的晚膳有何不妥。”
這時,裏頭查看尚美人情況的太醫匆匆趕過來複命:“皇上,皇后娘娘,尚美人胎動劇烈,現下見了紅,怕是要早產。”
蕭珩問:“能有幾成把握保住龍胎?”
“微臣盡力而爲,只有五成……”
皇后皺眉,寬慰蕭珩,“於太醫已然是太醫院的婦科聖手,皇上,想必龍胎定能無礙的。”
蕭珩愁眉不展,沉聲:“以尚美人身子爲準,龍胎……必要時可以捨棄。”
於太醫點頭,“是。”
隨後,他便又匆匆進了內殿。
不一會兒,許是太醫說了什麼,裏頭傳來尚美人淒厲的喊聲:“不,不許傷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皇后聞言,連忙起身去安慰尚美人:“尚美人,現在你的身子最重要。你還年輕,日後還能再遇喜。”
“不……”
蕭珩聽到裏頭的慘叫,蹙眉扶額。
這時,劉太醫來報檢驗食物的情況:“回皇上,尚美人午膳用的雞湯裏,加了紅花。紅花是孕婦禁用的,會使孕婦胎動不適,重則流產。”
蕭珩面色鐵青,“查,這東西是怎麼進到尚美人膳食裏去的。”
外面,方芷蘿姍姍來遲,不料還遇到了同樣來晚的董貴妃和柳貴嬪。
“參見貴妃娘娘、貴嬪娘娘。”
董貴妃沒給她什麼眼神,直接往裏面走。
柳貴嬪則是對着她,勾了勾脣角,一副得意的陰險模樣。
“貴妃娘娘,怎麼來這麼遲?”
聞淑妃看她一眼,涼涼道。
這話一出,引得大家都去看董貴妃。
要知道,平日裏若出了什麼事,董貴妃爲了和皇后抗衡,是一定要趕在前頭的。
“本宮今日身子疲乏,晚膳後小憩了會兒。聽說尚美人這出了事,才穿衣趕來。”
話落,董貴妃自然而然,坐在蕭珩另一側,和皇后成分庭抗禮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