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呈禮若有所思:“我跟這個房子主人很熟,知道密碼,有什麼問題嗎?”
安映:“我以爲你今天很忙,不會過來,所以才找了厲修澤來幫忙。”
傅呈禮懶懶坐進沙發,一副鬆弛模樣。
“今天是有點忙,剛結束收購會議趕來的,不過……..”
傅呈禮頓了頓:“換做別的男人賴幫你搬家,知道你一個女孩子獨居,我也不放心啊,你說是不是,小堂妹。”
安映瞥了他一眼。
明明最危險的男人是他。
傅呈禮修長的手指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聲調懶散恣意。
“過來坐。”
安映毫無防備地走了過去,以爲傅呈禮要和她說收購會議的事情。
她站在沙發旁,卻不敢靠太近。
不知道爲什麼,近來,安映總覺得無形之中有股力量將她往傅呈禮身邊推。
不容她掙扎似的。
傅呈禮見她遲遲不坐下,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躲什麼,怕我吃了你?”
安映:“……..”
傅呈禮朝她伸手,一把勾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沙發上。
安映跌進柔軟的沙發,就見傅呈禮歪着身子往下躺,腦袋放在了她腿上。
安映心臟忽然緊張地咚咚直跳。
她低頭看着膝上的男人:“那個,堂哥,你想休息可以去臥室,或者,或者我給你找個抱枕墊着吧,我的腿你枕着會不舒服……..”
傅呈禮聲線慢悠悠:“舒服,你別動。”
說完後,他閉着眼睛,就這麼躺在安映腿上自在地睡覺。
安映有些無語,他自己家就在樓上,想睡覺怎麼不回家睡去。
家中靜謐,偌大的客廳,只能聽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
安映只得深呼吸幾口,穩定呼吸,生怕自己強烈的心跳聲泄露。
她低頭看着他,心中有股異樣的感覺。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他的臉。
傅呈禮五官立體,和他媽媽尹湄長得很像。
再加上他優越的身材和大長腿,放在人羣中,他永遠都是最出挑的。
這幾日安映忙着搬家,傅呈禮讓她最近別太在意公司的事情,一些常規的雜事就扔給助理按部就班處理就行。
安映看似置身事外,其實心裏清楚,看似風平浪靜的傅氏內部,平靜的表象下正在暗流涌動。
舒玟每天跟個小麻雀似的和安映打小報告。
「映姐,賴羽薔今天在總裁辦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哈。」
「映姐,我怕今天聽人事說總監的位置要換人。」
「映姐,公司好像有大動作,我看隔壁部門都在加班加點做收購計劃書。」
安映垂眸盯着手機屏幕裏舒玟的消息,腦子裏飛速盤算。
泄密事件是暫時過去了,但是後續遠遠沒完。
和傅呈禮越走越近後,安映也漸漸摸清楚了傅呈禮的脾氣。
他從來不在表面上跟敵人喊打喊殺,虛張聲勢。
傅呈禮是那種表面上笑臉盈盈,一轉身,反手就冷漠地連根拔出,剷除得乾乾淨淨不留任何隱患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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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了賴羽薔在裏面興風作浪,但是差點造成百億級別的能源項目流產,這是莫大的隱患。
就這麼草率開除未免太過便宜。
他要利用這件事,從傅海東手裏徹底拿到傅氏集團的控制權。
野心大得很。
以前安映和傅呈禮打交道甚少,很多情況她是這段日子纔開始慢慢了解。
比如,傅家的繼承人未定,傅老爺子三個親兒子,一個親女兒,還有一個養子。
最後繼承人的落在哪個孩子身上,一切都是未知數。
再比如,身爲傅家的大少爺,傅呈禮和傅海東的感情並不太好,傅海東偏心遠在國外上學的小兒子。
除了傅老爺子還能依靠,沒什麼人能相信,包括他親爸。
十八歲那年出了車禍後,傅呈禮躺在醫院在鬼門關徘徊,差點命都沒了。
傅家選擇息事寧人,不去追查車禍原因,反而把事情掩埋。
渾然當這件事沒發生似的。
沒人在乎他的感受,也沒人給他一個公道或說法。
人前風光的傅呈禮,其實在傅家孤身一人。
安映心底莫名有些心疼。
她在安衛平那兒何嘗又不是孤身一人?
從小到大,安映在安衛平和徐梅那兒受盡了委屈。
看着別人親親熱熱一家人,自己像個被排擠的外人。
傅呈禮又是如何從這種逆境裏重獲新生,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
她太知道這種孤獨感了。
安映擡手,輕輕捋了捋傅呈禮額前的短髮。
忽的傅呈禮睜眼,直勾勾朝安映看過來。
見她清澈的黑眸裏含着溫柔。
難得一見。
安映愣了愣,有種被做賊被抓住的感覺。
她下意識把視線移開,假裝看窗外。
傅呈禮勾脣,倒是來了興致。
“偷看我?”
“沒有。”
“你看了。”
“真沒有。”
“我好看嗎?”
“……..”
安映抿脣,懶得和傅呈禮繼續胡言亂語掰扯下去,擡手一把將他從自己腿上推開。
“你起開,我腿麻了。”
其實她的腿並沒有麻,而是人要麻了。
璦昧的氣氛。
璦昧的對話。
有時候安映真的會忘記傅呈禮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一個她已經親過,抱過,摟過的男人。
傅呈禮輕笑一聲。
“意外好睡。”
安映的臉嗖的紅了,一把抓起手邊的靠枕朝他扔過去。
傅呈禮揚了揚手,把飛過來的靠枕穩穩接住,然後往身旁一丟。
“話說,小堂妹,哥哥幫你找了這麼好的房子,你不感謝我,還要拿東西砸我?”
安映想了想:“堂哥,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我保證。”
傅呈禮挑眉:“安映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承諾嗎?”
安映一怔。
傅呈禮修長的手指從煙盒裏抽出一根,懶懶咬在嘴角。
“你答應過我燭光晚餐,還答應過我陪我打高爾夫,還答應過下廚秀手藝……..”
傅呈禮細數安映的“罪行”。
他忽然頓住,沒再往下說,從褲兜裏摸出打火機,把嘴角的煙點燃。
安映:“……..”
她頓時覺得自己彷彿真的成了人們口中說的只會耍嘴皮子,不付出行動的渣男。
傅呈禮成了向“渣女”討債的“怨男”。
他幽幽朝安映瞥了一眼:“小渣女,請先把你之前說過的話兌現。”
安映默默點頭。
她纔不渣。
她是那種個認定一個人就會想一輩子的女人。
只不過以前遇人不淑遇到了陸起耀。
安映說道:“我今天下廚請你喫好喫的。”
傅呈禮咬着煙,腦海裏直覺她下廚房做大餐的樣子很新鮮,調侃道:“能喫嗎?”
安映嚴肅道:“我廚藝很好的,以前我和陸起耀在一起的時候,經常做飯給他喫啊……”
傅呈禮表情忽地變了,冷哼一聲。
安映正說着,擡頭瞥了眼傅呈禮的臉。
他臉色怎麼突然就不好看了?
安映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會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安映直勾勾盯着傅呈禮深邃的黑眸。
“你……..喫醋了?”